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看了看手里的稿纸,叹了口气,往床沿上一靠,宛如咸鱼。

果然写沙雕文就不应该又很大的心理包袱!

这下好了,老板亲自布置的同人,写的跟狗屎一样,开头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气息,彻彻底底的BE开场,后面更没法续。

就这样的东西,发到绿江都不会有人来看啊!

「又下雨了啊。

雨点淅淅沥沥地打在走廊上,又不能随意出去走动了。

本来鬼舞辻家的庭院就不大,现在她的活动范围更是只能被圈在这一方小小的房间里了。

真是讨厌呐,要是继续穿着十二单走在贱了水的走廊上,大概会给下人们带来很大的烦恼的。

遥向来不是一个喜欢给人增添麻烦的人,所以她宁可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间里。

这样老旧的房子,就像那种年久失修的老四合院一样,外面看着漂亮的像个工艺品,其实连房子都在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一到雨天,就好像催化剂一样,会加速把房子最原本的味道浸泡出来,就如同这宅邸枯木死竹般的氛围,闷的她喘不过气来。

真不知道她所侍奉的那位脆弱地像一具精致的人形一样的少爷,是怎么忍受一天天地这样躺在床上的。」

这哪里符合人设了!

交上去直接被老板打飞好吗。

而且我有感觉,老板的本姓绝对不是鬼舞辻,但是我也没法自爆马甲,说我我我我看过漫画我知道你是产屋敷的祖先,搞得我只能硬着头皮写鬼舞辻这种奇奇怪怪的姓氏,尬地我恨不得抠出一座三室一厅出来。

而且更重要的问题是,要我现在硬写也写不出来。老板的直死之微笑还牢牢地印在记忆里,吓得我完全写不出沙雕文,即使是坐在桌子前也想不出轻松有趣的梗。

我认命了,放下笔,老老实实爬进被子里,打算一觉睡到第二天天黑。

可躺了一会儿,又觉得心烦意乱,满脑子都是老板的任务,想到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也激动不起来了,根本就无法入眠。

要不给自己用个血鬼术催眠试试?

话说有鬼往自己身上试血鬼术吗?我一边嘀咕着,这和伏地魔在自己身上试验钻心咒的疼痛级别有什么区别?但是还是对自己使了血鬼术。

好在我自己就是施术者,想要解开也就是心念一动的事。

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血鬼术释放的那一瞬间,就进入了梦境之中。

“我要一份椒盐酥……再加一盒绿豆酥吧。”

收银姐姐给我装好了袋,一摸绿豆酥的余温,笑了:“这还是新出锅的呢!”

扫了付款码,我以一个自以为帅气的姿势走出店里,走出一段路后回头望望,还能看到用毛笔字写就的泸溪河三个字还明晃晃地挂在那里,在阳光下闪着烁金的光。

我走在狭窄的人行道上,一手拎着还散着温度的袋子,秋日温暖的日光透过两人合抱的老梧桐树稀稀疏疏透了下来,落在我身上。

可我的第一反应不是觉得悠闲懒适,而是去找没有光的阴暗角落。

我忽然顿住了脚步。

为什么……我要去躲阳光?

我无端端站在那里思考了半天,路过的行人好奇地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站在原地发呆。

我好奇怪耶。

等等,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不是已经大学毕业了吗?为什么还会在金陵?

我又环顾一圈四周,对啊,我早就毕业了,而且我家在吴城,为什么会在这里?

空中落下来的阳光,像飘落的大雪一样,散成一片片的,好像能把我的身体烧出数十个大洞,让我疼痛万分,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就直接灰飞烟灭。

周边景物一换,我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美梦之中。

我的眼睛一闭一睁,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醒了。

我这垃圾血鬼术果然是还不牢靠啊,就连我这种菜鸡随便胡思乱想一下都能冲破,也无怪乎剧场版被主角团吊打,但凡是有点想法的朋友都能来到此一游,还白送一个美梦。

看来我除了搞钱,平时也要注意一下修炼血鬼术了,再摸鱼,怕是没到裁员大会,就要被同事发动换位血战换下去。

我揉了揉眼睛,刚想要爬起来,没想到一起身,身体一下子接触了寒冷的空气,冷得我赶紧缩进被窝的绝对领域。

等等,被窝……我被窝呢???

我茫然地撩起盖在身上又厚又重的大袍子,仔细一看还有好几个色,仿佛是那种天皇即位的时候,老婆女儿才会穿的十二单,唯一庆幸的是它只有五个色,要是真的十二个色,那我今天晚上大概也没命了。

我看到过明朝东厂就有一种刑罚,往犯人身上压几十斤的大麻袋,虽然不知道原理,不过我确定一个晚上就能压死。

而且十二单?这不是平安京时代才有的东西吗?

不是,我不是醒了吗?

我也不顾屋里是有多冷了,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小袖就跑了出去,一把掀开和室的门,带着潮湿质感的寒风呼呼地扑打在我身上,一瞬间透心凉心飞扬,连带着我一颗心都凉了下去。

怎么回事?

老式的和风庭院里,都没有栽种什么花木,只有一棵光秃秃的樱花树种在院子的墙角,枯黄的爬山虎,叶子早就掉光了,只剩下干瘦的藤蔓还不屈地缠绕在墙上。

我又穿越了???

我刚想要出去看看,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稍显稚嫩的少年音,此时此刻还没有生出未来的那股妖劲儿,戾气倒是十足:“你不怕冷,我还怕呢。”

“把门给我关上。”

见我愣着,少年不悦的嗓音又提高了几分:“现在在这府里我说话都没用了?你是傻了吗?!”

我一点点转过僵硬的身子,就看到隔壁的和室的竹帘被人掀了开来,以我的角度,看不见里面的人,只能瞧见一只掀开帘子苍白清瘦的手。

低低的几声咳嗽以后,帘子后的人就有些恼火了:“你要是不想在这里呆着,就给我滚到厨房去!”

厨房!

我一听厨房就来劲了,也许是嘴瓢已经成了这具身体的习惯吧,我一张嘴就是一股塑料京腔,嘻嘻哈哈:“好嘞!您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厨房的?我这就上后厨帮工去!”

咔哒一声,和室的门被我一哆嗦给合上了。

我兴高采烈地回到我床位旁边,开始紧急穿衣,特别是穿和服的手法比之前还熟练,一瞧手里的功夫就知道是老和服娘了,一边穿还一边嘿嘿地笑,俨然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少爷了,我这就去喊人过来替我啊!”

“阿菊羡慕好久少爷屋里的炭了,她说愿意侍奉少爷,绝对比我麻利千倍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