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段青舟

照例,余傲第二天去公司还是腰疼,朱玉然跟祁岚已经见惯不怪,唯有苏念念执着于知道细节问题。

“需要我陪你吗?”祁岚问。

“不用。”余傲摆摆手,王粟最近情况频出,给祁岚惹了不少麻烦,“让朱玉然跟着就行。”

而余傲本以为青舟是这个作词人的网名,不曾想是真名,加上姓,叫段青舟。

到了约定好的咖啡厅,余傲先点了一杯榛果味的拿铁坐在窗户边上,有些出神地看着来往车辆,几分钟后,坐在隔壁桌的朱玉然发来消息:已经超过约定时间了,不会这么大牌吧?

越是那些稍有名气但眼界不足的人,越是脾气大摆架子,朱玉然现在最见不上这些。

余傲正要敲字,忽的听到门口的风铃响了,他一抬头,看到一个身穿白衬衫的人走过来。

十分平和的气质,眉眼温润,白衬衫洗的次数明显不少,泛着股陈旧,约莫二十七八的年龄,头发很黑,长度刚好,眼底透着些许沧桑,而让余傲在意的并非对方的长相,而是那条明显有问题的左腿。

来人走路跛着,身体受过重创。

对方走到余傲面前,稍微有些忐忑,“请问是余先生吗?不好意思,我路上堵车了。”

祁岚跟段青舟交过实底,所以段青舟知道眼前这位过分耀眼的青年是谁。

“是我。”余傲起身,“请坐。”

余傲同段青舟握了手,现在已然入夏,可对方的指尖还是冰冷冷的,皮肤是那种长时间不见阳光的苍白,泛着明显的病气。

“谢谢余先生见我。”段青舟紧张,放在桌上的手无意识收拢,拇指轻轻扣着桌布。

余傲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语气愈加温和:“是这样的段先生,我非常欣赏您做的词,所以想问问,您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

“自然是有的。”段青舟浑身穿着无一不彰显著一个事实:他缺钱。

“我既然亲自来,就是怀着十足十的诚意,接下来的专辑对我非常重要。”余傲将黎昙交给他的那几首词递给段青舟:“我想确定一遍,这是您写的没错吧?”

段青舟接过仔细看完:“不错,是我写的,一字不落。”

“很好。”余傲坐直:“我这边的规矩,您先写三首给我看看,若是我满意,咱们立刻拟合同。”

余傲所说的接下来的专辑非常重要,那就是顶破天的重要,别看他现在一级流量傍身,可关注的人越多,越是不敢出错,余傲都能想象若是下一张专辑出问题,他的预计又会发生多少偏差,这意味着离巨星的距离又远了一步,别看黎昙着急,其实余傲更着急,他太想跟黎昙名正言顺了,每晚黎昙伏在他身上,啃咬着他的肩

膀或者锁骨,一遍遍唤着他名字的时候,余傲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出乎余傲的预料,段青舟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也没谈条件,甚至连具体一首歌能拿多少钱都不问。

要么是太相信余傲,不谙世事,要么是给点儿就行,过于随意。

段青舟眼底的沧桑像是长在血脉里,余傲看的真切,觉得是后者。

“一首词两万。”余傲想了想开口:“如果专辑卖得好,给你百分之三分红,成吗?”

段青舟愣了一下,非常坦诚:“这么多?”

“这是我的诚意。”余傲再三强调。

“那我得好好努力了。”段青舟轻笑:“这样一年的房租就出来了。”

余傲点头:“加油。”

不得不说余傲没有看错段青舟,他写词不如楚鹤山那么快,但说一周就一周,一周后的最后一天,段青舟将三首歌的词发给余傲,只字没提定金的事情。

彼时余傲刚从黎影帝的魔爪下爬出来,原本想着睡一会儿,谁知看到词顿时眼神一亮,然后简单冲了个澡,直奔书房。

黎昙轻轻睁开眼,见余傲在忙正事,也没往心里去,昏昏沉沉就睡着了,谁知半夜起来身旁没人,书房的灯却亮着。

“还不睡?”黎昙从后面抱住余傲。

余傲吓了一跳,摘了耳机,“我马上就睡,你不用管我。”

“那我给你倒杯水。”黎昙自动忽略余傲这句话,倒了水进来才注意到桌上全是谱子,蹙眉问道:“这是几首歌的?”

“一首。”余傲接过水喝了大半杯:“段青舟写的不错,越读越有味道,而这曲子我也是越作越觉得不对,因为契合度不够。”

“那行,你作,我陪着你。”黎昙拉了个凳子坐下,然后不等余傲开口,说:“医生叮嘱每天保证八个小时的睡眠,我算了一下,刚够。”

此刻一抹鱼肚白冲破夜幕,余傲一晚上没睡,而黎昙坐在对面,他先是写了几个音符,然后抬头看着黎影帝。

“我脸上写曲子了?”黎昙翻着手机确定行程,随口问道。

“我总算明白了”余傲双手搭在桌上,拉近跟黎昙的距离,灯光投在他的眉眼处,氤氲开一片水色,“古人为何能望梅止渴,我看着你,忽然腰不酸腿不疼,精神都好了。”

黎昙放下手机,盯着余傲:“你非得这么招惹我吗?”

余傲赶紧低头,支支吾吾:“我开始写了。”

段青舟没想到一觉睡醒来就收到了祁岚发的合同,上面的东西跟余傲说的一样,段青舟确定无误后打印出来签上名,然后寄了出去,他腿脚不便,住在一楼的老房子里,养着奶奶走后留下的老狗,房东原本不愿意将房子租给他,因为段青舟腿有问题,身体也不好,房东担心出事,可一个冬天过去,段青舟就像窗台上的绿藤,还是活了过来。

祁岚收到合同的当天下午,给段青舟打了六万块,意思是三首歌余傲都要了。

“铃铛。”段青舟抱起老狗坐在藤椅上,细白的指尖在日光下几欲透明,他闭上眼睛,轻轻抚摸着铃铛的毛:“咱们的日子有些盼头了,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铃铛鸣咽两声舔了舔段青舟的手背,不多时,青年靠在藤椅上睡着,脑袋一偏,脖子里的东西掉了出来,是个木头做的项坠,上面刻着一个“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