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动机(第4/7页)



  “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合适,雅各布,我们可以稍后再谈吗?”

  “当然,当然。放学后我会在你家附近的地穴里等你,”雅各布不屑地说,“现在有什么问题吗?”

  爱德华严厉地看了看周围,他的眼睛停留在那些几乎不在听力范围之内的目击证人身上。有几个人在人行道上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的眼睛闪闪发光,充满期待,就好像他们希望一场斗殴能够缓解星期一早上沉闷乏味的气氛一样。我看到泰勒?克劳雷用肘轻轻地推了推奥斯汀?马克斯,他们两个都在去上课的路上停了下来。

  “我已经知道你来这儿要说什么了。”爱德华提醒雅各布的声音非常小,我几乎没办法领会它的意思,“信息已经收到了,想要警告我们。”

  爱德华眼神忧虑,飞快地向下扫了我一眼。

  “警告?”我茫然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你没有告诉她?”雅各布问道,他瞪大双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什么,你害怕她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请你放弃这个提议,雅各布。”爱德华声音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雅各布质问道。

  我疑惑不解地皱起眉头,问道:“我不知道为什么。爱德华?”

  爱德华只是愤怒地盯着雅各布,好像他没听见我的话一样。

  “杰克?”

  雅各布朝我挑起眉毛,“他难道没有告诉你他的兄……兄弟星期六晚上越界了?”他问道,语气中充满浓厚的讽刺意味。接着他的眼神忽地转回到爱德华身上,“保罗完全有理由在……”

  “那是一片无人之地!”爱德华嘘声说道。

  “那不是!”

  雅各布的愤怒一目了然,他的双手颤抖起来。他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满满两口气。

  “埃美特和保罗?”我低声问道。保罗是雅各布的狼人兄弟中最冲动的一个。他是那天在树林里失控的那个——咆哮着的灰熊的记忆突然自己栩栩如生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打架了吗?”我的声音由于惊慌不由得变得尖锐起来,“为什么?保罗受伤了吗?”

  “没有人打架,”爱德华只是对着我,平静地说道,“没有人受伤,别着急。”

  雅各布用怀疑的眼神盯着我说:“你根本什么都没告诉她,是不是?那就是你把她带走的原因吗?这样她就不会知道那……”

  “现在就走吧。”爱德华只等他说了一半就打断了他,他的脸突然间变得非常吓人——真的很吓人。有那么一会儿,他看起来就像……就像吸血鬼。他毫不掩饰心中的邪恶,怒气冲冲地盯着雅各布。

  雅各布挑起眉毛,却一动不动:“为什么你不告诉她?”

  他们一言不发地对视着彼此,看了很久很久。越来越多的学生聚集到泰勒和奥斯汀身后,我看见迈克站在本的旁边——迈克的一只手搭在本的肩膀上,好像要抓紧他让他待在原地一样。

  在这死一般的沉寂里,所有的细节随着我直觉的迸发,突然一一浮现了——

  一些爱德华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

  一些雅各布不会隐瞒我的事情。

  一些卡伦家族和狼人都出现在树林里危险地彼此靠近的事情。

  一些令爱德华无论如何也坚持让我飞越这个国度的事情。

  一些爱丽丝上个星期就预见到的事情——爱德华为此对我撒谎了。

  一些我无论如何都在等待的事情。一些我知道会再次发生的事情,其程度不亚于我可能希望它们不要发生。这永远都不会结束,不是吗?

  我听见穿过我的嘴唇的空气,急促地发出“呵,呵,呵,呵”的声音,但是我无法让它停下来,就好像学校在震动一般,好像发生了地震一样,但是我知道是我自己在颤抖才造成了这种错觉的。

  “她回来找我了。”我咽下一口气才挤出这几个字。

  维多利亚在我死之前决不会收手的。她会使同样的事情一再发生——佯攻,逃跑,佯攻,逃跑——直到发现我的保护者防护中的缺口。

  或许我会很走运,或许沃尔图里家族会先来找我——至少,他们杀死我的速度会更快。

  爱德华紧紧地把我搂在他身侧,身体弯曲着,这样他就正好挡在我和雅各布之间,他双手焦虑地轻抚我的脸,“没事的,”他轻声对我说,“没事的。我决不会让她靠近你的,没事的。”

  接着他愤怒地瞪着雅各布,说道:“这回答了你的问题吗,杂种狗?”

  “你认为贝拉没有权利知道此事?”雅各布争辩道,“这是她的生活。”

  爱德华压低了他的声音;即使泰勒朝前走了几英寸,还是听不见他所说的话:“在她绝不会有危险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她担惊受怕?”

  “与其被人欺骗,不如担惊受怕。”

  我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但是泪水在我的眼中打转,在我的眼睑后面我能看见——我能看见维多利亚的脸,她的嘴唇拉扯到牙齿后面,深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挥之不去的深仇大恨;她把她的情人——詹姆斯的死归咎于爱德华。不把他心爱的人也从他身边抢走的话,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爱德华用指尖擦干我脸颊上的眼泪。

  “你真的认为让她受伤害比保护她更好?”爱德华低声问道。

  “她比你想象的要坚强,”雅各布说,“而且她经历过比这更糟糕的事情。”

  突然,雅各布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他心怀叵测、奇怪地盯着爱德华。他眯着眼睛,好像他在脑中解答数学难题一样。

  我感到爱德华退却了。我朝上瞟了他一眼,他的脸因为痛苦而非其他的原因而扭曲了。在宛如死亡般的瞬间里,这让我想起我们在意大利的那个下午,沃尔图里那令人毛骨悚然、城堡式的房间里,就是在那里简用她的致命天赋折磨着爱德华,只是用她的思想使他痛苦不堪,饱受煎熬……

  记忆让我立即从近乎歇斯底里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令所有的一切都在我脑海中清晰明了起来。因为我宁愿维多利亚杀死我一百次,也不愿意看见爱德华再受那样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