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番外二(第2/3页)

虽不清楚这些人的态度会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可那时的青禾还是挺高兴,暂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局面的变化未能给所有的乐队成员带来信心,键盘手受不了这种一眼望不到头的枯燥日子,认为跟着青禾玩乐队不会有前途,就随便找了个借口退出了。

青禾心知肚明究竟怎么回事,也不怪对方,人往高处走,大家都有自己的选择,键盘手有决定自己未来的权利。

秉着好聚好散的原则,她自掏腰包请队里的人吃饭,为键盘手践行。

这顿饭吃完,键盘手再也没出现过,删除了好友,拉黑了她们的联系方式。

说不难受是假的,好歹队友一场,绝情到这份儿上属实太过。青禾表面上不在意,可那阵子还是消沉了几天,心情很差,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情绪起伏挺大。

文宁察觉到了她的异常,问过两句,可她什么都没讲。

少了一名键盘手,乐队还是可以继续玩下去,影响不大。

接下来的日子照旧。

不过这样的生活没持续多久,孟知的病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其实自从孟知读大学以后,青禾就没怎么管这破小孩儿了,除去日常打钱,基本上没别的交际。

孟知对她也是如此,不闻不问,收到钱了就回个消息,不收钱的时候连人影都见不到一个。

孟知是被学校的老师送去医院的,那边通知了孟家的人,没通知青禾。一开始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急性白血病,直至检查结果出来。

青禾接到孟家打来的电话时正在跟文宁吃饭,电话那头支支吾吾的,孟家堂哥讲半天都没讲清楚咋了,只让青禾赶快去医院一趟。青禾脾气不大好,直接把电话挂掉,冷淡地回了句:“知道了。”

文宁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满不在乎地回道:“没事,有人吃饱了撑的找麻烦而已。”

等这顿饭吃完,她才不慢不紧地坐公交过去。

病房里,孟知的脸色煞白,低着头一言不发,孟家的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位长辈在哭,边抹眼泪边感慨:“年纪轻轻就得了这么个病,做了什么孽啊……”

青禾面色沉静,听着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叨叨。

孟家的人把她叫过去,明面上是商量对策,实则是想让她负担治疗费用,觉得她这个继姐才是孟知的监护人,即使孟知已经读大学了。

在孟家的人心中,青禾就是能赚钱的大明星,她玩乐队,还在国外巡演,早些年是何其风光,想着她必定有不少积蓄,负责孟知的医药费完全不成问题。

青禾没推锅,也不接这个沉重的担子,自觉没那个能力。

由于她不肯松口,病房里的氛围十分沉重,孟家的人你一句我一句,推来推去,谁都不愿意出钱,有人还差点把难听的话说出口。孟家堂哥表示他可以出点钱,让大家都想想孩子,能帮衬就帮衬一把,孟知还小,大学都没读完呢。

青禾硬心肠,站在一边不插嘴,不知过了多久,才不冷不热地说:“医疗费我会出,但你们得派个人过来照顾她。”

混乱的场面这才打住,所有人都收敛了两分。

那时的青禾手里没多少钱,只得先找朋友借,能凑一点算一点。

文宁看出她的不对劲,可没问过究竟发生了什么。

玩乐队挣不了快钱,青禾又得找工作了。

文宁问:“我那儿缺人,要不要考虑一下?”

她正愁得焦头烂额,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想也不想就说:“多少钱?”

文宁轻飘飘说:“到手两万左右。”

她一梗,以为听错了。

“月薪两万?”

文宁嗯声。

“做什么的?”

“秘书。”文宁回道,面上的表情认真,不像是在说笑。

她上下打量这人一眼,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可还是一无所获。迟疑了许久,她煞有介事地问:“工资开这么高,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当小情人吧?”

文宁不慢不紧地说:“你的工资最低。”

青禾对秘书这个岗位几乎没概念,以为只是平常那种,帮着上司处理事务,工资大多不高。迫于经济压力实在太大,即使对这份高工资的工作感到疑惑,可她最终还是去H&F杂志社参加了面试。

至此,两人的紧密程度更进一步。

而得到秘书一职后,青禾才对文宁有了更全面的了解,才知道这人不是一般的有钱,自己亦只是众多秘书助理中的一个。

除了还在实习期的男助理,文宁给她开的工资确实是最低的,别的秘书和助理年薪都挺高。不过那些人的工作远没有她的那么轻松,别人都是高素质人才,个顶个的厉害角色,全都分工明确,分别负责不同的板块,不止处理H&F杂志社一家的工作。

这份工作缓解了青禾不少压力,即便比起高昂的医疗费用,每个月到手的两万不算多。

工作之余,她那会儿也在私底下给音乐圈当枪手。所谓枪手,就是收钱帮人编曲或写词,等银货两讫了,本人和作品就没任何关系了,东西就变成了别人的原创。

这事青禾谁都没告诉,不管是对谁,到后来亦只字不提。

在H&F杂志社工作的初期一切顺利,工作量少,要做的事不多,没人会为难青禾,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老板带进来的人。

且那时连贺敏对青禾的成见不深,不知道她和文宁的真正关系。

青禾知道杂志社的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也不在意这些,打从进去的第一天就没准备久待,她最想做的事还是玩乐队,不愿意给自己找一份主职工作,那太不自由了。

另一方面,初初那时候她没怎么上心留意连贺敏,因而无从察觉连贺敏对文宁的别样心思。

至于再后来发展到结婚那一步,那不在青禾的预料之中。

可能是太累了,身上的担子太沉重,所以当文宁提出这个想法以后,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拒绝,也不是惊奇,反而是偏头看了看对方,轻声问:“真的?”

文宁说:“不会骗你。”

许是身累心累导致认知出了偏差,从没考虑过结婚的她竟然觉得这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想了想,她回道:“好啊,什么时候领证?”

文宁让她决定。

她说:“明天吧。”

翌日,两人真去领了证。

每次想到这些,青禾总有点感慨,飘乎得很。

在一起,结婚,好像所有的抉择都顺理成章,本该就是那样发展。

再提到这事时,她从背后抱住在看电脑的文宁,将脑袋抵在这人颈间,好奇问对方:“有没有哪一次后悔过找我结婚?”

文宁习惯了她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对于这样的问题已经见怪不怪,如实回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