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薇拉默念了一会儿咒语,霍尔让她试一下,看能不能抵挡得住他的攻击。

他没有用神术攻击,因为他觉得薇拉根本没法抗住他轻轻一击。“我朝你扔个碗吧。”他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装硬糖的瓷碗。

“好。”薇拉点点头,默念出防御咒语。本以为念完会有光芒或者别的什么。但是一点神迹都没出现。这让她有点惴惴不安起来。尤其这点不安在看到霍尔朝她扔碗的一刹那,瞬间扩大。她尖叫着跳开。

“你躲什么?”霍尔举着碗笑问,“你现在是拥有灵性体的人。不要用普通人的思维来躲避攻击。”

“好吧,好吧。”薇拉再次站回原位。但是看到对方轮着胳膊准备大力扔过来时,她还是哭唧唧地跑开,“不行,太可怕了。我怕这个魔咒不好使,你再砸死我。”

霍尔无奈,知道不用点手段今天是别想扔出这个碗了。

“你好好的做一次。我会答应你一次不算过分请求。”这句话一说果然十分奏效。

“那我背过去好了,这样就不会下意识逃了。霍尔大人,别忘了你的允诺。”薇拉立刻转过去,忐忑地等着被瓷碗砸中。但是没等她忐忑完,身后就传来“啪”地碎裂声。她回过头,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一个破碎的瓷碗躺在那里。

“你就这么点劲?”她一脸惊叹。

“是你的魔咒防住了。”霍尔停了一下又补充道,“我的力气是你想象不到的大。”

“真的吗?”她根本不理会后半句,只是不断追问有没有防住。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还是一脸怀疑,“再来一次。这次我要亲眼看着。”

她轻声念出咒语。但是绷紧精神等了好一会儿霍尔都不扔。就当她要询问的时候,一只碗猛地飞过来。她尖叫一声用手挡住脸。耳边传来“砰”地一声,碗落在地上碎成几块。

那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了一道透明壁障。

“真的可以啊。”她惊喜地叫道。

“做的很好,”霍尔微微勾唇,“比我预想的要快。”

薇拉扬起大大的笑容,感觉发现一个新世界。接下来的时间,她不断要求霍尔从各种方向朝她扔东西。

霍尔倚在沙发里,懒洋洋地指挥苹果橘子朝薇拉袭过去。直到她耗完灵性力摊坐在地上。

“为什么才挡了这么几下,我就连站着的力气也没有了?”她抬头问。

霍尔弯下腰把她抱起来,朝楼梯走去,“因为你的极限很低。一节灵性体可以储存的力量非常少。力竭是很正常的事。需要慢慢练习。战斗的时候也一样,要控制力量。有的时候,仅剩一丝的灵性力,也会帮你战胜对手。”

“如果,”薇拉看着他的喉结说,“跟人对战的时候力竭怎么办?”

“那就只能等死了。”霍尔抱着她走进卧室,轻轻地把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俯视着她,“你还有力气洗澡吗?如果不行的话,”他勾勾唇角,“我可以帮忙。”

“我可以不洗。”薇拉立刻拒绝。

霍尔捏捏她的下巴嘲笑,“以为我要帮你洗?想得真美。”他直起身,挥手洒下一道清辉,薇拉顿时觉得清清爽爽,就像用薄荷香皂洗了个澡一样。

“清洁术。”霍尔眼睛里露出一点笑意,“睡吧,我来替你守夜。”他转身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霍尔大人,我想学清洁术。”

“可以,”坐在沙发上的青年轻轻颔首,“等你恢复力气。”

“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如果你想付出代价我也不会拒绝。”

“什么代价?”少女朝投去疑惑的目光。

霍尔想起刚才伏趴在地上的纤细腰肢、棉花般的柔软。他喉结微动,眸光也变得有些幽深。昏暗的光线半明半暗的笼罩着他,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许久他才轻声说,“睡吧,薇拉。”

不明白怎么突然变成了睡前的结束语。也同时因为力竭,不断袭来的困意让她眼皮越来越沉重。她闭上眼轻声道,“晚安,霍尔大人。”

霍尔静静地坐在黑暗中,直到听到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慢慢站起来。他走到挂着薄荷绿幔帐的大床前,看着陷在鸭绒被中的栗发少女说,“睡得再熟点。”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道光辉洒下,少女果然睡得更沉了。

他重新坐回沙发,从法袍中取出一颗非常小的鹅卵石,举到眼前看了两眼。两指突然用力,鹅卵石瞬间化为浅淡的白光。一只单眼皮的眼睛突然出现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这是命运之神阿特罗。祂的神眷是鹅卵石,来自命运之河。相传阿特罗很喜欢将神眷乱扔,一般富人很少会得到祂的眷顾,因为他们根本不会对地上纷杂的石子多看一眼。反而有时候孩童和少女以及艺术家最容易获得青睐。

“阿特罗,我有事请请教你。”

单眼皮眼睛轻轻眨了眨,立刻消失不见。

霍尔:“……”

“果然还是不行啊。”

*

第二天上午,薇拉跟霍尔学习了清洁术,乐此不疲地给家具们做着清洁。这时,门响了。打开门是位微胖的妇人,穿着得体的裙子,扬起热情的笑容,“玛丽雇佣公司,昨天给您寄过信件。”她拎着裙子行礼。

薇拉在打量她,她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薇拉。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如此年幼,看起来不过也就十五六岁。美丽的脸庞比她见过的王都之花还漂亮。不,应该是说,她从没见过比薇拉还漂亮的少女。

塞勒姆一到秋天就天气阴沉,而刚才开门的一刹那,她仿佛看到夏日的绚烂。

薇拉穿着一身墨绿的长裙,胸口开得很低,露出一条坠着绿宝石的项链。黑色的丝带紧紧束着纤细的腰身。裙撑看起来是穿着最小款的那种,微微蓬起来,时髦得非常迷人。

“希望冒昧上门不会给您造成困扰。”玛丽一边小心地说,一边暗暗给鸽子蛋大小的绿宝石坠子估价。至少不会低于五百金币。

薇拉说:“我记得你的信。”她侧身让开请她进去。“怎么称呼你?”

“我叫玛丽,女爵阁下。”玛丽笑着说。

“看来你把我打听明白了。”薇拉请她坐在用金线绣满波斯菊的沙发上,“可惜没法请你喝点什么,我现在一个仆人都没有。”

“十分理解,”玛丽善解人意地点头,“这也是我来的目的,为您介绍最忠诚能干的仆人,而我也会从里面获得一笔小小的介绍金。”

她语气轻快,笑意盈盈,很难让人讨厌。这也是她们这一行的魅力,让人不喜欢可做不成生意。

玛丽深知这一点,所以她一边说话一边察言观色。

“您到塞勒姆之前我就听到了您的大名。您大概不知道,如今上流社会都管您叫做被天使环绕的少女,或者神之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