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第2/2页)

圆房三年才外宿过这一回。

温蕙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说。

那晚那胸口闷极了,一棍抽下去,长棍当场折断。

【我那杆红缨枪你带去陆家能干嘛?放着生锈吗?】

长棍折断的刹那,温蕙想起了母亲的话。她终于明白了母亲说的是对的。那杆红缨枪于她毫无用处。

因她生活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她永远都不可能像娘揍爹一样对待陆嘉言。也不能像嫂子和大哥吵架一样跟陆嘉言比嗓门大。

温蕙从踏上江州的土地开始,便一直被陆家善待。

她的婆婆、夫君甚至老妈妈,都极力地善待她,给了她一个“家”而不是一个“婆家”。

她想起来当初还在客栈时她便曾为这份善待惴惴不安过。只后被善待得太多太久,便习惯了。

如今明白过来,每一分恩都是得回报的。

陆嘉言无通房,不纳妾,偶狎一伎,还拒了相赠。她连不高兴都不该有。

温蕙都懂的,都明白的。

她甚至也觉得自己能做到的。

她只是口不能言,胸口憋得窒息。

她在陆嘉言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死死地想憋住不哭。

可眼泪还是打湿了他的衣襟,流到他的胸膛上。

陆睿在昏暗中一直抱着温蕙,听她哭得抽噎,十分无奈。

他是没想到她会这样难过。

为个伎子,真不值当。明明早跟她说过的。

他将她抱得更紧些。

明明这四年她长高了不少,可抱在怀里,感觉还是个小东西。

温蕙哭到最后,渐渐止住哭泣,呓语一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陆睿低下头去细听。

温蕙喃喃。

陆嘉言。

我喜欢你呀。

我好喜欢你的。

陆睿怔住。

温蕙哭得要睡过去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陆嘉言叫她不要妒,可喜欢一个人怎能不妒呢?

为什么男人就是不懂?为什么他们就不会妒?

啊,女人和女人关在一起,男人从何而妒啊?

她今年唯一面对面见到的外男,都还是陆嘉言亲自带到她面前来的。

她又有什么能叫陆嘉言也体会“妒”的呢?根本没有。她从身体到灵魂都属于陆嘉言一个人。

所以,他永远不会明白这份难过。

陆睿在黑暗中抱了温蕙许久。

柔软温暖,是他熟悉的身体,气息也是熟悉的。

其实女人和女人都差不多。

偶和别的女子欢好,一时快活新鲜,却也并不就比和妻子在一起快活许多。

只他实没想到她会难过成这样。

是因为喜欢吗?

是因为好喜欢吗?

深深地吸口气,吐口气,内心里还是有悸动。

算了,既她介意至此,以后不叫她难过便是,他想。

只心里是这样的想的,话说出口,却全然是不一样的。

“这次就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他道,“以后不可以再这样。”

黑暗中,陆睿听着自己说出来的话,也觉得冷酷。

可他知道,这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