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话说,你们知道今天澡堂它居然没水吗?”

我风风火火地走向产屋敷耀哉经常躺的屋子,手里举着一大堆路上带的伴手礼,还有柱们让我顺便送过来的土特产。

因为心情很好,加上非常想吐槽一下我刚刚在澡堂里惊恐的经历,我说是快步,实则是一溜小跑,轻车熟路地走进了房间。

樱花气流涌动挟着春天的夜风,将廊下的风铃都吹的轻轻晃动。

这个绘着金鱼的玻璃风铃也是我之前路过京都,亲手挑的。

「这么和风古意的屋子,廊下没有风铃,你们不感觉就像是缺了什么一样吗?」

我直接走进了屋子,产屋敷耀哉就像是往常一样醒着,而天音夫人则跪坐在一侧。夫妻俩都仰脸看着我,仪式过于隆重,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摸摸脸:“哎呀,怎么今天这么热情?祢豆子酱去哪里啦?我待会儿去找她玩!”

“虽然说不是所有柱都很欢迎我的样子,但是大家还是口嫌体正直地让我带了好多东西。特别是蜜璃,她买了一包发饰,要我分给孩子们呢。”

产屋敷耀哉忽然露出了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

“樱庭小姐。”他刚说,没忍住又笑了:“你……”

我见他这么笑,总觉得我是不是又反了什么傻缺的笑话,不由得紧张起来:“我妆花了?”

“不是。”天音夫人说。

我总觉得她的语气怪怪的,可我又没有证据。正当我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我就听到她说道:“你回头看一看呢。”

这话听起来就是在驴我,我才不会傻兮兮的回头呢。

“看,天上有灰机~”已经是过时的梗了好吗?就连小屁孩都不会信了!

我偏不看!

产屋敷夫妇就这么目送着我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到了一边,还诡异地堆出了一个强迫症会喜欢的四边形的形状。

这一次,天音夫人实在是忍不住了。

“真的,你回头看一看。”

她说:“你来的时候没有看看庭院吗?”

好吧,反正我也收拾好东西了,回头看一下又没有关系。

我便这么毫无防备地回过了头。

一抹黑色的衣摆措不及防地撞进了我的眼底,在春日的夜风里猎猎飘动。

来人身形高大,一头乌黑的卷发瑰丽如云,非常符合人类体温地里三层外三层,甚至还披了一个黑色西装。

……好家伙,这气派的打扮,不是歪嘴战神三年后刚刚回家,就是准备咬着玫瑰花去相亲的。

我的话音刚落,就连空气都忍不住凝滞了一瞬间。

我这才发现,我这一个没忍住,居然直接给吐槽出来了,直接把鳄鱼好不容易营造的双王会面的氛围给锤出尴尬的n次方。

“哈哈哈哈哈!”我干笑,赶紧补救:“当然不可能啦!开玩笑的!我不打扰你们,你们二位继续谈天说地哈,我先一边站站。”

说着,我就很自觉地移动到了拉门外看不见的地方。

然后我就拼命给天音夫人使眼色,打手势:进行到哪里啦?

天音夫人看了眼拉门。

我懂了,话都涛完了,就等祢豆子带他们撤退呢。

无惨看到我这朵行走的究极生物,他怎么还站得住?世家贵族的礼仪他都忘到了脑后,眼里只有能够让他变得完美的青色彼岸花。

他走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风铃。

无惨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以忍受的东西一样,一脸不爽地把风铃都给拽了下来。铃声宛如寒蝉般在他手里发出了一声哀鸣,就碎成了一手的碎渣。

这人是变态吗?!连风铃他都看不惯?

然而风铃它又做错了什么?

我怒了:“你家没风铃?自己没有风铃为什么不能自己买一个,非要拽别人的?”

无惨脸都气白了,红梅色泽的竖瞳像是冷血动物一样,紧紧地盯着我,就像是要从我的脑袋里吸出点什么样的毒蛇一般,满眼浮动的都是冷冽的目光。

“我家当然有。”他的唇角努力绽出一个冷笑,可声音怎么听都快要被气到变形,却还要为了那虚假的面子,兀自强装镇定。

无惨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不过是一个风铃罢了。”

“什么,你这些年不是吃百家饭过活的吗?”这回轮到我惊讶了:“艺馆门口也挂风铃吗?”

天音夫人捂脸:“噗。”

她努力僵住表情,让自己不要笑:“对不起,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不要再笑了!夺笋呐!

在听了这句话以后,鬼舞辻无惨脸色突然大变。

他终于还是维持不住表面上忍耐了。

艺馆,就是艺妓所在的地方。我这么说,几乎就是明着点出了他的女装就是去做艺妓了,这对一个骨子里还是个贵族的鬼舞辻无惨,还是有一点脸面上的打击了。

无惨勃然大怒。他的右手突然化作一条巨大的触手,向我甩了过来。

“好一个不知感恩的——”

他话音未落,在屋子的拉门后呆了许久的祢豆子,直接以非人类的速度捞起产屋敷夫妇,向屋子的后面退去。她这一下后退很猛,直接砸穿了后面房间的一道道纸门,还不忘带上最前面的拉门,保证能够短时间地遮挡一下无惨的视线。

拉门在我和无惨面前合上,祢豆子提前点燃的烟花,也在同一时间在空中灿烂地绽开了。

按照之前的计划,我只要在管好我自己的情况下,协助鬼杀队打无惨和上弦就好了,至于产屋敷夫妇,自然会有隐部的人员来接应。

毕竟鬼舞辻无惨的目的是青色彼岸花,产屋敷家族到底活了还是死了,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等到变成究极生物,无惨就算赢了,区区产屋敷也不过是被他碾压的小虫子罢了。

“你是怎么得到这东西的?”

无惨愤怒而嫉妒的眼神几乎在我身上剜出一个洞。他站在塌了一边的屋子下,语态狂乱地质问我:“你是不是还记得那张方子?所以你才知道青色彼岸花……”

哈,什么东西?

他说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听上去就是让人打瞌睡的无聊词汇。

我摇了摇头,根本不想去回想。

看到了烟花的鬼杀剑士们都纷纷拿上了自己的武器,向这边奔袭而来。烟花一朵一朵地跃上天幕,照亮了这漆黑的山中夜晚,美的就像是花火大会一样。

但是很可惜,这里没有花火大会,有的只有一个衣冠楚楚的怪物。

想到我提前把已经打包好的稿纸一号和稿纸二号,分别送给了时透无一郎与蝴蝶忍,我心里多少稍稍放了点心——即使是他们,也是可以用我的血点燃那两份梦境的。

只要能够拖住黑死牟和童磨,哪怕是一会儿,也都值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也想不起来。”我不想再进行那个听不懂的谈话,直截了当地在无惨心上用针戳弄:“你是不是很想要青色彼岸花?你是不是很好奇,这东西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