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无“据”无“束”(第2/3页)

白薇歉意一笑。

“我送你出去吧。”戈昂然稍稍叹了口气。

白薇不知道这叹气有何深意,“明日便是荷园会,就不麻烦院首了。”

戈昂然自然是看得出自己不招白薇待见,他心里知道这是难免的,也没有去在意什么,一缕神念递出。不一会儿,从外面庭院走进来一个人。白薇知道她,正是那晚主持点灵灯的甄云韶。

“院首,你找我。”甄云韶看了一眼白薇,便向戈昂然行礼。

“带白薇姑娘去休息吧。”戈昂然简单吩咐一番后,便转身离去了。

点灵灯的时候,甄云韶留给白薇的影响还算不错,所以她并没有怎么抗拒。

“姑娘请跟上。”

甄云韶简简单单说完后,便走在前面。白薇背上背着木盒,手里提着提灯,紧随其后。

一路上并无话语。

离开了那间宅院后,出来便能看到大明湖的景致。作为明安城风景最好的地方,自然是有着其独特的景致。现在的大明湖还没有开放,没有什么人,偶尔经过一个,还是在为明天荷园会准备着的人。不同于大安湖,整片大明湖上没有一座楼,空荡荡一片,在这里夜里缭绕着雾气,颇有缥缈不在人间的感觉。走在湖畔上,感受着湖风,烦闷的心竟安定下来。想着明天这个时候,这里便是人山人海了,也还有几分享受这独特静谧的窃喜感。

“要我帮你吗?”走着走着,甄云韶忽然回头问,她看着白薇背后的木盒,“还有一段路,背着这个走,会有些累。”

“不用了,谢谢。”白薇不反感甄云韶,但并意味着她愿意去接受。

甄云韶没有说客气话,便带着白薇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后,她轻声开口说:“我听过你的事,虽然具体的不太清楚,但是大概知道你在大安湖的时候基本上没有自由,只能呆在那一处。”

白薇勉强一笑,“都有这么多人知道了啊。”

甄云韶摇摇头,“也仅此而已。有资格知道这件事的没有多少。”

“所以,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

甄云韶语气放缓,“我想告诉你,在大明湖这里,你不用像在大安湖一样,只能呆在一处。只要是在大明湖的范围内,你去哪里都可以。”

白薇心里一动,紧着问:“为什么?”

“院首告诉我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甄云韶轻声说。

“戈昂然?”

甄云韶看了一眼白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院首抱有敌意,但我想告诉你,整个青梅学府,值得你信赖的应该只有院首了。”

“为什么?”白薇越发糊涂,“为什么是对我来说?”

“学府的其他人都是说把你带过来,只有院首说把你请过来。”甄云韶轻轻说着,“你可以不用在意我的话,这些都只是我的感觉而已。”

白薇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再问下去,心情微沉。

走过一段路后,遥遥地可以看到一间宅院,临靠着大安湖的湖口,看上去颇为雅致安静。

“那里就是你住的地方,东西都准备好了。”甄云韶停了下来,“我就不送你过去了,姓莫的那位姑娘在那里等着你。”

“芊芊……”白薇呢喃一声后,蹙着眉认真地问:“你先前说,我能在大明湖的范围内自由活动,是真的吗?”

甄云韶点头,“院首不会骗人的。在这里,你没有拘束。”

白薇惨淡一笑,“这本来就是最大的拘束。”

甄云韶眉头稍皱,她不知道白薇的事,也就不太理解白薇这句话。她只是莫名地觉得白薇有些可怜。稍稍顿了一下,她取出一块令牌,“这是我的身份令牌,或许你用得上。”递给白薇后,她转身便离去了。

白薇握着手里刻有“甄云韶”三个字的令牌,还残留有温度。她看了看渐行渐远的背影,呼出一口气,提着灯,背着木盒走向湖口。

刚走进宅院,还没来得及看一下样子,白薇整个人面前忽地就站了一个人。莫芊芊一把抓住白薇的手,紧张兮兮地问:“那些家伙没有对你做什么吧?”眼眸里满满的担忧。

白薇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感到一丝暖意。

见到白薇一切安好后,莫芊芊才缓了一口气,继而咬牙说:“那个臭老头子太可恶了,要不是看他老得半只脚进棺材了,我非打的他找不到北!”

白薇稍微猜了猜便知道莫芊芊说的是戈昂然,安抚着说:“没事就好。”看了看院子,脸上挂起笑意,“看一看这个新‘家’吧,收拾一下,我待会儿还要练练琴,总不能让人瞧了笑话去。”

……

井不停来到了平望楼,这里是明安城最高的地方,理应是最适合观星的位置。但显然,他并不是为了观星而来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左怀恩以倒分阴阳点阵结束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完成了观星、衍星以及定星。皆知他是观星崖的天才,但是到底天才到何等地步,却没有人知道,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向来对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抱有极大的好奇,就好比不知道自己的天赋有多高,便没日没夜地观星以确定自己的极限;不知道曲红绡为何没有命星,便来到这东土,等待着与她的再相见——

不知道这平望楼上的三盏灯为何其中一盏和另外两盏完全不同,便来到了平望楼。

他想上楼,但是他面前的人不想让他上去。便是那个守塔人。

守塔人站在黑暗当中,不着外面月光半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幽幽。

井不停倒是没想到还有人在这里守塔,若是只是个普通的人他自然不会在意,但显然,这个守塔人并不普通,但是不普通在哪儿,他一时半会儿又说不清楚。

“那这里是谁该来的地方?”井不停这般问道。

守塔人出声,“身带罪业之人。”

“罪业?”井不停颇为疑惑,“杀人算是罪业吗?”

“算。”

“那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守塔人沉沉开口,“那你是来赎罪的吗?”这般话说着,好似有无尽的幽光穿透一切,将整座平望楼覆盖。

井不停顿住,抬头看那平望楼上的三盏灯,其中两盏莫名地便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又低头看着那潜藏于黑暗中的影子,心头一股悸动涌出,如同擂鼓震慑。

“抱歉,打扰了。”说完,他转身便离去,他感觉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黑暗还是黑暗,并没有因为井不停的出现和离去改变什么。

“世上没有人需要赎罪。”黑暗里,一阵低语。

……

左怀恩无法理解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