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薄情郎!(第4/5页)

祭牙刚上了辎车,紧跟着哗啦一声,竟然又有人钻了上来,那人身材高大,一身华袍,进了辎车直接吩咐:“出宫。”

祭牙定眼一看,震惊的说:“公孙阏?!你上来干甚么,这是我的辎车!”

公孙子都十足淡定,打起车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原是那些贵胄之女太热情了,把公孙子都的辎车围住了,公孙子都无法“杀出重围”,只好上了祭牙的车子蹭车。

公孙子都放下车帘子,突然拿出一样东西,放在祭牙面前,祭牙低头一看:“头冠?”

正是自己刚才被挤掉的头冠,因为方才人多,祭牙蹲下去捡头冠十足危险,恐怕会被人踩到,于是干脆不要了,哪知道公孙子都竟然给他捡了回来。

两个人坐在辎车中,车子很快出了宫,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剩下哒哒哒的马蹄声,还有二人的吐息之声,一时竟令祭牙觉得有些尴尬。

祭牙咳嗽了一声,试图缓解这种尴尬,便说:“公孙阏你也别伤心,天底下好姑娘那么多,赶明儿找个更好的。”

公孙子都的表情很平静,淡淡的说:“子都并不伤心。”

“啊?”祭牙迷茫的看向公孙子都,说:“你没过门的新妇跟人跑了,连孩子都有了,你竟不伤心?”

公孙子都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淡的说:“不伤心。子都迎娶齐国国女,本是君兄的意思,身为郑国公族,子都有义务为我郑国与齐国联合出力。”

“啧!”祭牙咋咋舌,心说薄情!

公孙子都淡淡的又说:“况……子都心中已经有人了。”

“谁!?”祭牙吃了一惊,瞪着眼睛紧紧盯着公孙子都,一时竟无比紧张,说:“你……你有心上人了?是谁?!快告诉我!”

公孙子都挑唇一笑,低头看了看祭牙因着紧张握紧的手,他手里还握着头冠,几乎把头冠给按碎了。

公孙子都酝酿良久,随即说:“此事……唯独不能告诉祭小君子。”

祭牙满脸都写满了纳罕,说:“为何?为何唯独不能告诉我?”

“为何为何啊?”

“公孙阏你是不是挑衅!?”

祁律顺利破坏了太子诸儿的诡计,没让太子诸儿把“屎盆子”扣在自己的脑袋上。

姬林说:“虽事情十足顺利,但如今还是不知太傅的胎记代表了甚么。”

姬林又说:“如今太子诸儿就在馆驿软禁,不如趁如今,寡人亲自往馆驿,质问太子诸儿。”

祁律摇头说:“不可。因着这个胎记,太子诸儿不惜杀王室三公,说明这个胎记关系厉害。天子您就算这么过去质问,太子诸儿必然也会狡辩,不会回答天子的。”

太子诸儿如今虽然“落网”,但说到底是人家齐国和郑国的事情,天子如果跑去过对太子诸儿用刑,恐怕招人闲话。

而且……

祁律笑眯眯的说:“而且无需质问太子诸儿,都是柿子捡软的捏,律还有旁的法子。”

姬林见他这般表情,便知道祁律肚子里又开始犯坏水了,说:“甚么法子?”

祁律没告诉天子,只是说:“天子探听消息,可谓是劳苦功高,律日前答应了天子,会为天子料理一道旁人都没食过的美味。”

说起这个,姬林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回事儿,不过当时祁律说的那道“美味”,就是他自己,可把血气方刚的天子给撩坏了。

祁律开顽笑归开顽笑,他的确想犒劳犒劳天子的,天子三次探听,第一次被齐国国女的宫女追着打,第二次差点被膳夫给烹了,第三次又被大黑狗追的上蹿下跳,哪一次都是“可歌可泣”,可不是劳苦功高么?

祁律打算犒劳一下天子,当然最直接的方法便是用美味儿了,正巧,顺道还能捏一捏软柿子,把胎记的事情解决一下。

祁律安顿好了天子,让他乖乖的忙公务批看文书,等自己过来投喂,便出了寝殿,往郑宫的膳房而去了。

祁律走进膳房,就听到“唔唔唔唔唔!!唔唔唔!”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人被堵住了嘴巴,正在卖力的挣扎。

定眼一看,立刻笑了起来,说:“啊呀,看看这是谁?”

郑宫的膳房之中,竟然有一个人被五花大绑,布巾塞着嘴巴,被几个额虎贲军押解在地上,这场面若是放在圄犴之中,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如今放在膳房之中,便显得有那么一些奇怪了。

祝聃走过来,拱手说:“太傅,你要的人已经带来了。”

祁律笑着说:“有劳祝将军了,祝将军办事儿的效率便是高。”

祝聃本是郑国人,老郑城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因此祁律让他办事儿,祝聃倒是方便便宜的很。

祁太傅让他办的,不是旁的事儿,便是将太子诸儿的从者,从馆驿里偷偷提审出来,提审的地点不是圄犴,而是膳房。

祁律所说的软柿子,可不就是太子诸儿身边的从者么?

从者堵着嘴巴,看到祁律走进来,立刻更是摇头,嘴里“唔唔唔!喔喔喔!”的喊,也不知道他在喊什么。

祁律背着手,迈着方步,官架子十足,说:“给他把嘴里的布拿出来罢,毕竟……本太傅要听他说话。”

祝聃亲自将从者嘴里的布拽出来,从者立刻大喊着:“太傅饶命啊!!饶命啊——”

祁律笑着说:“好生奇怪,律还甚么都没问题呢,你便这么积极,可是做了甚么对律不起的事儿啊?”

从者脸色惨白,瞬间闭上了嘴巴,害怕自己多说多错。

祁律转过身来,伸出手,指尖从宽大的袖袍中露出一点,依次抚过理膳的工具,说:“你可知道这世间最残酷的地方,是在何处?”

不等从者回答,祁律面子上挂着一丝天真无邪的笑容,用最温柔的口气说:“是了,便是在这膳房里。这世间最残酷的地方,不是圄犴,而是这膳房。油炸、炙烤、剔骨、活剐,这美味儿还要讲究新鲜,现场杀的肉才紧实,才可口,才有味儿。”

祁律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随即挽起袖袍,露出自己的双手来,笑着说:“律想问一问你,也没什么难度,你必然知道……律身后的胎记,到底代表了什么,为何齐国太子要因着这个胎记,害律于死地?”

从者吓得紧紧闭着嘴巴,根本不敢开口,使劲摇了摇头,随即说:“太傅饶命啊,饶命啊!小人甚么都不知道,甚么都不敢说啊,太子会杀了小人的!”

祁律和善的说:“无妨,律要开始理膳了,倘或律理完一道膳食你还是不愿意开口,到时候你可就知道……到底是太傅心狠,还是你们家太子心狠了。”

祁律也不废话,真的开始理膳,而且要做的食材很简单,一块猪里脊,然后熬上了一些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