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王侯将相

陈信走后一个月,我都把我关在书房里,吩咐赵治任何人都不见,其实我是怕萧连山,那天我猜他已经察觉到我和之前不一样了,整夜的头痛让我根本无法入睡,刻竹简成了我唯一消磨时间的事。

我让赵治去办的两件事,玉佛和龙椅,他的回复都是摇头,可给我的原因我居然没有反驳的理由。

入夜后我去竹林走走,夜风袭来头依旧疼得要命,我坐在长椅上有些不知所措。

“雁回哥。”

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重重叹口气回过头去,萧连山搀扶着刚刚恢复的越千玲站在我身后,越千玲看上去有些虚弱,我让开位置让她坐到我身边。

“连山哥把那天的事都告诉我了。”越千玲关切的看着我。“你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如果不是有陈婕我们恐怕也不会活到现在。”

“我知道连山和她在门口。”我揉着额头淡淡地说。“那些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哥,你咋能说那样的话啊,很伤人的,陈婕一直在我旁边忍着没哭,我看着都难受。”萧连山站在我面前问。

“陈信告诉我那手镯是陈家定情之物,陈婕给我什么心意我知道,可我之前看过她面相,当时没多想,我帝星入命,她的八字我算过,她和我在一起刑伤不断,寿难正寝,我如果不说那些话断了她念想,那才是真正害了她。”

“那你可以好好和她说啊,我也是女生,谁听到这样的话会受得了。”越千玲抿着嘴说。

“那么重要的手镯都给我了,你认为我说话还有用吗?”我反问。

萧连山和越千玲默不作声,萧连山问。

“哥,可她爸毕竟是侯爵,听上去有权有势,你那样羞辱他,真不怕他报复?”

“报复?!呵呵。”我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回答。“其一,正因为他是侯爵,他做任何事都要正大光明,我没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他能把我怎么样,其二,就算他报复,我也不会怕他。”

萧连山想了想蹲在我面前欲言又止的样子,憋了半天才说。

“哥,你眼睛不干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你接管这里以后,我感觉你这个人都变了。”

“干净,我也想干净,可如果我干净了,你和千玲,现在恐怕都入土为安了。”我用力揉着头低沉的回答。

“我听说你为了救我们,一个人去见容亦,还杀了他。”越千玲很关切的看着我。“容亦那么多人,你能安然无恙回来,你……你是不是又召了阴兵?”

“当时你们命在旦夕,我也还是迫不得已,难道要我眼睁睁看你们被降头术害死?”

“秦叔说过,你本来就魔性潜藏,再召阴兵会徒增魔……”

“够了!”我不知道是头疼得厉害,还是不想再听下去,打断越千玲的话。“我自有分寸,以前是魏雍威胁我们,现在又是容亦,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你们真愿意?不过现在不会了,我相信没人再会伤害到你们。”

我从来没有对越千玲用这么重的口气说过话,我看见越千玲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目光中透着吃惊,我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夜风渗骨头,我脱下外衣轻轻披在越千玲身上,正想说些什么,看见她的手伸过来,我下意识地站起身避开,我已经习惯了现在这种感觉,我不想失去那能令我满足的高傲。

“连山,晚上风冷,千玲身体弱,你先送她回去。”

我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他们在身后,我不知道他们看我背影时是什么样的眼神,或许是失望和陌生,但比起以前的我,突然感觉到这才是真正的我。

我已经刻坏了七个竹简,头疼的让我心烦意乱,外面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有人想见您。”

“什么人都不见。”我埋着头认真刻着竹简,希望这样能减轻头痛。

“他说他叫言西月。”

我手里的刻刀悬停在竹简上,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个人,可现在我却很需要他。

言西月进来的时候,居然没对这间摆满竹简和秦篆的书屋所吸引,按理说他应该比我更喜欢这里才对。

“玉佛寺的玉佛和龙椅,我现在知道下落,可不知道怎么拿回来,你帮我想想。”我低头刻着竹简开门见山的问。

“事有轻重,玉佛难取,龙椅好拿,你在泰国看来还要留很长一段时间,玉佛的事可以从长计议,当务之急先拿回龙椅。”言西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我瞟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刻刀问。

“龙椅如今在洪孝礼手里,你凭什么说好拿?”

“洪孝礼手里龙椅不好拿!”

我直起身子看着站在面前的言西月。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龙椅不在洪孝礼手中就好拿,洪孝礼见到龙椅时候的表情我现在都还记得,看得出这龙椅在他心中分量不轻,想要他易手恐怕是不可能。”

“我倒是有办法,让洪家把龙椅送给你。”

“呵呵,我等你这么久,就是知道你有办法。”我淡淡一笑。

“洪孝礼在泰国根深蒂固,硬来是肯定不行的,何况洪家财雄势大,虽然如今你坐到这个位置上,但真要和洪孝礼硬碰恐怕还不是他对手。”言西月一语中的的说。

“那你的办法是?”我问。

“洪家是一个坚固的城池,强攻会损兵折将,而且没有胜算,可如果从内部各个击破,在坚固的城池也形同虚设。”

“内部?”我皱了皱眉头问。“内部有谁可以击破?”

“洪孝礼年岁已高,他膝下有两子,已有夺嫡之势,可惜洪孝礼这两个儿子和他比起来相差太多,不可同日而语。”言西月沉稳的回答。“洪孝礼足智多谋,有他在一天,洪家如日中天毫无破绽,不除此人难以取胜。”

“你想让我除掉洪孝礼?!”

“这种事你不能做,就算你可以也不能做,何况现在根本不需要你动手。”

“我听说洪孝礼在泰国华人里面威望很高,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有太对敌人才对。”

“洪孝礼在外面没敌人,不代表他身边就没有。”言西月平静的回答。

“你是说他两个儿子。”我若有所思的问。

“你只需要挑起他两个儿子之间的猜忌,两子必定骨肉相残,到时候洪孝礼手心手背都是肉,两头都兼顾不了,用不了多久洪家的根基就毁了,到时候不用你动手,他两个儿子就能帮你把洪孝礼给除掉,你就作壁上观看这出好戏。”

我淡淡一笑,果然是好计谋,不过言西月对这样的事早就烂熟于心,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我知道上一次被他用这个计谋逼死的人可远比洪孝礼要厉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