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3/6页)

饭后三个孩子跟着兰若收拾,孟茯和沈子房在小厅里说着话。

“我瞧你就那样一个包袱,所以方才给你置办了些东西,若是还缺什么,明日你与我说,我再去准备。”他的房间就在若光兄弟俩的隔壁,孟茯又重新打扫了一新,挂了一笼天青色的帐子。

其实刚才沈子房回来说暂时回不了他老家,孟茯是松了一口气的,虽说是假成亲,但是她也还没做好准备和沈子房同住一房。

心里盘算着他既然在衙门里找了差事,那衣裳也要多置两身,于是起身道:“你且等我一下。”

说罢,转身出了小厅,片刻后回来,拿着尺子,让沈子房起身来,“你是晓得的,我女红不好,做衣裳万不要指望我,待我量个尺寸,明天去裁缝铺子里找人做。”

沈子房摊开手臂,任由小巧玲珑的她围着自己转悠,嘴角不觉微微扬起。

孟茯垫着脚尖量了肩膀,抬头朝他看去,“你喜欢什么款式和颜色?”

她记忆里沈子房的衣裳,都是圆领道袍,或是单绕裙裾的深衣,颜色似乎都是些寡淡的。

“你看着办就好。”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玖皁城齐国人穿直裰的比较多,要不你也做一身?”孟茯想着那大街上,好像穿着道袍的其实也不少,长衫大袖的,仙气飘飘的,似也不错。

沈子房垂眸看着孟茯,瞧见她果然一脸认真地思考,“也行。”

孟茯对他这答案却是不满意,“是给你做衣裳,你竟这样不上心,罢了,明日我去裁缝铺子里瞧一瞧都有什么好款式吧。”

“好。”见她量完尺寸坐下,方道:“明日我先带若飞若光送到学里去吧,总在家里耽搁着,不是什么好事情,这边的学堂我已经问了,想是因为临近这辽国,所以也不单只上文课,武课也有,你大概还要给他们做两身换的衣裳。”

孟茯听着有武课,有些好奇,“武课都是教什么?能像你那样飞么?”也不晓得自己现在学来得及来不及,别的不说,这真遇到什么危险,逃命好使。

沈子房将她那小心思看在眼里,颇有些无情:“你不必想了,你这个年纪,来不及了。”

孟茯不免是有些失望,叹了口气,“那算了,我多看点医书。”又与沈子房说白天她用了自己做的劣质品迷药,才扎了那辽人一下。

有些可惜,“我若能做得出效果好些的药,当时非戳死他不可。”

“我去替你找几个方子来吧,你不会武功,自己制几样在身边,也能防身用。”沈子房记得,这城里有一位旧友就专门弄这些的,不过他那些个做出来,都是倒卖给别人,见不得光的生意。

孟茯忙谢了他,“去学堂里有什么讲究么?你在姜家村的时候,好像都没有什么规矩。”但是孟茯听说要行个什么拜师礼,还要设置香案什么的,要搞得头头道道的。

“那些虚礼免了,这玖皁城书院的先生我大都认识,我明日直接领了孩子交托给他便是,你不必操心。”礼虽不可废,但是如果要让孟茯麻烦,还是算了。

两人商议一新,听着外面孩子们已经自发洗漱要去睡了,也各散了。

孟茯趁着兄弟俩还没睡,忙去找了那半新的衣裳送过去。

敲了门,里头传来若飞的声音:“哪个,进来吧。”

孟茯推门进去,见兄弟俩还凑在桌前那小灯下看书,将衣裳放到床头上,“早些睡,明日先生送你们去这玖皁城书院里。”

兄弟俩听了,甚是欢喜,忙收了这翻得破烂的书本,朝孟茯围了过去确认,“当真么?”

早前那沈大人夫妻也说给孩子安排读书,可孟茯觉得不好麻烦人家,人家又是大忙人,所以就没去提。

至于兄弟俩,如今就想好好读书,前些天听斜对面那书斋里的周掌柜说,南州有个奇才,也是姓沈,就是沈大人的弟弟,十七岁已经三元及第了。

不过人家不做官。

但若飞和若光觉得沈先生也一样厉害,只是他没去参加科举罢了。

而且将来若飞和若光却是要打算做官的,只有做了官,有名又有利,方能过好日子,受人尊敬,不会再像是从前在姜家村一样,处处叫人欺负了。

更不要孟茯为了几个钱,半夜里顶着风雨去给人问诊。

他们看了,心疼得很。尤其是孟茯与他们又没半点血缘关系。

所以要出息,这读书是唯一的途经,他们也不求能像是那位沈公子一般十七岁就能如此出息,只求得了沈先生十分一的学问,就敢上考场一试。

现在晓得能去读书了,最是高兴,朝孟茯问东问西的。

孟茯哪里晓得,被问得头大:“我才请了孙买办去打听,还没得消息,今儿是沈先生提起的,他说书院里有旧友,到时候你们去了要听话,莫要调皮,辜负了沈先生的一片好心意。”

兄弟俩连连应了。

明天要起早,孟茯也没多待,叮嘱了几句,也新去休息了。

翌日一早,隔壁邻家鸡舍里传来声音,孟茯懒洋洋地睁开眼,就听见若飞兄弟俩絮絮叨叨地在外说话。

虽已压低了声音,但家里的院子就这样大,早晨街道的吵闹还没传来,正是安静,因此听了个三两句。

待她起来,但见兄弟俩已经穿戴整齐,连早饭都烧好了,可见是忙着去书院里。

“起这样早作甚?今天是沐休日子,书院里不上课,先生们都在家里呢。”孟茯说着,叫他俩将书箱放下来。

又有些好笑:“你们自己不吃饭就要去,难道还打算去先生家里吃早饭么?”觉得这兄弟俩兴奋得有些像是自己小时候头一天开学那样。

兄弟俩才放下书箱,但见里头装了些书本和换的衣裳。

孟茯瞥了一眼,方去洗漱。

沈子房已经早起,外面逛一圈,从后门里进来,正好一起吃早饭。

饭后就直接领着兄弟俩去了他寻人。

虽说不用什么虚礼,但孟茯还是备了两小竹篮的瓜果酒水,底下压了两个月的束脩,让兄弟俩一并提起着去了。

家里少了他们,也就剩下萱儿和兰若,不免是有些清冷起来,孟茯索性将她们带到前面的小铺子里,或是看看医书,或是看看那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

中午,沈子房就新来了,孟茯朝他身后看了几新,没见若飞若光,“孩子呢?”今天不是不上课么?

“虽不上课,但这要住在书院里去,吴先生今天先领他们过去熟悉环境,也拜访旁的先生。”沈子房回着,递给孟茯一个钱袋子,“那们带的那点衣裳袜子是不够的,还要另外置办些常用物品。”

“我有钱的。”孟茯哪里能接他的钱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