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225谁是凶手

老支书上了年纪耳朵聋了,平日里说话都得冲他吼,走路也离不开拐杖。

但敬这个军礼时,这位枯瘦的老人站得笔直。

那双手在抖,却又是如此的坚定,犹如那钢铁一般的意志。

那一瞬间,阮文觉得眼角似乎被晨雾感染了,氤氲着水汽。

伍功也回敬了一个军礼。

对于老兵,他是敬重的。

这些老兵们在建国后,大都回到了家乡,大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隐士风范。

事实上,他们并非隐士。只不过是建立了新的家国后,他们的梦想实现,如今要做的不过是过平凡人的生活而已。

伍功是建国后出生的人,但生活在部队多年,什么样的兵没见过?

自幼生活在部队大院的他听说过太多的故事。

和这位老兵聊起来时,也有话说。

不过他没跟老支书细说要和阮文一起办工厂的事情。

他们正在这边聊着,省国资委李副主任的车停在了村口。

王家沟里什么时候来过这么多干部?

村长觉得这就跟做梦似的,他连忙招待这位机关干部。

李副主任倒是好说话,“我来这边开会,顺带着过来瞧瞧,听说阮文同志在村里?”

能在村长这个位置干这么多年,王大壮也是个脑袋灵光的。

“阮文在我们老支书那里说话呢,要不我带您过去?”

李副主任过去的路上已经打听清楚,这位老支书是个老革命,阮文每次回来都会来看望老人家。

对李副主任这种机关干部来说,说场面话是家常便饭,他信手拈来的那种,应付这么一个老革命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只不过老支书年纪大了,精神头不太好。

聊着聊着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村长担心老人家感冒,把人给扶到屋里去躺下。

再出来时,院子里阮文他们几个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媳妇连忙凑上去,“阮文现在好大的面子啊。”

“那可不,一般的当官的都要巴结她呢。”

阮文有钱,也不爱钱,能帮着做好多事情。

瞧瞧县里的钱书记,对阮文来投资就特别欢迎,因为会给县里交税啊,会带动县里人就业,这是好事。

从县里到市里再到省里,其实都一个道理。

你要是有本事,自然也有的是人恭维你。

不过他没啥能耐,能带着十里八村的乡亲们种好黄麻,带着大家挣点钱都能盖上红砖房子就行。

……

李副主任埋怨了阮文一通,“你也是,要是早说一声,说什么这事我也给你办了,建设新工厂是好事,不过这不得一两年才能投产吗?”

当然,他也就是马后炮。

事后说大话谁不会呢?

阮文嫣然一笑,“我也是后来想了想觉得不太合适,忽然间退出希望没给您带来太多麻烦,对了最后是谁竞标成功啊?”

李副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阮文,“你应该也认识,之前就在这里插过队的一个知青,姓祝。”

这话惹得阮文眼皮猛地一跳,她唇角扯开了微微的弧度,略有些嘲笑似的,又像是自嘲。

“原来是她啊。”

阮文还以为会是省里各方人马竞争,没想到祝福福竟然插手其中。

汪萍没跟她说这事,是压根不知情,还是另有缘由呢?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阮文看着观察自己的李副主任,她笑了下,“知青插队的地方也算是第二家乡,难得祝知青在回报家乡,还好我没参与进去,不然怕是要给她添乱了。”

这倒是个人精。

李副主任心底里评价一番,面上纹丝不动,“回报家乡都一样的。不过这样也好,你们还能隔着河岸打擂台,这是良性竞争嘛。”

“是啊。”

阮文看了眼站在河边打水漂的伍功,这良性竞争,争个你死我活的那种。

李副主任还有事,先一步离开了。

阮文到河边坐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她有些发呆。

“你又有什么新的打算?”

“没有。”阮文歪头看他,“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没跟我说这件事?”

伍功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那你该问问,为什么自己没主动打听。”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对你坦诚,有时候还需要一些手段。

“阮文,你很聪明也有才华,但是别那么自负。”

石子从他手里飞了出去,在水面上颠了六次这才落入水中,被平静河面下的暗波带走。

水面虽然平静,下面却是暗潮涌动,就像是现在的局势。

阮文站起身来,她动作有些猛,以至于没怎么站稳,险些一头栽到河里。

好在抓住了旁边的枯草,虽说略有些狼狈,但总比落水强。

“受教了。”

伍功收回了手,他到底是政委,不是那么的身手矫捷。

“改变主意了吗?”

阮文莞尔,“怎么会,不然我耍你,岂不是给自己埋下祸根?”

这是一个聪明人。

即便吃了点亏,也不会耿耿于怀。

反倒会给自己找动机,让曾经的遗憾都能成为前进的动力。

这样的阮文,很有趣。

有趣的人向来是讨人喜欢的。

可惜,名花有主。

“你喜欢谢蓟生什么?”

这个问题让阮文微微错愕,不过很快她就从这个男人的眼睛里读到了他的意图,“很多。”

“能告诉我吗?”

“不方便。”阮文倒不是讨厌伍功,只是做思想工作的人总喜欢审视别人,而她不喜欢被这么打量。

哪怕这举动光明正大。

这拒绝来得太快,让伍功有些猝不及防。

好吧,阮文和谢蓟生是一类人,并不喜欢吃亏。

“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回县里?”

阮文又回去跟村长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

她开着车过来的,充当司机的陶永安在来到之后就去其他村民家聊天了,这会儿听到车喇叭在响,匆匆忙的跑了出来。

还带出来了很多小道消息,“我记得你姑姑说过,你们村姓赵的那家婶子经常找你麻烦,她儿子还冒充子弟兵,你知道她家现在咋样了不?”

“你不去香港当狗仔真是可惜了。”

陶永安嘴贱,“嗨,那不是你们都需要我嘛,我就不满足那些师奶们了。”

他看了眼后面跟着的绿皮车,“你真不好奇?”

“你说说看。”

赵全福嘛,刘春兰的骄傲,之前游手好闲在外面还骗家里钱,被戳破后被刘春兰拎回家跟人相看,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村长自然不会在信里头提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阮文一向也不怎么关心,还真不知道现在这家人过得怎么样。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爹当初不是耍流氓摸了人家寡妇的屁股吗?这不,那个赵全福也不老实,摸到了一个小寡妇家里,这小寡妇也是个性子烈的,第二天就吊死了。听说她婆家的小叔子告到了县里,县里头把赵全福给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