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夏天穿的衣服本就单薄,何况贺眠手劲也不小。两戒尺下来,都等屁股火辣辣的疼了,贺盼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打了!

她又惊又疼,眼睛睁大,上下嘴唇气的发颤,冲过来就要跟贺眠拼命,嘴里什么脏话都往外说,骂的特别难听。

“你居然敢打我,就凭你也敢打我!”贺盼六七岁的年龄,小牛犊一样肥壮,闷头就朝贺眠的肚子撞。

贺盼从小到大就没挨过打,不管她多皮,惹了多少事,贺母每次要打她的时候徐氏总是扑上去,含着泪柔声说,“盼儿没学好全是我这个爹爹的错,妻主要打要罚,连着我一起吧,我们父女没有任何怨言。”

他一这么说,又摆出任打任骂的姿态,贺母举起来的家法藤条就落不下去了。

总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连她爹都打吧。

“你个狗东西,”贺盼张牙舞爪的,脸憋的通红,“我娘都没舍得打过我!”

“你娘舍不得,但我舍得啊。”贺眠一把摁住贺盼顶过来的脑袋,瞬间将她的冲劲拦下。

贺盼头顶着贺眠的掌心跟她较劲,胳膊轮圆了要打她,奈何因为人小手短连贺眠的衣襟都碰不着!

这下可把她气坏了,伸手往上攥拳捶打贺眠摁着她脑袋的胳膊。

贺眠就等着她呢,等贺盼两只手往上抓自己手腕的时候,迅速的反手攥住贺盼的一只腕子往身后一扭。

“啪——”的声,戒尺再次抽在她的屁股上。

“你竟然又打我!贺眠我要杀了你个狗东西!”贺盼被打的身子哆嗦一下,瞬间跳起来。

昂着头梗着脖子,不停的扭动挣扎,动静特别大。

原本只以为这边是小打小闹,谁成想向来被贺盼欺负的贺眠今天强硬起来了,竟然把庶妹摁着打!

真是出息了。

平时贺盼在书院里就是个混世魔王,欺负年龄比她小的,捉弄年龄比她大的,耀武扬威的跟个螃蟹似的,仿佛自己才是贺府的嫡长女。

许多人本就看她不顺眼,可是碍于她年龄小跟她身后的贺家,也不好太过于为难,免得旁人说自己欺负小孩,惹来麻烦。

可别人越容忍,贺盼就越嚣张,觉得大家都是怕了她!

最近闲着无聊更是拉着几人跟她一块打赌玩,谁成想她点背,次次都输。

对方正好以此为要挟,吓唬贺盼说要是不赶紧还银子她就去问贺母要。

贺盼这才急了,先是问贺眠讨钱,没要着银子后这才四处借。

就她那个猫嫌狗厌的样子,能借着钱才怪。

有几个不愿意借给贺盼银子的,还被她朝衣服上吐了口水,气恼的不行。

要不是有所顾忌,都想趁贺盼走在路上的时候给她套上麻袋兜头狠狠的打一顿!

这会儿看见贺盼被打的嗷嗷叫,有人替自己动手收拾她,也算出了口胸中恶气,没忍住大喊一声,“打的好!”

否则自己迟早也得阴她一把!

这种孩子就该好好教育,小时候就这个德行,将来长大了可还了得?

以后若是再有点银子或是得了功名,那可真就成了祸害。

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树不修不成才。依她们看,就该狠狠的打一顿贺盼,让她长长记性,知道不是谁都该忍着她。

而且这回动手的还是贺眠,贺盼的嫡长姐,打的名正言顺理直气壮。

只要没打死,她们都乐的看热闹。

旁人都不愿意伸手帮贺盼,这可把白殷殷气坏了,“你们,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他捂着胸口,身形摇摇欲坠,好像贺眠打的人是他一样,眼眶都红了,食指伸出对着众人指责道,“现在你们不帮贺盼,将来你们出了事肯定也没人帮你们!”

“我要是像贺盼这样讨人嫌的话,别说让贺眠动手,我自己早就愧疚的先一头撞死了,免得将来成祸害。”

“白公子别管这事,这是人家贺府的家事,再说贺盼的确该打。”

“就是就是,你看这打的多解气!贺盼的屁股蛋子估计都该肿了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竟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别看平时贺盼张扬跋扈的,在贺眠面前还不是被她提溜着打?

贺眠这回动手打贺盼,可真是打的大快人心,解气极了。

至于劝?那是该劝劝的,劝贺眠千万别停下。

“你们,你们……”白殷殷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她就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啊,哪怕做错了什么事,说教两句也就行了,哪能真打她呀。”

“白哥哥话说的太轻松了些,”林芽看向他,眸色认真,“贺盼今年才六七岁便敢在外面跟人打赌欠了银子,现在若是不多加管教,将来长大了岂不是要去赌坊?”

白殷殷反驳说,“怎至于那般严重,她还小不懂事,做了错事就该好好教导循循善诱,给予她足够的耐心让她好好改正,哪里能像贺眠这样二话不说上来就打的!”

虽然贺盼欺负同窗,辱骂兄长顶撞嫡姐,甚至在外面欠银子借银子,但她到底是个孩子啊,你们怎么能打她!

林芽像是看街上的猴一样稀罕的看着白殷殷,眨巴眼睛试探着说,“既然白哥哥心疼贺盼,那不如你过去阻拦姐姐?”

白殷殷抬眸往前看

两人面前,贺眠的戒尺“啪啪”的落在贺盼屁股上,贺盼边躲边骂,讲堂里全是小孩哭叫的声音,让人根本插不上手。

这要是贸然凑上去,说不定会被贺眠的戒尺误伤,甚至可能会被四处乱躲的贺盼撞到。

自己身子骨这么弱,怎么能上去呢。

白殷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光张嘴,表情柔弱,“她们那些女学子都干看着呢,怎么好让我一个男子上去劝架?”

那还不是因为人家都觉得该打,就你一个人多管闲事装心善吗!

林芽不再理他,白殷殷站着旁边摇摇欲坠半天了也不见他真倒下去,看来这身体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

两人说话的时候,贺盼已经被打的躲都不敢躲了,贺眠边打边问,“还敢不敢在外面欠银子了?”

贺盼哭的脸上全是泪,咬着牙绷紧腮帮子肩膀一抽一抽的,神情犹犹豫豫。

“不说话那就是还敢。”贺眠说完又抬手抽了一戒尺。

今天不把这熊孩子打服气了,就以她锱铢必较的蛮横性子日后肯定要反咬回来。

反正打都打了……

不打白不打。

贺盼自从手背刚才挨了一下后,现在都不敢再伸手去护屁股,眼见着贺眠手里的戒尺即将落下来,立马说道,“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可是说完依旧挨了一戒尺。

贺盼疼的嗷了声,瞬间就要蹦起来,满是哭腔的控诉道,“我都…我都说不敢…不敢了,你怎么还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