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提前出局,满盘皆输(第2/4页)

“小白龙神格中有行令禁制,应该不会被差遣才是啊。”

“再厉害的行令禁制也有破除的手段。终究还是当初留下太多瑕疵了。”

“那我们就真的是全盘皆输了吗?”

“是啊。”白衣男子轻轻摸着白鹿的角,然后忽然一折,折下来手掌长的一块,“偷梁换柱的人出局了,想必那坐等渔翁之利的人也不远了。也是,也该儒家赢一回了,毕竟大运逆潮之际。”

白鹿轻轻鸣叫一声,然后继续舔舐露水。

“把这个交给李缘,当作对叠云国国运的赔偿。”白衣男子将折下来的鹿角扔给白鹤,白鹤轻轻侧了侧身子,那鹿角便落进它的羽毛之中。

“我们退局的话,要不要我把小白猫也带回来?”

“算了,送给那位姑娘吧,兴许还能结个善缘。”

白鹅轻鸣一声,展翅离去。

白衣男子立于原地,发呆许久,“黑线退却、小白龙被发现、南山先生破局……或许我出局脱身是一件好事。”

或许吧。

……

叶抚并没有在白薇那里留太久。

白薇是个好老师,教得很明白,很快;叶抚是个好学生,学得很快。不过实际上,叶抚学这个也就当消遣时间的一种方式,他的确不需要刻意地去学,真想会弹琴,也不过是转念之间的事,不过那样的话对于他来说显然是毫无意义的。他肯耐下心花几个月的时间去酿酒,去制茶,便毫无疑问地耐得下心来听白薇的絮絮叨叨。

没有烦恼,不受叨扰的时间过得很快。

叶抚并没有在白薇这里待多久,同她演奏完第一个部分后,便做了道别。总还是需要各自的时间和各自的空间,去认真地思考一些事。

从大明湖湖湾那边回来了,叶抚的目的地很直接,他在明安城北街的集市里找到了骆风貌。

骆风貌大概真的是孤独久了,那山里的花花草草看厌了,何况又经历了一个五年无香火的长草时间,憋屈极了。所以当叶抚看到他的时候,他满脸春风,闲庭信步,看上去开心极了。

骆风貌四处张望着,看着这里那里的风景人情,在不经意的转首之间,瞥见远处的廊桥上,叶抚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他登时心里一口气罢掉,说实在的,经历了这梦幻的半天,该传达的传达到了,也见过了那般盛况,也在大街小巷里体验了许久没有体验过的市井烟火气,他其实挺满足的,但是他深知,这份满足不是自己给自己的,而是别人所创造出来的。所以,愉快的背后总是有空荡荡的感觉,在见到叶抚时,那空荡荡的感觉才彻底落到实处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快步赶到廊桥那边去,“先生在这儿很久了吗?”

叶抚摇头,“没多久。”

“先生怎么不早点唤我?”

叶抚笑了笑,“见你挺开心的,我想再见到我你大概就没那么开心了,也就没有去打扰。”

骆风貌苦笑一声,“没有先生,也自然就没有现在的一切。”

叶抚没多说什么,问道:“你脸上的面具是那个个头不高的少女给你的吧?”

“嗯,那位姑娘还给了我一些钱财。”

叶抚笑了笑,心想那位千将大人杀敌勇猛异常,也还有着细腻的小心思。

“先生,其实我想问,那《倾朝》如何?”骆风貌忐忑问道。

叶抚点头,“很深刻,很有思想,也很有情感。”

“有传达出去吗?”

叶抚说:“你应该不知道,叠云国现在除了明安城,已经是满朝风雨了。”

骆风貌长呼一口气,心里最后的间隙收敛了。

“你不问问结果如何吗?”叶抚问。

骆风貌笑了笑,很是洒脱,“结果于我其实不重要了,为人为神鬼,都是国家的臣子,该做的必须要去做。现在完成了最后的夙愿,也是一副人不人,神不神,鬼不鬼的模样,我就不再把我当作叠云国的臣子了吧。”大抵生死置之度外,才有这份洒脱畅然吧。

“你为叠云国所做的,的确不应当只是一个臣子所做的。”叶抚说。

骆风貌笑笑而过,没有太过在意。“先生,我想做的,你都替我做了,接下来你要我做什么就只管说吧。”他是个直肠子,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所以叶抚说过他终其一生也就混个三品官。但面对叶抚,的确还是直接一点好。

“明后天你就自己好好玩一下吧,毕竟在山里待了那么久,五年不见个人影,总归也是辛苦。”

“那最后一天要我做些什么呢?”骆风貌问。

叶抚说:“等到那天我会同你说的。”

“那好吧,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什么其他事的,注意一下你现在叫南山先生,不是骆风貌就是了。”

骆风貌郑重点头。“骆风貌已经死了。”

他心里也清楚,是啊,叠云国那个为人为神都是忠臣的骆风貌已经死了。

叶抚挥挥手,转身离去,“如果到最后一天,你想反悔早点同我说,毕竟那样的事承受起来并不容易。”

骆风貌望着叶抚的背影许久,知道消失在灯火阑珊之处,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地想:“做了叠云国三十年的臣子,尽心尽力,没有违背一点初心,哪怕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要做这件事。先生,还有什么事比永世不得超生更难承受的吗?无论如何,我都只是南山先生了。”

他转身,一头钻进人潮人海。

……

叶抚回到宅院,穿过前院后,便在那假山之间的拱桥上看到了秦三月,兴许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叶抚走了过去,没有压下脚步声。

秦三月从发呆沉思中惊醒,看着那身影从朦胧转到实实在在,“老师,你回来了。”

“等很久了吗?”

“没呢,我和胡兰也才刚回来不久。”

“胡兰呢?”

“她好像又要突破了,现在正在修炼。”

叶抚稍稍一愣,“这么快吗。”

秦三月笑着说:“师妹是了不得的天才啊。我感觉师妹成长了一些,不止是修炼这方面。”

“哦,怎么说?”

秦三月想了想说:“更懂事了吧,老师你也看到了吧,她写给大师姐的信。我感觉,她对大师姐应当只是憧憬和向往,不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叶抚说:“人嘛,成长总是在不经意之间。”

“对啊,我只是睡了两天,居然就有这么大的变化。”说着自己睡了两天,秦三月才反应过来自己找老师的目的。

见着秦三月的眼神,叶抚笑了笑,“想说什么就说吧。”

秦三月坐在桥头上,叶抚顺着坐在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