床(四)(第2/4页)

  他这么一说我们才感觉到,的确啊,我们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这种情况太不正常了,我们这不是从本来是墙壁的地方硬拐弯过去么!想到这里我头皮就麻了,脑子也跟不上思考了。白翌也停了一下,秦晓梅是又怕又急,顶着一个大肚子也实在跑不动。靠在六子身上喘粗气。于是就在我们转身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发现我们已经在一个陌生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有很多的人,再往窗户看去,这个时候居然是白天,我靠,三更半夜啊,怎么会犹如白昼?我傻傻的看着这个地方,它是现在医院的模样,但是不是我们住的那个楼层。白森森的墙壁和毫无温度的阳光洒进来,让我们顿时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晕眩感。

  我们四个人傻愣愣的站着,后面突然响起了轱辘声,一群人推着一个女人冲过来,我们马上往旁边让开。躺在床上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喊着,我们也跟着人群冲过去。当我想要询问其中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压根看不见我们四个人!无论我们怎么喊他们都当做没听见。就在我满头冷汗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对着我们招手。

  白翌推着我的轮椅说:“进去看,估计事实的真相就在里面。”

  我们四个人仿佛像是隐形人一般走进了手术室。在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女人,她惊恐的看着我们,好像她能看见我们,但是她的嘴巴塞着呼吸器连呜咽也很困难。她费力的抬着头看着我们眼神充满着求救和无助,突然一个男医生走过来,他冷冷的看着手术台上的女人,他带着口罩看不清楚模样。女人满脸的恐惧,她摇着头想要反抗或者说是求饶。

  男人冷着眼开口说道:“你也别怪我,你不应该用孩子去威胁张先生,他说了只要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和那个孩子一起死亡,他的一切麻烦都可以结束了。”

  很快的一些护士推着仪器走了过来,女人绝望的看着一群人围着他。很快的,本来还正常跳动的心率器,变成了一条直线。女人的眼神渐渐的涣散,最后呈现出死亡的白灰色。众人面无表情的收拾着东西,然后打开手术室的门告诉外面那些焦急的人孕妇已经死亡,顿时就是哭泣声,但是我发现其中有一个男人满意的和那个医生点了点头,医生拉开了口罩,我们一看就是那个赵主任!

  赵医生又回到手术台,他洗着手。嘴巴嘀咕着什么,好像是说这次只给了他四十万,等事后还得再去问他要些钱什么的。突然水龙头没有了水,姓赵的用力扭着龙头,顿时自来水变成了血水,从水池里还冒出了许多的头发,他惊恐的向后退去,疑神疑鬼的回头看着,显然他也看不见我们,他确定没有人在就迅速的擦了擦手往外走。这个时候,那股康乃馨的香味又弥漫开来,手术台上突然躺着那个脖子奇长的黑衣女人,她抱着一团血淋淋的肉在那里念着歌谣。还时不时的抚摸着那团肉,赵医生看着她像是看到鬼一样,实际上她也真的就是一个鬼……

  姓赵的面部都扭曲了,他冲到门口想要打开门,但是门被堵得严严实实,低头一看,居然是好多死胎顶着门,姓赵的像是一只白老鼠一样到处窜,想要找别的路逃走,但是他走到角落就遇见一个黑袍子的大肚子苍白着脸对着他阴笑。最后走投无路的赵医生跪倒在地上,拼命的给躺在手术台上的女鬼磕头。

  就在他想要开口求饶的时候,突然他的肚子开始发出很奇怪的声音,姓赵的捂着肚子大喊大叫,我们发现这个黑心医生的肚子突然胀大起来,大到把衣服都撑破了,他惊恐万分的看着自己奇大无比的肚子,然后想要爬到手术台。此时我发现在手术台的后面有许多的黑袍子女人披头散发的盯着他看,嘴里发出咯咯的阴笑。而手术台上的那个女鬼依然抚摸着肉球,看也不看犹如怪胎的赵医生。姓赵的艰难的爬到手术台上,他喊着:“疼啊,疼死我了。”说完就抓起台子上的手术刀朝自己的肚子上扎去,顿时从他肚子里喷出许多的黑色头发,他不停的从自己的肚子里掏着头发,一身白大褂被血染的通红。

  看到这一幕,我们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秦晓梅吓的根本不敢看,她捂着脸别过头去,浑身瑟瑟发抖。

  我们想要去阻止他,再这样下去他肯定得被自己捅死。白翌冷冷的看着我们,阻止道:“别去了,这就是这个女鬼想要我们看见的东西。”说完他就朝那个女鬼看去,女鬼居然歪着那长脖子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她把眼神盯在秦晓梅的身上,秦晓梅吓的早就动也不敢动。女鬼看了一会就低头继续抚摸着手里的肉球,声音嘶哑的念着那个古老的儿歌:“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 糖一包,果一包,外婆买条鱼来烧。 头勿熟,尾巴焦,盛在碗里吱吱叫,吃拉肚里豁虎跳。 跳啊跳,一跳跳到卖鱼桥,宝宝乐得哈哈笑。”说完就咯咯的对着肉球笑着。眼神透着一股无限的无奈和悲哀。

  看到这一幕,白翌推着我的轮椅往外走了出去,我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就是无从说起,身边的六子眨巴着嘴巴,抽了自己几巴掌,也扶着秦晓梅走出去,门口已经没有那些死胎了,我们很轻松的推门而出,发现外面就是那间男厕所,一卷绷带还缠在水管上,另一端就拖到门口,然而白翌已经几乎用掉一整包的绷带了。窗户外面依然一片漆黑。我们陷入一种混乱的漩涡之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张着嘴巴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白翌的眼神十分的冷静,他应该已经知道所有的隐情。

  突然此时的秦晓梅像是受到什么巨大打击一样浑身颤抖,她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她忽然激动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然后指着自己的肚子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赵家的,他居然最后把我送到这里,想要我也死?哈哈哈,什么爱,什么不爱。他根本就是一个人渣!他们全家都是人渣!”

  我见秦晓梅如此激动便问道:“怎么回事?”

  秦晓梅流着眼泪,嘲笑的说:“怎么回事?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就是赵轩的父亲!就是那个一脸道貌岸然的赵伯伯!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什么狗屁死亡病房,什么狗屁女鬼的诅咒!全部都是那姓赵的用来杀人的幌子!”

  白翌冷冷的点头说:“没错,一开始我就觉得如果真的是鬼怪干的事,没必要等到手术后死亡,鬼怪没有那么好的兴致。而且我去查过这个床的固定手术医生全都是这个赵医生。也就是说他巧妙的借着闹鬼病房这件事为自己犯罪当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