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吃醋 他不愿别人分享她

最后一次机会……

她话音落下,便察觉到宋寒时握着她的手僵硬片刻,方才的柔情打散,只剩下淡淡的清凉。

男人脸色依然苍白,墨色深眸有些凝固,就这么看着她,“阿照,你还是不信我。”

夏倚照心中那股烦躁感又卷土重来,刚要径直起身,就感觉到手腕一紧,耳边忽而传来男人剧烈的咳嗽声——

她顿了片刻,看着宋寒时近乎苍白的脸,想到方才进来时太医对她说皇上因为冬日打猎感染了风寒,一开始却并未放在心上,之后又连续几日都在林中寻找银貂,这才风寒加重、高热不止,病得有些严重。

庆忠公公说:“皇上这十年都不曾这般病过,皇后娘娘,您就别再赌气了。”

思及此,夏倚照轻轻一声叹息,对宋寒时道:“你先养病,剩下的事情等你病好再说。”

听到她语气里淡淡的关心,宋寒时抬眸望着她,眼里终于染上一点笑意,“好。”

*

风寒会传染,尤其宋回才十岁不到,更是容易被宋寒时影响。

而夏倚照这几天几乎都在东宫监督他的学业,宋寒时纵使想去找她,也都被各种理由挡了回去。

他心中明白她需要时间冷静,他便给她时间。

这几天春儿倒是安分不少,几乎没听到南沁殿那边传来什么消息,宋寒时听着庆忠公公的汇报,墨色的深眸没有一丝波动,只有听到夏倚照的近况时才有多缓和。

“皇上。”庆忠公公瞧着他的脸色,才想起一件事情,小心翼翼道:“贵妃娘娘的胞弟……”

“今日天气不错。”

宋寒时忽而打断他,似乎并未在意他放在说什么,抑或是不曾听到,他的手指在木案上轻点,“朕去东宫看看太子。”

庆忠公公见状自然很有眼色地不再提起,退了下去,“是,皇上。”

他最是了解宋寒时,只怕去东宫看看太子是假,去看看一天到晚待在东宫的皇后娘娘才是真。

只是……

庆忠公公看着宋寒时的背影,一时也有些纳闷。

他恍惚觉得,皇上似乎不太在意他们的小太子?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那可是宋国唯一的皇子、嫡长子,又十年不曾相见,应当是宝贝得不行。

他怎么觉得,皇上似乎只宝贝皇后娘娘,对小太子很是一般呢?

*

东宫。

因为宋寒时短暂的病疾,夏倚照便将两人之间的问题搁置下来,待他痊愈再做打算。

左右春儿被居于南沁殿,离她的凤照宫远得很,自那日不欢而散之后,也的确再也没有见过她。

她便暂时忍了。

庭院中,宋回在练习书法,夏倚照便抽了把剑随便练了起来。

在萧国时,她忙于国防部署以及城防建设,没日没夜地画图纸,与最顶尖的工匠争执讨论,花在这上面的时间少了些,如今生活闲散下来,便有些手痒。

她在萧国时与萧国皇帝萧屿交过手,虽只是简单几招,彼此便知晓对方是值得尊重的对手,若不是立场尴尬,她倒是想多打几场。

宋回瞧着自家母亲身着红色便衣,腰身用金色丝线勾勒出来的飒爽模样,眼里满是崇拜和欢喜。

除去皇后佩戴的那些繁琐饰物,夏倚照这样的穿着尤为简洁好看。

简简单单的衣裳,却是浓烈耀眼的红色,更衬得她肤色如雪,霜泽冷幽。

她的剑耍得好看,却不是花招子,刀锋凌厉,“唰唰”的声音听着无比舒心。

宋回看着看着,身后不知何时立了一个人,与他看着相同的方向。

宋寒时本是想先看看宋回的功课,再借机问问夏倚照的情况,不想她正好就在庭院中舞剑,楚腰卫鬓、翩若惊鸿。

夏倚照身形修长,一直都有些偏瘦,却骨重刚直,在一众女儿家中算是很有力气。

她身长如柳,看着像是跳舞的料子,腰一转却是一身好力,每个招式都干净利落,无比漂亮。

这一幕极为赏心悦目。

即便宋回已经发现他,他也没让他出声,而是等到夏倚照一套招式耍完往宋回的方向看去,才发现男人不知何时立在书案旁边,看了她不知有多久。

宋寒时淡淡看着她,嘴角噙着清浅的笑意,谦谦君子,温润如斯。

似乎又回到十年前,二人情窦初开,眸光流转,熠熠生辉。

夏倚照抿了抿嘴角,飞快地将剑收回剑鞘,发出“铮”的一声,一个极漂亮的收尾——

“好!”宋回忍不住拍起了小手,一下子又想到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又立马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样子。

夏倚照忍俊不禁,大步走到父子俩面前,对宋寒时笑道:“阿回似乎有些怕你。”

她笑得极为自然,笑颜大方明艳,和记忆中一般鲜活无二。

宋寒时眸光微闪,“嗯”了一声,“大抵是方才偷懒,被朕发现心虚罢。”

宋回忍不住插嘴道:“父皇,儿臣从未偷懒……”

宋寒时淡淡一笑,并未接话。

宋回摸了摸鼻子,感觉不太自在,偷偷看了宋寒时一眼,见他并没有低头看自己一眼,连忙低着头继续练自己的字。

只有夏倚照对二人之间细微的感情波动毫无察觉,极为豪爽地端起茶碗倒满了茶水,送到嘴边就要喝——

“阿照。”

男人低沉带着一丝警告的声音传来,脸色沉沉地望着她,什么都没说,他的意思就已经很明显。

夏倚照有种被抓到的心虚,看了宋回一眼,见他转身在练字这才松了口气,看向宋寒时,“知道了,我去房里换身衣服。”

她一向不拘小节,宋寒时却十分在意,“动作快些,别磨蹭。”

他催促她,担心她因为一时贪凉染上风寒,从前她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每次生了病可怜兮兮十天半个月没法出门,常常让他偷溜出宫给她买些酸甜小吃,再□□进将军府给她送去。

谁知道当年君子端方的太子殿下,竟然也会干出攀墙私会的事情,只为了夏倚照的一点嘴馋。

他看着夏倚照的背影,见她动作快了些,入了屏风后,这才收回视线。

宋回一仰头便看到这位父亲的脸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疏淡,似乎并未有要做一个慈父的意向。

他抿了抿唇,忽而主动开口,“父皇,您不喜欢儿臣么?”

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稚气,宋寒时闻言垂眸看着他,似乎有些诧异。

十几年前,夏倚照也是用这般试探的语气、有些羞涩的神情,却又非常直接地问他——

“太子殿下,您不喜欢我么?”

她明明才是那个羞涩的女儿家,却是经常一个直球让他不知如何应对,常常逼得他无路可走。

宋寒时勾了下嘴角,神情微不可闻地柔和了一些,“怎会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