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茅塞顿开(全新章节,一……(第2/4页)

“嗯?”

夏时初被唤回注意力,“听着都不错,我觉得都可以。”

“都可以?一样来一份?”

“那怎么行,太多了,肯定吃不完。”

盛怀扬几不可闻地叹口气,“长安葫芦鸡可以吗,的鸡肉是先蒸后炸,肉很酥,你应该会喜欢。”

“可以。”她忙不迭点头。

盛怀扬低头继续翻菜本,“螺丝凤爪是他们店的特色,鸡爪去骨,做法挺新颖,可以试试。”

“好。”

“再点一个沸腾蛙……”

“这个不用,你不是不吃牛蛙?”

盛怀扬抬眸凝了她几秒,“那换一个水煮鱼……”

最后,四菜一汤,全是店里的招牌。

服务员确定好菜单,带上移门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夏时初视线在房间里梭了一圈,没话找话,“这里环境还挺好的。”

“是还不错。”

夏时初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地抿着水,安静了半晌,终于找出了下一个话题,“对了,你怎么知道陈航爱人在这里有股份?”

“他请我在这里吃过饭。”

“什么时候?”夏时初奇怪,他们来西城后天天凑一起,24小时中大部分时候都在一块儿,他怎么有机会跟陈航吃饭。

“两个月前,过来谈项目。”

夏时初在心里盘算了下时间,应该是在那次酒店在偶遇前,也就是比她去花艺戏曲社“偶遇”陈航还要早。

思绪转到这儿,夏时初想起一个困惑多时的事儿,“我其实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说服陈航看你方案的?”

她在花艺戏剧社截陈航时,陈航明确告诉她,有人比她更早地递交了方案,而刚才盛怀扬说,他两个月前就来过西城,还让陈航请他在这里吃了饭,推算下来,也就是那时,他就争取到了面见陈航的机会。

盛怀扬:“跟你一样,投其所好。”

“戏?”她问。

盛怀扬点头。

“你也去花艺堵他了?”

盛怀扬摇头,“我寄了一份礼物给他。”

“什么礼物?”她非常好奇,什么样的礼物能一下就打动陈航。

“你知道他为什么喜欢看戏吗?”盛怀扬反问。

夏时初被问住,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就知道陈航从大学时就喜欢听戏,还组织过航大的首届戏剧节。

盛怀扬手指摩挲着白色的骨瓷杯,“他母亲曾是很有名的花旦,w-革期间因为被迫害,伤到腰和嗓子,后来才转做其他行业。”

夏时初睁大眼,惊讶居然还有这个渊源,更惊讶的是,“你怎么知道的?”

“无限穷尽提问。”

无限穷尽提问,投行尽调和咨询行业里最通行的思维模式,不断问为什么?比如,陈航爱听戏,为什么喜欢听戏——大学时就表现出对戏剧爱好,为什么是大学起,受什么影响——影响他的是什么——为什么这么深……

一直问到最核心、最底层的逻辑,挖掘到最真实、也最有价值的信息。

这个道理投行人都懂,但在实操中,更多人往往会被惯性思维影响,无法做到“无穷尽”。

比如她,在查到陈航大学期间喜欢戏剧后,就没有再去问“为什么”,而是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就同有人喜欢听流行乐、有人爱古典乐一个道理,喜好问题,哪有为什么。

而盛怀扬不,他挖掘到了背后的真相,所以他提前一步拿到了见陈航的机会。

“你送的礼物跟他母亲有关吧。”她猜。

盛怀扬淡淡看她,脸上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果然。

夏时初继续猜,“他母亲早年的作品资料?”

以陈航现在的身家,他的母亲在物质方面肯定啥都不缺,能打动老人家的肯定是非常有心且具有特别意义的礼物。

盛怀扬刚才说过,陈航母亲转行前是很有名的花旦,应该会有一些作品资料留下。

“不止。”

不止?夏时初好奇,“还有什么?”

“一张邀请函。”他呷了一口水,“我帮她办了一场戏迷见面会,邀请她和戏迷、还有她早年的学生同台表演。”

我靠!

夏时初惊呆了,这么绝的点子都能被他想到,这份谋划和用心绝了!试想,一个曾名极一时,却因为身体原因再也无法登上舞台的文艺工作者,有什么是最难忘的?

属于她的舞台。

盛怀扬帮陈航母亲重新找回了阔别的舞台,让她和喜欢自己的粉丝在一起。

“盛怀扬,你真的太强了。”她由衷佩服。

这种强大,是一种绝对的力量。

不是霸气侧漏,不是肆意张扬,而是这个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专注地一往无前。

所以,无所不能,无往不胜,让人生畏,更令人生敬。

“我也收回之前的话。”她举起茶杯,发自内心地感慨,“你是个好领导,更是个好老师,以后还请你不吝赐教。”

盛怀扬望着她,“我学费很贵。”

“打个折呗。”她笑盈盈地说,“再不行就分期,等我飞黄腾达后还。”

“之前都没还清。”他讲这话时,刚好服务员进来上菜,字音恰好被混进移门拉动的响声里。

夏时初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缓缓举起杯子跟她轻轻碰了下,“这次是付现,还是记账?”

“这次就开始收费?不是应该有一次免费试听。”

“夏时初。”他语调凉凉的,“我发现你记性真的很差。”

见她一头雾水,盛怀扬直接给出关键词,“下午,乔菲菲。”

对哦。夏时初嘿嘿一笑,促狭地摸摸鼻子,“已经试听过一次了。”

“才一次?”他不依不饶。

夏时初回想这段时间来他给自己的指导,连忙应,“不止、不止。”

“行吧,就从这次开始收费。”夏时初挥手,指了下桌上的菜,非常大方地表示,“这顿我请,当学费。”

“这顿饭最多一千块。”他提醒她。

以他现在资质和履历,给人做培训或咨询,按行规,都是按分钟收费,一千块确实便宜了点。

“那我多请你几顿。”

“顺便让我再过给你上几堂课,是吗?”

被无情戳穿的夏时初讪笑,“那你想要什么?”

“没想好,先记账,以后慢慢算。”

“好。不过,你自己得记着哦,忘了我可就赖账了。”

盛怀扬呵笑,拿起茶壶帮她续了点水,“赖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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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经过刚才那番对话,夏时初觉得一直束缚着她的那张网似乎不见了。

重逢以来,她一直被一张叫做“过去”的网捆绑着,她急于挣脱,却越挣越紧。那些被她反复翻出来、又拼命压下去的过往像盘丝线,一圈一圈,密密麻麻地将她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