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郁时青看他一眼:“我看是你单身太久, 才会整天胡思乱想。”

江虞沉默半秒,又问:“那你对我负责?”

郁时青:“……”

江虞据理力争:“你每次都把我折腾成这样,不该对我负责吗?”

“谁都不需要对谁负责。”话落,在江虞启唇正要说话的当口, 郁时青夹起一块土豆喂进他嘴里, “吃饭。”

江虞看着他, 面无表情把嘴里的土豆嚼完咽下。

郁时青余光看笑, 忽然笑了笑:“还想吃什么?”

江虞:“……笋。”

他正要放下筷子, 等着菜到嘴边, 就见郁时青直接拿起一盘笋片放在他面前。

“吃吧。”

江虞:“…………”

郁时青没注意到他的神情,抬腕看表。

时间已经过五分,这是抑制剂的最迟生效时间。

想到这, 郁时青起身走到林霜门前, 抬手轻扣:“是我。”

林霜的声音立刻传回:“时青?我刚才好像听到江虞的声音, 是他回来了吗?他怎么样了?”

郁时青说:“他没事。”

林霜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的信息素也稳定了,不会再影响到别人。”

郁时青问她:“饭煮好了,你想在房间吃还是外面?”

林霜正好走到门前,听到这句话后打开房门,忙说:“不用在房间, 我们走吧。”

她早把房间的窗户打开通气,卧室里的香甜味和客厅里的alpha信息素一样,只剩淡淡的气息, 不值得关注。

郁时青和她一起走到餐桌前。

见到她, 江虞抬手撑在桌面,正要勉强起身,被郁时青的手按在肩上, 坐了回去。

郁时青对看过来的林霜说:“江虞今天身体不舒服。”

“那要好好休息啊!”林霜说完,和郁时青分开,走向餐桌对面,但走到桌角时,站在郁时青的斜对面,她忽然愣住了,“时青,你的脖子……”

郁时青并不在意:“没关系,伤口不深。”

林霜满腹的疑惑和些微窥探到儿子隐私的不好意思,又被他过度淡然的语气压回心底。

大概年轻人就是比较热情的……吧?

林霜又看了一眼江虞。

他们两个都是alpha,一时忘了不能标记对方,就错咬一口,也情有可原。

而且……

“江虞今天不舒服,”林霜犹豫着问,“就是因为这个吗?”

郁时青说:“算是。”

林霜表情顿时十分复杂。

可她自认没有太多资格对郁时青的生活指手画脚。

最后只说:“你们要注意身体啊……”

再多的,她也说不出了。

郁时青听出她的语气带着异样,说的话却没什么特殊,也只道:“好。”

江虞旁听两人对话,端碗挡在面前,低头强忍翘起的嘴角,一言不发。

——

饭后,林霜打发两人回房间休息,自己留下来收拾碗筷。

郁时青本想帮忙,又被她推出了厨房。

“你自己还有伤呢,明天又要工作,早点睡吧。”

郁时青只好转身回到餐室,走到江虞身旁。

一顿饭的时间,江虞恢复了一些体力,但还没有恢复独立行走的能力。

郁时青俯身揽在他腰背,转脸看他:“抱还是走?”

“抱?”江虞目光飘向厨房,“被阿姨看到不好吧?”

郁时青一锤定音:“那就走吧。”

江虞:“……”

郁时青的决定快得离谱,他试图修改答案,“抱也可以,隔着墙,阿姨应该看不到。”

“不用勉强。”郁时青说,“我知道你不习惯。”

江虞暗自咬牙。

以前不习惯的时候偏要勉强,现在该勉强的时候又推三阻四!

郁时青已经把他从椅子上扶起,走向卧室。

不过和上次发情期一样,江虞很快恢复了大半体力,没再需要郁时青帮忙。

之后两人洗漱过,各自上床休息。

第二天江虞正好没有通告,起床和郁时青吃过早餐,陪林霜去了一趟医院。

去时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如丝细雨,回来时日光和煦,微风正好,两人吃了午饭就一起在阳台坐下。

郁时青手里总有看不完的剧本。

江虞坐在他对面,也在看工作室的报告,只是看到一半,视线微转,落在郁时青垂眸看剧本时的认真侧脸。

沐浴在暖金阳光下,郁时青低头时垂落额前的几缕碎发被阳台外吹来的微风拂过,偶尔遮住眉眼,以往冷峻的轮廓镀上一层灿金光芒,仿佛也镀上暖意的温柔。和第一次见面大不一样。

良久,江虞突然起身回房拿了一把吉他。

拨了一个和弦,他先问郁时青:“介意吗?”

郁时青没有抬头:“不介意。”

江虞才继续断断续续地拨动琴弦,没过多久,他想了想,拿笔在摊在桌面的本子上写了半晌,之后搁笔再弹出的旋律行云流水,不再停顿。

再看郁时青,他在不经意间提起一抹笑意,又低头看着琴弦,即兴哼唱了一小段。

郁时青听着,转脸看向他。

江虞恰时抬眸,正望进他的眼里。

郁时青随即看到桌上几乎被他写满的一页草稿:“新歌?”

江虞漫不经心地弹了两下:“嗯。”

郁时青问:“叫什么?”

“还没想。”江虞从他脸上移开视线,看到雨后一碧如洗的天色,眼神微怔,不知道想起什么,轻声脱口而出,“雨过天晴。”

郁时青没有听清:“什么?”

“雨过天晴。”江虞再把这四个字念过一遍,缓缓勾唇笑道,“就是这首歌的名字。”

闻言,郁时青也往阳台外看了看:“有感而发?”

江虞哼笑一声:“算是吧。”

他把记事本翻过一页,在第一行写下《雨过天晴》四个字,又收手扶正吉他,接着润色。

郁时青没去打扰他,只在他的新灵感里静下心,翻看剧本。

下午任柏的电话打来,江虞新歌的曲调已经基本成型。

见郁时青挂断通话,他放下吉他,也从座位上起身:“该出发了?”

“嗯。”郁时青说,“任柏和孟晨都在楼下。”

听他说着,江虞转身正要走向门外,被他开口叫住。

“等等。”

江虞回脸看他,动作牵扯到颈侧,倏地蹙起眉头。

郁时青也抬手按在他后颈,拇指压下他的后领,用目光丈量伤口的大小。

江虞感觉到他的指腹蜻蜓点水似的滑过,不自觉绷直脊梁:“你在做什么?”

“这两天,你的伤口必须遮住。”郁时青问他,“你这里有没有药箱。”

江虞说:“在客厅。”

郁时青松手,和他一起过去。

所幸药箱里备了医用敷贴,数量足够,两人用过两张,其余都被郁时青放进行李箱,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