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开胃小菜(第4/5页)

如此,不思饮食的齐国国女吃下了满满两碗稻米饭,因着实在太撑,最后吃不动了,这才作罢。

膳夫们的危机解除,对祁律千恩万谢的,不过祁律本没做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过是腌制了一些酸辣萝卜条而已。

姬林忙于公务,不过也听说了祁律的酸辣萝卜条,竟然治好了齐国国女的水土不服,晚上与祁律一同用膳之时,点名就要这酸辣萝卜条配米饭吃。

祁律有些哭笑不得,说:“天子,有那么多上好的食材,为何非要用芜菁就米饭吃?倘或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律虐待了天子呢。”

姬林则是振振有词,说:“太傅开坛的泡菜,竟没有给寡人头一个享用,寡人吃味儿,今个晚上必须吃酸辣萝卜条就米饭。”

祁律说不过姬林,姬林要吃天鹅肉的话,祁律是抓不来的,但是他想吃萝卜,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取了一些给姬林拿来。

姬林也尝了尝酸辣萝卜条就米饭,放在米饭上,白花花的米饭,腌制的剔透的萝卜条,看起来虽然寡淡了一些,但一口咬下去莫名下饭,毕竟是泡菜腌菜,味道重利于保存,不易变质,味道自然便比旁的菜色重了很多,异常下饭。

姬林眼目一亮,塞了一大口米饭进口中,鼓着腮帮子咀嚼,一双平日里犀利又深沉的虎目,此时笑的变成了弯弯的桃花眼,含糊的说:“太傅好吃,太傅好吃……”

祁律:“……”

如果天子此时头上有耳朵,一定会抖起来,祁律忍了很久,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抬起手来,戳了戳天子鼓囊囊的腮帮子。

齐国使团只是逗留凡国,很快便要离开,凡国国君特意准备了宴席,为天子和使团们送行,用了燕饮之后,明日一早便准备离开凡国,前往郑国去送亲。

祁律来到筵席,正好遇到了祭牙,平日里活力十足的祭牙,今日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咚!”一声,直接撞在了祁律身上,两个人差点都摔在地上。

祭牙后知后觉,说:“啊,是兄长啊!”

祁律奇怪的说:“弟亲,为何魂不守舍啊?”

为何魂不守舍?其实缘故非常简单,从明日开始,队伍就要启程前往郑国,一到郑国,公孙子都便要和齐国的国女成婚了。

祭牙深深的叹口气,一脸的忧郁,祁律笑着说:“弟亲,这副伤春悲秋的模样,可不适合你。”

祭牙说:“兄长,你可别打趣我了。”

祁律说:“既然弟亲不喜,为何要应承下这迎亲大行人的职务?”

祭牙是郑国使团的大行人,全权负责这次迎亲的事宜,祁律看得出来,虽祭牙和公孙子都打打闹闹的,但祭牙应该是真心在意公孙子都的,如今祭牙却做了迎亲的大行人,岂不是荒唐么?

祭牙又叹了口气,说:“兄长你有所不知……”

公孙子都自从失忆之后,便不记得和祭牙的“私情”了。正巧了,祭牙的叔父祭仲,还有郑伯寤生本就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祭牙和公孙子都,一个是卿族之后,一个是公族之后,倘或他们的事情传出去,郑国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祭仲也极力反对自己的侄子和公孙子都在一起。

那就是祭仲为人心机深沉,他不相信公孙子都,公孙子都身份高贵,将来是需要用姻亲关系来巩固自己公族地位的,祭仲不信他能对自己的侄子一直好下去。

公孙子都一失忆,祭仲和郑伯寤生简直是心有灵犀,立刻联手棒打鸳鸯,祭仲还找到了祭牙,苦口婆心的劝他,不管是为了自己好,还是为了公孙子都的前程,都不要和公孙子都再扯上任何干系。

祭牙第三次叹气,说:“我本打算做个了断的……”

祁律知道,祭牙这个人虽看起来纨绔又不靠谱,但其实心肠特别软,祭仲叱咤官场,从封人小吏高升成为郑国权臣,最会拿捏别人的心思,祭仲用公孙子都的前程和未来劝导祭牙,祭牙一听,也迷茫起来,不想耽误了公孙子都。

于是祭牙一狠心,干脆做了这次迎亲的大行人,打算亲自迎接齐国国女。

祭牙说:“这事情……仿佛不如牙想的那般容易。”

做决定一拍脑袋便是了,但做决定之后的路,似乎很是不好走,走到如今这一步,祭牙心里不知甚么感觉,说后悔,也不像是后悔,却觉莫名的委屈……

祭牙说着,哈哈干笑起来,说:“都怪兄长说甚么伤春悲秋,这大冬天的,哪有甚么好伤的,兄长,咱们入席罢!”

祭牙兀自干笑一阵,逃跑似的进入了席间坐下来,仿佛要把刚才的事情揭过去,祁律无奈的摇摇头。

众人坐下来,很快便看到了齐国使团来了,簇拥着公孙无知和国女。公孙无知日前被姬林禁足,祁律都不知道这事儿,只觉得那齐国不消停的公孙突然就老实下来,好几日没看见人影儿。

如今是饯别宴席,公孙无知可算是解禁,来参加宴席。

公孙无知的眼睛乱瞟,分明生着一张乖巧的脸面,眼珠子却来回来去的转,一刻也不消停,一眼便看到了祁律,又看到祁律身边的祭牙。

祭牙面相也不错,尤其是一股子健气活跃的感觉,和祁律温润平静的模样一点子也不一样,祭牙反而如火一般热情。

公孙无知摸着下巴,笑眯眯的说:“孟阳,和祁太傅说话的,是何人呢?”

寺人孟阳看了一眼,说:“回公孙,是郑国的大行人。”

“是了是了,”公孙无知笑着说:“我想起来了,仿佛是郑国太宰的侄儿,叫祭……祭牙来着!”

孟阳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似乎公孙无知一开口,他就知道公孙无知想要做甚么,淡淡的说:“公孙堪堪解去了禁足,明日便要启程前往郑国,还请公孙不要惹事。”

“啧!”公孙无知白楞了一眼孟阳,说:“你的胆子越来越大,我是公孙还是你是公孙?”

除了公孙无知,齐国的国女也参加了燕饮,堪堪一坐下来立刻捂住鼻子,嫌弃的说:“这是甚么味道?肉是臭的,撤了!鱼是腥的,撤了!青菜都冒着油,也撤了!怎么酒水都是苦的!”

齐国国女案几上一片的菜色,全被数落了一遍,侍女没有好法子,只好全都撤了下去,将腌制的酸辣萝卜条摆在案几上,还有一豆稻米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凡国刻薄了齐国国女去。

祁律越看越是奇怪,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席上的凡太子,说:“太子,这齐国的国女水土不服,凡国的医官一个没有去看过么?”

凡太子说:“去是去了,但都被轰了出来,不瞒祁太傅说,廖也曾亲自去过,但没能进门,齐国的国女只要本国的医官医看,旁的不见,或许是戒心太强罢,毕竟出门在外,又是个女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