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6/6页)

遇着简单的,孟茯也给人看看。

可那真天生不孕不育的,她也治不得。

“你没应下吧?”因为有隔壁卖乌角巾的方掌柜给看着铺子,孟茯出诊也没关门,让兰若带着萱儿在铺子里。

那刘大官人当初可是存了害自己的心,当然不可能去给他家夫人瞧。

兰若摇头,“自然没有。”他们不单害四姐,还想害孟大夫呢。

孟茯松了口气,“没有就好。”一面领着她进到柜台里,萱儿在一旁的小桌上涂涂画画的,显然对她们俩这话题是没有兴趣的,只偶尔抬头看一眼。

两人在旁边坐下来,抬了一叠瓜子磕着,孟茯继续说道:“人生在世,坏事是万万做不得的,可是旁人害你,你也莫要想着以德报怨,我是吃过这样的大亏,如今与你说一句,免得以后你受人欺负。”

她在姜家村的时候可不就是犯傻吗?才会叫人轮着来欺负,最后还被迫离开姜家村。

还有那王春桥。

让孟茯也想起了秋翠母子,心里难过起来。

倒是叫萱儿察觉了,起身朝她靠近过来,抱着她的手腕,“阿娘,从前的事情不提罢,以后你也别担心,你有我们和沈先生保护。”

软糯坚定的声音缓缓流进心里,孟茯心里高兴,可见在孩子身上的付出,总归是没有错的。

原著里三兄妹是坏,可是哪个生下来就是坏的?还不是要看那环境。

就好比一盆干净的水,一直不停搅动的话,终究会变得浑浊。

相反一盆浑浊的水,若是不去碰,时间久了也会变得干净。

所以一个人最后是好是坏,终究还是所在环境起到了作用。

现在的三兄妹没有被压迫和打骂,吃得饱穿得暖,性格也不会变得阴暗扭曲。

反而因为经过这一年的苦难,一家子一直团结,对未来总是充满了希望,磨砺了他们的意志,叫他们更明白身边的亲人是何等重要,是一辈子要好好守护珍惜的。

孟茯现在和兰若心里想的是一致的,那刘大官人的诊,是不接的。

眼看着也快天黑,索性关了门带着俩孩子到后院里准备晚饭。

只是有些发愁,沈夜澜也没说要不要新来吃?叫她在灶台前纠结好久,到底要煮多少米?

可她还没想出个一二三,兰若已经把饭煮出来了,问她:“咱们等一等先生吧?”反正也还不算晚。“兴许先生还没吃呢。”

萱儿也在一旁说道:“先生今天要先去衙门,得空了还要给哥哥们送行礼,肯定没空好好吃饭。”

然后孟茯便点头,“那等吧。”反正她也不饿。

这已是七月中旬了,乌黑的夜空里洒满了碎星,因为这秋梨坊里有几条小河小溪横穿交错,所以能听着一片蛙声。

半生不熟的梨子下面,几只尾巴闪着荧光的萤火虫在那里流连,最终在小水井边落了下来。

萱儿和兰若忙扑过去抓,吓得孟茯倏然起身,“快些过来!”怎能到水井边玩耍?

也不晓得是她的惊叫声还是这忽然卷来的凉风,几只萤火虫惊得翩翩飞走了。

好叫兰若和萱儿失望,垂头丧气地回来,“差点就要抓着了。”萱儿手里,已经准备好了自己逢的简易小灯笼。

可见是打算装在里面玩耍。

“抓它作甚,左右就几天的生命罢了,还要叫你们抓了关起来玩耍。”孟茯招了她俩到跟前来,“再说那萤火虫有什么好的,等我以后挣了钱,给你们买那会亮的夜光石。”

今天下午去给那位牛夫人诊治的时候,听她说他们那郦县里就产这种夜光石,只是个头太小,打磨出来的夜明珠也就是小孩儿们的指甲盖那么大小,如今卖不到好价钱了。

孟茯是买不起什么夜明珠,但夜光石碎末买新来给孩子们玩耍也是买得起的。

她这里才与萱儿她们说起夜光石,晚些时候沈夜澜新来,吃过饭后便与她说:“我要去郦县几天,如今城里辽人多,这生意做不做都行,莫要远去。”说着,拿了自己寻来的药方子给她。

他本还担心,孟茯气没消,如今看来倒是自己白白担心了,她这样性格开朗的人,哪里会为了这样的小事情气闷?

不过自己的错总不能因为她不气了就这样算了,所以想要将那赔罪的礼物拿出来,只是一直没寻着个好时机。

孟茯拿了药方子,只瞧了一眼就觉得是好东西,眼睛都亮了几分,“哪里来的?”

“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朋友给的。”

孟茯忙收好,若不是因现在晚了,她立马就想去试试。一面问着沈夜澜:“是盛产夜光石的郦县?”

也是巧了,自己所诊的那位县老爷夫人,她家老爷就是郦县的父母官。

沈夜澜以为她担心,多说了一句:“早些时候的确盛产,但这几年矿脉已被辽人占了去,到郦县衙门里没多少。”而且那矿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破败不能进人了。

韩宣云已经亲自进去查看过了,不可继续深采。

虽是被辽人占了去,但挖矿的却是齐人,所以这衙门里也不能不管。

只是如今他兄长才抓了那么多辽人,和辽人关系本来就很紧张,所以这矿场的事儿,还不能用衙门的身份去办。

找旁人也不放心,倒不如他自己去,正好韩宣云也在,有照应。

“哦,既然是要和辽人打交道,那小心些。”孟茯如今想起那些蛮横的辽人,还是有些害怕,下意识想到了沈夜澜给自己的药方子。

于是这大半夜没睡,偷偷跑到前面的小铺子里,点了一盏小灯躲在柜台下面,有些鬼鬼祟祟的,硬是连夜配了几个出来。

然后悄悄给放在沈夜澜的行李里,瓶子上面都写了药名贴上去,就怕他弄混了。

虽晓得他武功高强用不上,但带着总是有备无患的。

她熬了夜,第二天也就没能起来送沈夜澜。

听着他已经走了,不知道为何竟然觉得心里有些失落,新房梳头,方见着那妆台前放着的一支白玉簪子。

下面压了小小一张纸条。

是沈夜澜留给她的,跟她道歉并非有意隐瞒身份一事。

孟茯已经不在意此事了。

只拿起这簪子来瞧,花样简单得很,是几朵梨花,还有那含苞待放的,全挤在一处,很是雅致,十分合她的心意。

可孟茯看了她这几身衣裳,都是些老气横秋的款式和颜色,实在跟这簪子搭不起来。于是有些失望:“算了,总不能因为这簪子,还花钱买一身新衣裳吧?”

所以将簪子给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