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快, 总之吉尔伽美什现在就是非常不快。

突然出现的男人穿着奇怪的校服,见面就问远坂冬要不要跟他一起走,圣杯战争结束之后他的脾气好了很多, 否则他可能会用宝具直接和这位不知好歹的男人打个招呼。

吉尔伽美什神色不虞地抱臂站在一边,瞟向远坂冬, 但少年的注意力却被穿着制服的公务员的惊呼声吸引。

“五条老师?”伊地知洁高眼镜都从鼻梁上微微下滑, “你怎么来了?”

五条悟举起手中的纸袋晃了晃, 烫金的樱花logo反射着诱人的光, “买甜点, 正好路过,这家店的限定樱饼超好吃,绝对不能错过。”

自从这个白发男人出现, 现场的气氛就朝着离奇的方向奔驰而去,就连紧张的伊地知洁高都放松下来, 无视了还在桀桀乱叫的咒灵。

坩埚头看上去更生气了, 锁链缠住了他的手脚, 明明是很好挣脱的结却因为他的动作不得要领而变得复杂起来, 他挣脱不开身上的锁链,于是心生一计, 脑袋里的尸水沸腾起来, 聚成一支漆黑的箭, 对着远坂冬急射而去。

“这样可不行,这个人我看中了。”五条悟将手中的纸袋往伊地知洁高的怀里一塞,五指张开, 挡在远坂冬面前。尸水仿佛撞上了一股看不见的壁垒,最终隔着屏障低落到地上。

“好臭。”五条悟皱了皱鼻子,回过头对着远坂冬说:“你是魔术师?魔力和咒力一样都是天生刻在身体之中的本能, 那条锁链这样使用的话就仅仅只是锁链,但是如果将咒力包裹在上面,就不会这么容易被咒灵挣脱了。”

这人一边打架还要一边解说的场面充满了违和感,难道是个老师吗?这是有什么职业病之类的后遗症?

不过他说的话也不是不能尝试,虽然不知道咒力到底是什么东西,但魔力还是有的。

远坂冬闭上眼,他的魔术回遍布全身,所以一旦调动,感知力就变得活跃起来,咒灵的挣扎声,众人频率不同的呼吸声,汽车的引擎声,这些在他的感知中都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魔力内化和外化的原理仔细想来好像完全相同,但实际外化的难度要比内化高很多。

好在他用的是大源魔术,否则每一次使用魔力都无异于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力,如果要用外化的生命力来御敌,怎么想都有些得不偿失了。

但大源魔术本质上是使用从自然界“借”来的魔力,那么奢侈一些未尝不可。

垂落的天之锁颤动一下,周身燃起明亮的星火,浅金色的荧光附着其上,圣洁地仿佛是向太阳借来的光辉。

“咒力?不,好像是魔力,很能干嘛。”五条悟夸奖道。

远坂冬猛然睁眼,天之锁在一瞬间缠紧咒灵的身体,被魔力附着后的天之锁似乎带着灼烧的力量,咒灵不住尖声嘶吼,最后在锁链的灼烧之下化作灰烬,只有地上的尸水能证明他曾经存在过的事实。

这东西太恶心了,远坂冬甚至有将天之锁拿出来好好擦一擦的冲动。

“不错不错,要不要来当我的学生?你的师兄师姐们都是心理健康的好人,我们学校很轻松的,平常还没有文化课。”五条悟不遗余力地卖安利,旁边的伊地知洁高低垂着头,双手交握在身前,一个字都不敢说。

没有文化课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虽然五条老师说的不是真话,但是他不能揭穿,干这行的人太少了,他想减轻一些工作负担。

“我现在才上初中,目前不准备跳级。”远坂冬婉拒道。

那个小东西长得太别致了,一想到去了那什么咒术高专他就要天天面对这样的小别致,远坂冬想想都觉得自己会产生心理障碍。

不去,就算是去时钟塔也不可能去咒术高专的。

“诶?初中生吗?那确实有点小,真可惜。”五条悟叹息一声。

虽然嘴上说着可惜,可是他心里完全不这么想。

小就意味着好教,听话!还等什么?骗……不是,让他到咒术高专来成为自己的学生,和自己一起来咒术界掀起改革的浪潮吧!

现在是魔术师又怎么样?能看见咒灵就是一个好的开始,更何况,魔术也能杀咒灵,岂不是不学都能上岗?

“你,做我们的外援怎么样?”五条悟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顺便你们学校的课程如果你想请假的话我们这里可以给你出假条。”

“不。”远坂冬面无表情,甚至没有一点点心动。

这个数?哪个数?

经过太宰治的忽悠,他已经不相信这一套了, 况且再有钱能比他有钱吗?不可能。

至于请假,他的梦想就是好好上课,过开心、快乐、朴素的校园生活,你现在跟我说请假?

不,我不同意!

五条悟完全没想到对方不按套路出牌,一时愣住,恶臭逐渐散去,“帐”被解开,城市繁华的夜色渐渐显现出来,沸鼎的人声冲入耳廓。

以己度人,如果有个人要请他去杀咒灵,报酬是足够买下不限量供应甜点的金额。合不合适?太合适了。他完全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而伊地知洁高知道到底是为什么,看看这辆撞凹了头的车,足足比五条悟老师给出的薪资贵了十倍。

是打工人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车车,呜呜。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远坂冬对五条悟微微鞠躬,礼节分毫不差,而站在一边的金发男人只是冷哼一声,仿佛多给一个眼神都是屈尊犟贵。

直立在两人身后的尼古拉特斯拉则是陷入了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迷茫姿态,比起这两位,他更像是一位刚刚接触到主人秘密的执事君。

“啊……没事了。”五条悟现在也很迷茫,少年心性坚定,根本无从下手,还是先调查一番再说。

况且一直站着没说话的男人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贩子,他决定下次等对方不在的时候再好好跟这个少年聊一聊。

摆脱意外事件的三人在如何回家的方式上产生了分歧,吉尔伽美什认为只剩下一点路程散步未尝不可,远坂冬则觉得这五公里还是打车比较合适,他还想要做作业,而尼古拉就离谱了,他想坐飞机。

理由是好不容易来一次现世怎么能不坐一次飞机?

最后远坂冬用下次再出去玩的承诺安抚了两位难搞的archer,平安打车回家写上了作业。

作为一名普通的国中生,怎么能不写作业?

但远坂冬坐在书桌前,看着作业本上的阅读理解陷入沉思,上面是太宰治《维庸之妻》的片段,要求回答反应了什么社会现象。

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错事,虽然出发点是为了拯救文坛,但是学生们的作业从今天开始会越来越难,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