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逢河猴(第2/3页)

等走到我们跟前时,我吃了一惊,因为那个怪物要不是身后长了一条怪异的尾巴,我几乎都认为是一个人了,虽然脸上长满了毛,但是五官分明,轮廓清晰,而且能够很自然的用后肢行走,而不是时不时的用前肢辅助。

我冲老钟比划了一个哑语:“野人?”老钟狠狠的给了我一个手势,看不懂,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正规教材里根本没有,是哑语里互相骂人的俚语……“蠢货”

其实当时根本就没有容我想那么多,在这个怪物的指挥下,这些河猴子展开了一种梯队式的攻击,极富层次性,而且还留下了预备队。我和老钟把三个倒霉蛋夹在身后,背靠背不停的射出弩箭,很快手里的弩箭就告罄了,而受了伤的河猴子更加狂了,有几次都险些抓到我的脸,得亏我还练过……足球,一点也没客气,使劲往外踢这些家伙,双腿上的牛仔裤被抓的不成样子,而且挂了红,老钟也没闲着,用手里的长手电跟抡棒球似的,一个一个的把这些家伙给揍出去。

很快两个人都有点力竭了,我还没有见老狐狸这么狼狈过,气也喘不匀了,手也抖了,衣服也乱了。我也好不到那里去,就觉得双腿不听的打颤,站都几乎站不稳当了,可恨的是后面那三个人还在冷嘲热讽:“我说师兄,你们别死撑了,赶紧把我们解开,我们看你们累着,心里也不落忍啊”

我操,气的我都急了眼,一回手就把伞兵刀扎到了王魁的脸旁边,几乎是擦着王魁的脸,奇怪的是,石壁竟然像豆腐一样,被轻松的被扎了进去。

就在我发愣的一霎,最后那只大猴子突然怪叫了一声,其余的河猴子也都不甘示弱的叫了起来,鼓噪着开始往上冲。

几十个怪物一起冲上来,我和老钟都苦笑了,这下一定是凶多吉少了。那些河猴子在往前冲了几步之后都迟疑的站住了,期期艾艾的朝上面望去,我们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地底竟然开始下雨了,而且是血雨。

脸上泼洒了星星点点的血迹,那些河猴子好似碰见硫酸一样,纷纷躲避这些空中落下的血点,纷纷退到了几步之外,我们被包围的圈子变大了。

就在我疑问从何处来的血迹时,一阵似曾相识的笛声像喘不上气一般,喘息着呜咽传来,那些猴子又开始慢慢的趴在地上望后退,和上次我们遇到的那种情况几乎是一模一样。

我偷看了一下老钟,他一脸的如释重负像,我的脑海里清晰的闪出三个字:“老柳头”

果然是老柳头,他被一条绳子捆在腰间,慢慢的被吊下来,两只手握住那支玉笛有规律的开合着手指,脸色苍白,右手上有一道长一乍的伤口,用布条勉强给包扎住。

我惊喜的叫了一声:“柳老爷子”他却理也不理我,自顾自的吹着手里的玉笛,向前走去。这时候我才发现,除去那些趴伏在地上的河猴子,还有一个依然傲然挺立在那里,看着老刘头吹着玉笛越走越近。那个怪物,就是被我误认为是“野人”的河猴子头领,似乎只有他,对老柳头的血液丝毫不带惧意,也只有他面对九龙玉笛的声音一丝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老柳头走到了跟前。

老柳头越走越近,那个野人一动不动,直到老头儿走的近了,对视了良久,那个野人慢慢转过身去,轻轻的朝后走去,转身之间,我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阴郁悠长。我们都舒了一口气的同时,老头儿的笛声也停了下来,就在我欢叫着要扑向老柳头的时候,只见一条高大的黑影“唰”的一下闪电般就抱住了老头儿的脑袋,用一双爪子拔开了老头儿后脑勺的头发,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张嘴就咬了下去。

事发的实在是太突然了,只有我离的最近,下意识就扣动了手里的精钢小弩,弩箭几乎是抵着那个野人的嘴巴射进去的。就见那个野人一下子腾空而起,被狠狠地钉进了身后的石壁,寸把长的弩箭从嘴里射进去,贯穿后脑,直接扎进了石壁上,而我则被弩把砸的满脸金星。

摸了摸脸上温热的鲜血,惊魂甫定的我突然歇斯底里的开始大叫起来:“啊……”一种劫后余生的恐惧混杂着近距离杀死一个活生生生物的心理落差,让我那一刻的精神彻底崩溃了,陷入了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脑袋不停的摇动,鬼叫一般的声音在环形石壁上回旋,全身陷入一种莫名的颤抖中。老钟二话没说上去狠狠地给我两个嘴巴子,然后用两只手使劲地夹住我的脑袋让我安定下来,在折腾了差不多有十分钟左右,我的情绪才慢慢的平复下来,觉得胸腔里的心脏开始有了回应一般跳动了起来。

我的脑子开始能够正常地运转了,但接下来的一幕简直让我惊的找不着北,只见老柳头走到那只被精钢小弩钉在墙上的野人旁边,一下子就瘫倒了,捂着脸开始无声的抽泣起来。

“柳老爷子,您这是?”我走近老头儿,准备搀扶他,老钟却一把把我推开了“去看看那仨小子”只见他轻轻地蹲在老柳头身边,开始轻轻耳语着什么,老柳头或点头或摇头,强自压抑着声音,但是依然可以听到老柳头悲苦的呜咽。

等我去看那仨小子的时候,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个曾经装死的训兽赵家人脸上密密麻麻长满了针尖大小的白米粒状的疙瘩,整个人已经昏死了过去,而王魁和吕强显然被身边这个家伙的变化给吓坏了,两人的嘴唇哆嗦的连话都说不成了。

老钟在被我叫过来之后也吃了一惊,仔细看了看那个家伙身上的变化,吓得也是一寒战,“是婵人,我们得赶紧上去,迟了等这小子破蛹成虫什么都晚了。”然后,又撑开了旁边那俩小子的眼皮,用手电仔细照了照,失声:“哎呀”了一下,对我说“把他俩松开”。我迟疑的看着他,他依然让我松开他俩:“松开吧,这三人没几天好活了。”话音落地,那两小子的精神就崩溃了,本来是好好的靠着石壁呢,就想顺着往下出溜。

我刚准备用手去扶他们,老钟厉声吼我:“你干吗?也想死啊”我吓得一哆嗦,只好用伞兵刀割开了两人的绳子,两小子苍白着脸自己扶墙站稳了。

老钟见他们站稳了,扭头就去老柳头那里了,我很同情的看着这俩小子,他们此刻一点也没有之前的张狂劲,一种被索命的恐惧已经牢牢地抓住了两人的心。

死,对有些人不可怕,可要是眼看着身边一个人死去,而且可以预料到自己也用相同的方式死去,那种恐惧感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这世间英雄很少,怕死的俗人多,不仅我是俗人,他俩也是。老钟很快就说服了两个人,承诺只要他们协助我们找到离开地宫的路,不仅能根除他俩身上的蛹毒,还能救下这个已经发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