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森灵》16 前所未有的舞蹈形式(第2/3页)

对沈娇宁来说,这一次拉练她终于真正对军旅生活有了了解,对军人有了直观感受。

拉练回来后,她开始用更高的标准要求自己,不仅是在业务上,也在思想上。她很快成为了一名入党积极分子,离入党更近了一步。

而曹丽,在战战兢兢地等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被提干,成为一名干事。

她被提干的那天,特意拉着沈娇宁,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感谢了她:“我们准备直接打结婚报告了,真的感谢你那天晚上帮我,之前我不该跟你争主演的……”

“这跟争主演没关系,舞者都想跳主演,有竞争才有进步,没什么该不该的。你这些年在团里付出这么多,本来就该提干了。”她说,“曹丽姐,恭喜你们,祝你们幸福。”

“谢谢,谢谢你。”曹丽激动地抱住她,“之前你过来跳白毛女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特别好。”

曹丽的结婚报告很快就被批下来,大家都知道她要结婚了。

虽然才刚提干,立刻就要结婚,这操作跟喻可心当年很相像,不少人怀疑她之前就偷偷谈了对象。但曹丽一直为人厚道,也没有人去追究什么,只有恭喜她的。

曹丽结婚那天,请了大家一起吃喜酒。酒席是新郎在炊事班的兄弟们做的,大家吃得尽兴。

只是那位司务长还只是副连,没有家属院,只有一个没有隔音可言的单间宿舍。但即使是这样,曹丽也从文工团的营房搬了出去,去部队那边,跟他丈夫住在了一起。

大家明显感受到,曹丽从这天起,整个人都活泼了起来,像是冬天的树突然开始抽芽,连喻可心惩罚结束重新回来跳舞,还嘲讽她不能住家属院,曹丽都是笑眯眯的,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喻可心回来时已经是五月,舞剧的角色早就已经定完了,不但如此,其他人都已经差不多把整个舞剧排练好了,她只能跳群众伴舞,季老师还说,如果她跟不上进度,连这个伴舞都不用她了。

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原来三个月的惩罚还会导致这样的影响,后悔起除夕那天头脑一热就那么做了。

她本来最多没法参加除夕演出,这个舞剧她还能竞争一下主演,但现在别说主演,连个配角也没捞着,跳站在最边上的伴舞。这就,她还得每天拼命练,努力赶上进度。

如果是她没结婚的时候,应该还能跟上,可是她生完孩子后,腰肢就是没有以前灵动,足尖就是不如以前稳,喻可心挣扎了一个星期,最后主动申请调去其他文职岗位,彻底淡出了文工团。

老兵们都说:“她还不如生完孩子直接不回来呢,白白闹了这样一通,让领导们对她印象更差了,最后还是走了。”

这些沈娇宁都没有再放在心上,事实上,这次从喻可心回来到走人的一个多星期,她心里毫无波澜,对这个人怎么样完全不关心、不在乎。

……

舞剧动作都排好了,沈娇宁跟季老师、孟老师等人在商量配乐的事。

《女儿》的配乐就很完美,沈娇宁提议:“团里能不能请其他地方的老师作曲?《女儿》的配乐是五七干校的金先生夫妇写的,他们收费很高,但曲子质量也很高,电影版直接用了舞台版的配乐。”

孟良吉闻言看着她:“你……还不知道吗?”

“什么?”

“金先生去年就过世了啊。”

沈娇宁惊得脱口而出:“怎么会?我前年秋天请他作的曲,当时他还健康得很呢?这怎么可能?”

“他是因为肝脏移植手术。”孟良吉叹气,“金先生夫妇原来是音乐学院的教授,后来学校被撤了,他们被下放到地方五七干校,条件很不好。他儿子出生后一直有病,拖着没治,一直发展到需要移植肝脏。他们直到全国五七艺术学校建校才被调回京市,金先生一直在筹钱,后来终于筹够了……”

沈娇宁听得有些呆滞,金先生筹的钱里,也有《烈火英雄》和《女儿》的两笔钱。

“然后呢?”

“去年团里开始招生前,我一直在京市进修学习,也去看了金先生,他那会儿正动完手术,看着还好,直到我走的时候都还好——到七月忽然没了。”

沈娇宁后悔了。

她原本去年的京市之行,是留了时间去拜访金先生的,只是到的第一天汪部长找她,走的时候又跟沈首长闹得心情沉重,这才打消了念头,回去给他们寄了道谢信。

当时她没有收到任何回音,还想也许是这样的大作曲家每天收到的感谢信太多,没有回复的习惯,没想到当时他正面临着这样的变故。

虽然她知道,就算去看望了病床上的金先生也并没有什么作用。可这样突然得知一位作曲家的故去,还是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我其实一直想着,新舞剧也让他来作曲呢。”

季玉兰在旁边拍拍她的肩:“咱们文工团自己就能作曲的。”

孟良吉道:“不过好在他儿子活下来了,金夫人也算有个寄托。”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故人已去,沈娇宁除了惆怅无可奈何。

配乐的事就交给了团里的作曲人员来,沈娇宁听了,觉得还不错。

这一次的舞剧,沈娇宁想在舞台上进行创新,就是她第一天到舞美队学习的,跟教员提过一句的舞台。

她跟舞美的文艺兵及教员说:“是在舞台上加一个螺旋上升的圆形小舞台,演员们从这里走上去,一直到这个点,是整个舞台的最高点,然后又能从这里下来。这个台就象征大自然,它和人类的拉锯战就围绕这里展开。”

教员果然又问:“演员在上面跳,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的,这里都是慢舞,《白毛女》里不是还有从庙里跳下来的?这个最高点不超过贡品台的高度就行。”

“这样的话,可以试试。”

舞美队经过批准后,就开始给他们做舞台。

六月中旬,舞台完成,是在大礼堂舞台的基础上做的,舞美队喊她过去验收。

舞台还没有上色,是木板的颜色,沈娇宁走上去跳舞试了:“可以。”然后根据舞台把一些动作和走位进行了调整。

舞蹈队的人看见这个舞蹈,都惊讶极了,他们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台子上跳过舞。

沈娇宁站在小台上给他们介绍:“这里可以走下去,出口在观众席背面,他们看不到,只能看到这个上来的路。跳笛子舞的九个女兵就从这里走上去,再从这里下来,实际只有九个人,视觉效果却有好多。”

她走了一圈给大家看:“大自然就是这样生生不息的。”

孟良吉跟着她走了一圈,惊奇道:“还真是,你们可以站到上面来看,这个小台像不像个阴阳鱼图?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不就是大自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