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阳白指甲(第4/6页)

半边房子被一张布帘遮着,月饼“唰”地拉开帘子,一具女尸静静地躺在床上。

帕诧!

虽然我已经想到可能会有死人,但是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杰克的女朋友!

“杰克?”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要问我……”杰克摇着头,脸上挂满泪水。

帕诧脸部扭曲着,眼睛圆睁,似乎在临死前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事情,脸腮鼓得滚圆,半张的嘴里好像塞满了什么东西。

月饼摸出柄瑞士军刀,撬开帕诧的嘴巴,我看清了她嘴里的东西,忍不住就要呕吐!

满满一嘴指甲盖!

月饼皱了皱眉,疑惑地看了看杰克,轻轻掀开遮盖着帕诧的白布。帕诧的双手上面血迹斑斑,十指的指尖完全烂成了碎肉,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冲出去跑到洗手间呕吐起来。

吐完之后我捧了把水浇了浇脸,看着自己的指甲,每一个上面都带着小小的月牙阳白,指甲尖像野草般快速生长,缠住了每根手指头,向肉里面勒着,指肉从指甲缝里挤出,软软地如同挤牙膏……

我猛力甩了甩头,整个人略微有些清醒,才摇晃着回到屋里。

杰克双手握拳,眼泪仍然在不停地淌着,帕诧已经被盖好,月饼抽着烟一言不发,把玩着一台小录音笔。见我回来,也没多说,打开录音笔,示意我听一下。

我拎了个凳子坐好,接过月饼扔过来的烟,录音笔里传出女孩的声音。

并不是帕诧在说话。

帕诧前段时间生病住院,半个多月后才回来,我们问她身体怎么样,她也不说。平时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所以我们也没有在意。不过我看到她的指甲和原来不太一样,很通透,感觉很硬,亮晶晶的像透明的水晶。

我摸了摸,凉凉的,很光滑,就问她在哪里做的美甲。她笑得很神秘,摇摇头不告诉我。

过了没几天,清早起来的时候一个女孩儿的指甲秃了,参差不齐,倒像是被老鼠咬过。我们自然觉得奇怪,心里面七上八下的。不过这件事没几天就被人忘记了,后来也没发生过。

昨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见帕诧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我,一张嘴,嘴里尽是各色的指甲。

我立刻吓醒了!

寝室里传来“悉悉索索”声,借着月光,我看见帕诧正趴在一个女生的床边,拿起她的手,啃她的指甲。她像老鼠一样咔拉咔拉的啃着,我吓傻了,只能大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似乎发现了我,猛地将头转过来,用大大的眼睛紧盯着我,张开嘴,里面塞满了指甲。我有种要呕吐的感觉。

帕诧对着我笑了笑,有几截指甲从嘴里掉出来,忽然举起自己双手,疯了一样地啃着!鲜血从牙缝里挤出,我甚至听到了“格吧格吧”咬断骨头的声音,当她的手指头被咬得血肉模糊时,好像清醒了。

她看了看手指头,又看看我,凄厉的喊着:“别去那里!”

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她在说什么,只能尖叫着!

录音结束了,屋子里面静悄悄的,我们三个人沉默不语,我脑补着那一幕恐怖的画面,全身发冷。

“这是我通过催眠,从帕诧舍友那里录下来的。”杰克声音很微弱。

月饼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掀开尸布,轻轻举起帕诧的手仔细看着:“南瓜,你来看。”

我实在不想多看一眼,但是月饼既然这么说了,只好憋住气走过去。

帕诧的每个指尖都被咬烂了,在碎肉里面刺出半截白森森的指骨,我不想多看,扭过头喘了口气。

“她的阳白没有了。”月饼这句话提醒了我。

我再看去,帕诧的残留的指甲盖上,没有月牙状的阳白!

她完全没有阳气!

“想到了么?”月饼问道。

我自然想到了一个地方,那个阳气猛烈的美甲店!

其实,就算没看到这个阳白,我也早该明白了!月饼到底是接手过几个案子,估计还没听到录音,就已经联系到那家美甲店了!

“杰克,难道你没有想到么?”月饼上下打量着杰克。

杰克愣愣地抬起头:“想到什么?”

月饼微微一笑:“没什么。这件事情我们俩或许能处理!”

“你们知道是原因了?”杰克站了起来,双手握拳,两眼恨不得喷出火,“我也去。”

“不用了,你在这里把后面的事情处理好。”月饼整了整衣领走了出去。

难道月饼怀疑杰克?可是当我看到杰克这幅摸样绝对不是装出来,又不忍心肯定月饼地判断。

“杰克在装傻。”此时我和月饼正向美甲店走,月饼冷冷地说。

我想想这段时间和杰克的接触,总觉得大大咧咧像个孩子充满阳光的杰克怎么可能隐藏的这么好,犹豫着说道:“月饼,我觉得你说的不一定有道理。事关己则乱,杰克可能太慌张了。”

月饼没有言语,掏出张皱皱巴巴地纸条递给我:“师父临走前塞给我的。当时都旺和杰克也在,这是他不方便说的话。”

师父走后,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怎么也联系不上。

我接过这张纸条,打开一看,歪歪扭扭几个字:异事组有内鬼!

师父也在怀疑异事组?

还没多想,美甲店已经到了。此时天色已黑,路灯璀璨,所有的摊铺都亮着灯,唯独这家美甲店漆黑一片,两扇玻璃门倒映着我们俩的样子,里面黑洞洞的,根本看不见什么东西……

月饼推了推门,反锁着。从袖口摘下一枚回形针,在锁孔里转了片刻,“咯噔”一声,门开了。

一股阴冷的寒气从屋子涌出……

“月饼,我觉得是不是该多找几个人手帮忙?”我擦了把冷汗,黑漆漆的屋子带给我莫名的恐惧。

月饼抬腿迈了进去:“异事组可能靠不住。”

我硬着头皮跟了进去,按照那天的记忆,我右手两三米远的地方应该是个沙发。

月饼已经没入黑暗中,这间屋子黑得实在是超乎常理,我回头向门外看去,竟然找不到门在哪里。我刚进了这屋子没两步,怎么会连门在哪里都找不到了呢?我顿时汗毛全竖,伸出手向前探着,根本摸不着什么东西。

“月饼?”我低声喊着。

“我在前面。”月饼应了一声,“向前走三步,向右,沙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