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天子心狠手辣(第3/5页)

屠何使者心里咯噔一声,更觉得不对劲儿了。

姬林缓缓的又说:“屠何使者一点子也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一点子也不清楚自己的地位。你们屠何为了休养生息,是绝对不可能放弃会盟的,屠何使者你不防猜猜看看,倘或寡人对你这个屠何使者再无礼一些,你们屠何将军会因着你一个小小的使者,放弃会盟么?”

“你……”屠何使者终于听明白了,说:“你们敢?!祁律就在我们屠何人手中,你们敢……”

他的话还没说完,姬林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摆黑色的袖袍,说:“抓起来。”

虎贲军立刻上前,一把抓住屠何使者,屠何使者想要逃跑,但膳房就这么点子大,还站满了卿大夫们,根本来不及逃跑,屠何使者立刻被虎贲军按住,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灶台上,脸上蹭的都是黑灰。

“放开我!!我是屠何的使者!”

“周人竟敢对使者无礼?!”

“屠何不会放过你们的!”

就在屠何使者大喊大叫之时,膳夫战战兢兢的走过来,说:“天、天子,粥水熬好了。”

姬林侧头,看了一眼沸腾冒泡的粥水,粥水熬煮的很粘稠,不停的咕嘟咕嘟冒泡,在凌冽的冬日里,蒸腾着热气。

姬林唇角轻轻一扯,露出一个浅淡,却没什么温度的笑容,说:“寡人还记得,祁太傅素日里就喜欢用滚烫的粥水作为刑罚,只不过……”

姬林叹了口气,说:“只不过祁太傅心肠太善,总是嘴里刻薄的一套,从未付诸行动,今儿个寡人却不同了……”

他说着,声音森然下来,冷冷的说:“来啊,请屠何使者食粥,尝尝咱们大周的美味儿,记住……一定要趁热食。”

“是!”

虎贲军立刻接过滚烫的粥水,吓得屠何使者不断挣扎,大喊着:“放开我!!放开我——救命……救命……烫啊!啊啊啊啊——烫……”

卿大夫们可算是明白了天子的意思,一个个脸色凝重,耳听着屠何使者的哀嚎声,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天子已经不是当年的天子了,天子变得更加沉稳,更加持重,更懂得计谋,也更加……心狠手辣。

姬林耳听着屠何使者的哀嚎,俊美的脸面没有一点子动容,便听到祭仲的声音说:“天子,屠何使者晕过去了。”

姬林淡淡的说:“泼醒他。”

哗啦——

刚刚灌入了滚烫粘稠的粥水,冰冷刺骨的冰水突然兜头浇下,屠何使者一个激灵,牵动了嗓子的痛楚,疼的呲牙咧嘴,满头虚汗,瑟瑟发抖的向后蜷缩。

姬林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方才还无比嚣张,此时却仿佛斗败鹌鹑一般的屠何使者,冷冷的说:“回去告诉你们屠何将军,寡人答允会盟,记得对祁太傅好一些,否则……寡人也不知会做出甚么事情来。”

屠何使者嗓子疼痛,浑身还滴着冷水,吓得连连点头。

姬林淡淡的说:“滚罢。”

屠何使者如蒙大赦,立刻从地上连滚带爬的跑起来,向膳房门口冲过去,“嘭!”一声被绊了一下,栽在地上,差点把门牙撞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捂着嘴巴埋头就跑。

屠何要求会盟,会盟的地点就在凡国边境,说起来这个地方一点子也不陌生,可不就是由余之前占山的地方,被唤作井峪的山林么。

屠何是山戎,熟悉山地战法,因此别人会盟都设立在宽敞的原野,而屠何会盟,把营地设立在山上,这反而对他们更加有利。

天子的大军开拔,提前来到了凡国,凡伯从凡国的都城来到小邑,在小邑的城门口迎接。

姬林一身黑袍,腰夸宝剑,从轺车上大步跨下来,一面往前走,一面很干练的说:“山戎人可有甚么动静?”

凡伯立刻回禀说:“山戎人已经驻扎在井峪山中,军队十足严密,请……请天子恕罪,派出去的虎贲军探子,并没有……没有探查到祁太傅的消息。”

祁律可是屠何人手中的王牌,自然要团团严密的防卫着,根本打探不到关于祁律的消息,再加上井峪这个地方本就很难刺探,凡伯也不好打草惊蛇。

姬林沉声没有说话,很快入了凡国的小邑。

如今已经到了凡国的小邑,距离井峪会盟地点很近,但是天子竟然下令,全军驻扎在小邑之中,暂时不要出城。

距离会盟之日还有些时日,他们已经提前到达,却不提前赴约,而是驻扎在井峪附近的小邑之中,祭牙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前去井峪,查看祁律的情况。

祭牙在馆驿中转磨,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匆匆来到天子下榻的屋舍,开门见山的说:“天子,咱们已经来到凡国,为何不进去井峪驻扎,反而留在小邑的馆驿?在这里也看不到祁太傅的情况。”

姬林平静的厉害,越是接近井峪,越是接近会盟之日,他反而越是平静,淡淡的说:“祭小君子不必担心,寡人自有安排。”

“安排?”祭牙说:“天子您有什么安排,需要牙去办的,天子只管支会便是了。”

姬林却说:“无需祭小君子。”

祭牙更是奇怪了,天子说自有安排,但是又不透露给自己,祭牙百爪挠心的,一方面奇怪天子的安排,一方面担心祁律的安危。

天子反而说:“祭小君子,时辰夜了,寡人要燕歇了。”

天子送客,祭牙只得离开了天子的屋舍,他走出来,踹了踹地上的石子,低头瞪着被自己踹飞的石子生闷气,便听到“沙沙”的跫音声,抬头一看,原是公孙子都。

虽然时辰已经夜了,不过公孙子都并没有歇息,走到祭牙身边,祭牙看了他一眼,闷声闷气的说:“天子都不担心祁太傅么?分明已经到了凡国,却执意驻扎在邑中,而且都这会子了,天子竟然还能燕歇?”

公孙子都淡淡的说:“天子有天子的道理,天子虽没有表露出来,但祭小君子安知天子便不担心祁太傅呢?”

祭牙奇怪的对公孙子都说:“都不表达出来,旁人又怎么能知晓呢?”

公孙子都听了,似乎若有所思,盯着祭牙说:“一定……要表达出来,才可么?”

冬日本就天黑的早,今日又是个阴天,过了正午便黑压压的一片,阴沉沉的喘不过气来,逼近午夜之时,天色不只是黑,还飘起了零零星星的雪花……

姬林躺在馆驿的馆驿的榻上,平静的闭上眼睛,的确,井峪就在面前,他却执意将大军驻扎在小邑里,并没有贸然山上,并非是姬林不担心祁律。

姬林让凡伯打探屠何的动静,但是屠何人严密的很,一丝一毫都没有透露出来,这次会盟可不单单是会盟,更是为了解救祁太傅,一旦中了屠何人的圈套,或许得不偿失,因此姬林绝不能出一点子的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