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钓王之王白云间

白云间洗完澡, 神智清醒了一些。

一个人住有些孤独,但好处也挺多,比如他可以裸奔了。

他心情郁闷的时候, 身上一点桎梏都不想有。内裤是桎梏,衣服是桎梏,情感是桎梏。

白云间倒了一杯热水, 躺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喝着。他非常亢奋, 心脏砰砰直跳,完全无法思考,脑海里千军万马过草原,身体却累得一点力气也抬不起来。

嗡。手机震了震。

白云间没理。

但接下来连续震动了十几下。

会不会是黄河远?白云间答应过黄河远绝对不会不回他消息, 现在这个承诺依然有效。他拿起手机,睁开眼睛看。

是密室逃脱的微信群。

屋有岛会在逃脱结束后,将玩家在密室里的精彩监控录像截取下来, 发给玩家。(2暗白注:现实里的小视频至少要等一天, 此处为情节需要。而且穆临星负责剪视频,优先发还是合理der)

刚刚萧腾往群里发了一段录像, 跳出来的消息都是张散李思俞飞发的消息,没有黄河远的。

白云间往上滑, 点开监控录像看。

第一段是众人在灵堂上香,灵牌倒下, 从后面的空格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黄河远。黄河远往后退, 摔了个屁股墩儿, 脑袋正好蒙到了他裙子里。

白云间想,黄河远胆子小,屁事多, 咋咋呼呼,性格娇气幼稚不够理智,真烦。

第二段是老爷表演喝毒药,往玻璃上撞,吓得黄河远抖了一下。

白云间又在心里复读,黄河远胆子小,屁事多,咋咋呼呼,性格娇气幼稚不够理智,真烦。

最后一段是老爷发疯,一群人仓皇逃窜,跑到灵堂时,黄河远突然往后跑,跑至队伍末尾,一把拉住了NPC手,似乎想拖着NPC一起跑。

萧腾:你跑回去干什么?打NPC吗?@人间向日葵

俞飞:哈哈哈哈哈哈你成了NPC年度阴影了。

张散:这个密室效果拉满,168的票硬是玩出了388的刺激感,下次还约啊兄弟,据说明香女校还挺好玩的@人间向日葵@C

白云间再次点开了第三个视频。黄河远往后一抓,碰到了萧腾的头,他往后看了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脱离了队伍,逆行去揪NPC了。

说他自恋也好,疯了也好,白云间就是有一种预感。

黄河远是回去找他的。哪怕他怕得屁滚尿流,魂飞魄散,连人都认不清了,还是掉头回去找他了。

白云间复读的声音加快,黄河远胆子小,屁事多,咋咋呼呼,性格娇气幼稚不够理智,真烦。

同时,一道声音在脑海里跑得比任何一句复读都要快,他胆子小却可以回头找他,娇气地要命却一直让着他。他很好很好,唯一的缺点,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白云间亢奋的精神逐渐冷却,巨大的失落感像电钻一样搅着他的胃,刚才喝下去的水涌上喉头。白云间站起来,趴到厨房的水池上,发出阵阵干呕。

他真的不想喜欢黄河远了,但是喜欢这种情绪和考试,游戏都不一样,无法自控,越是控制就越是浓烈。

过去17年,他从来没对谁有那么浓烈的感情。白云间其实很满意,因为他不喜欢情绪波动,心如止水有利于他思考。但是,黄河远就好像一个触发程序,和他在一起,所有的感情似乎都被解封了。

这就是喜欢吗?真是让人痛苦。白云间吐完,拧开水龙头捧了一把水洗脸,他算了算,自己差不多两天没进食了,精神状态那么差应该和身体能量不足有关。

叫个外卖……白云间扶着墙往外走,要不叫个饭团吧。

咯吱嘎吱——

门外传来钥匙插入门锁拧动的声音。

只有凌云朵有他家钥匙,现在她还没下班才对,而且她来他家一定会提前打电话告诉他。难道是唐平平?

就这么几秒的思考间隙,门被轻轻推开了,一颗戴着墨镜的脑袋探了进来。

“啊——卧槽!”

哪怕隔着一层墨镜,少年的身体还是像白玫瑰一样白,上面粉粉,下面也粉粉,视觉冲击宛如实质。

“你怎么在裸奔???”黄河远后退一步,用力偏过头,脸和脖子一片通红,“你把衣服穿起来!!!”

白云间看见黄河远的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黄河远的咆哮提神醒脑,没有幻觉可以吼出那种惊天动地的效果。

“……你怎么来了?”

“病成这样,我能不管你吗?!”

“钥匙?”

“我去找你姐拿的。”黄河远顿了顿,补充说,“她没和我一起来,因为她要出外勤,没人替她,不是不关心你。她说下班就来看你。”

“你不该来。”白云间精疲力尽地说,“黄河远,你在折磨我。”

黄河远依然偏着头,声音却轻下来,“白云间,你先把衣服穿上。”

“我没力气。”白云间说,“你打扰我裸奔了。你走吧。”

白云间进了卧室,缩进被子,像卷饼一样把自己卷了起来。

黄河远拎着药和馄饨站在门口,咬了咬牙。白云间卧室的门半开半合。要是真的不想见到我,就锁上啊……可恶,他就是要我主动往里走,老歪逼!

黄河远撅了撅嘴,噔噔噔地跺着脚,进了白云间卧室。

白云间卧室没什么装饰品。一台电脑,一张桌子,一张床。墙壁雪白,唯有床上方,挂着一把极其幼稚的塑料剑——是他上次送白云间的光子剑。

黄河远鼻子发酸,把药放在桌子上,拿出温度计甩了甩,趴到床旁边,干巴巴地说:“张嘴,先把体温量了。要是烧得很厉害,还是要去医院。”

白云间扭过了身,后脑勺对着黄河远,一副拒绝配合的死作模样。

奇怪的是,黄河远居然不生气,他自己都为自己的耐心而感到震惊。

当然,也有可能是今天发生的一切耗尽了他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空罐头,只剩下本能在地上咕噜噜地滚。

黄河远爬上床,趴到白云间身后,捏着体温计,轻轻戳了戳他苍白的下唇。

“谁在折磨谁啊……”黄河远嘟囔,“白云间,你幼不幼稚,别闹了,等你病好了再说。啊——张嘴。”

白云间:“……”

黄河远锲而不舍地用体温计戳着他嘴唇,他还趴在他背上,呼吸声就在耳边。

白云间依然闭着眼睛,慢慢张开了嘴。

就像慢镜头,两片嘴唇张开的时候,一缕银丝在唇齿之间拉长、断裂,黄河远愣了愣,才把体温计送进了他嘴里。刚才被白云间亲过的嘴角像被火燎过似的发烫。

“……含好了吗。”黄河远愣了愣,突然发现这句话听起来有点黄!挠了挠脸,飞快补救:“要压舌头下面。”

露在白云间口腔外面的温度计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