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东想西想, 忽然，奶团挤着圆胖的身子要往她被子里钻，夏眠回神, 想那么多干嘛？无论男孩女孩, 都是她的孩子。

什么嫁到蒙古、九龙夺嫡, 一切都是未知数, 难道担心这些, 就永远不生了吗？人还是要向前看的, 说不定以后又是一番新天地，踏踏实实过好每一天, 顺其自然就好。

夏眠还是乐观的，想明白这些后, 不再费心想这些, 又想起种痘的事，她之前怕小佟佳氏害宫哲, 想提前跟大boss说牛痘的事，现在小佟佳氏没机会了，这件事倒是不急。

不过她还是让降香把宫哲叫来问问。

自从上次见宫哲, 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宫哲这些天忙的脚不沾地，又是研究驻颜丹, 又是弄牛痘，整个人都瘦了, 也似乎高了一些，退去了一丝少年的青涩, 多了两分青年的成熟稳重。

驻颜丹的事, 宫哲还一筹莫展, 不过这药真的有种魔力，让他废寝忘食欲罢不能。

牛痘的事却有了进展，牛痘是牛感染一种病毒后生的病，能传染给人，但对人的影响很小，可这种病毒跟天花病毒的抗原很相似，所以感染过牛痘的人，就不会再感染天花。

可以说上天是仁慈的，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给人留了一线生机，只看你发现没发现它。

要弄牛痘，就要找到一头感染过牛痘的牛，宫哲跟裕亲王关系不错，他求他帮忙，天上地下的找，终于在山东、河南分别发现两个疑似的。

宫哲这次来，其实就是要跟夏眠辞别的，他要去这两个地方一趟，仔细确认。

“那皇贵妃的病？”夏眠问，宫哲是皇贵妃的专属太医，能轻易离开吗？不行，她现在就可以去找大boss，把牛痘的事说了，宫哲办事也方便。

宫哲却赶紧摇头，牛痘的事夏眠说的有鼻子有眼，可他总觉得难以置信，牛痘能防治天花？以前听也没听过。

他愿意相信夏眠，去试，可真要禀告给皇上，怕又要生波折，不如他先尝试，可以了，再回禀皇上，那样更把握一点。

皇贵妃的病暂时也就这样了，他已经亲自回禀皇上，说要出去一段时间，一，他确实要去拜访两个名医，看能不能找到替皇贵妃治疗的办法，二，也是顺便去看看牛痘的事。

宫哲现在办事越发牢靠。

“你想好了就好。”夏眠放心了，叮嘱他千万小心，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她，她能帮的一定帮。

宫哲低着头，心中暖暖的，于他来说，夏眠不仅是宝嫔娘娘，几次帮助他的贵人，有时候，更像他的姐姐一样。

忽然，他有点想家了，这次偷偷从家里跑出来，也不知道爹娘急成什么样，尽管已经给他们写了信，娘也回了信，可他还是很想见他们，想亲自给他们请罪，亲自跟他们说说这一别多日的思念。现在，他才理解他们的有些想法。

真是少年不知愁，再回头，欲说还休！

宫哲跟夏眠一样，还是乐观的，这点愁绪，很快就消散了。临别，他还有一件事想跟夏眠说，是驻颜丹，他这两天其实一直有个想法，王暨对各种药草的敏感度特别高，他研究不出什么，或者他能分辨出这驻颜丹里都用了什么药材。

不过夏眠叮嘱过他，驻颜丹的事不能被其他人知晓，所以他不敢擅自做主，今天正好问问夏眠。

“王暨？”夏眠对他的印象，就是他拆穿那个老者药膏里有阿片的事。隔了那么远，那个老者只是打开药瓶的盖子，他就能闻出里面的用料，他确实在这方面天赋异禀。

只是，夏眠并不了解他啊，哪怕牛痘的事，夏眠也敢让他试试，可驻颜丹，夏眠只信任宫哲。

“微臣倒是觉得他这人不错，别看表面冷冷的，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对朋友也好。”宫哲道。

朋友？夏眠捕捉到这个词，怎么，他跟王暨是朋友了？

宫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算是吧，起码，他把王暨当成朋友了。整个太医院，也就他们俩经历、出身相似，又年纪相差不大，经常一起给皇贵妃看病，很容易就说到了一起。

夏眠见他这样，则眼神微凛，她知道，宫哲心里有分寸，不会把她的事泄露给王暨，可这个王暨，他到底什么意思？真跟宫哲做朋友，还是另有所图？

前者，以后等她能信任他了，或许她会考虑让他一起研究驻颜丹的事，若是后者……干系重大，她绝不允许出差错。

宫哲还不知道夏眠的想法，临走的时候还推荐了王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夏眠若是有需要，可以叫王暨，他也会帮夏眠的。

夏眠嘴上答应，心中却不置可否，嘱咐宫哲快点回来，她吃了孕果，很快就会面临各种问题的，有宫哲这个能信任的神医在，她才能安心。

宫哲保证，一个月内，他必会回来。

夏眠这才放心，给他带上些金子，才让降香送他出去。

出了景仁宫，宫哲握着手里的金豆，又深深的朝里行了个礼，默默祈祷夏眠平安如意，这才大步离开。他要早去早回才行，见识过宫里的诡谲，他也不放心夏眠呢。

夏眠并没有立刻叫王暨过来或者怎么样，她想不动声色的观察一下这个人。再说，宫哲一个月内就会回来了，她也不急。

又过了几天，宫里宫外都忙碌起来，为即将到来的冰嬉大会做准备。今年皇上要亲自下场，可万万马虎不得，所以那些布置各项事宜的，全都小心谨慎，生怕哪里出了纰漏。至于那些要参加冰嬉大会的，更是精神抖擞，半点不敢懈怠，苦练了一年，就指望这时候出出风采，独占鳌头呢。

夏眠练了几天，效果不错，对冰嬉也挺喜欢的，就听宜妃等人说往年冰嬉的盛景。

到时，八旗子弟换上各自旗属的服装，上千人在冰上飞驰，摆列摆阵，光那么阵势，就足以震撼人心了。还别说之后的冰上竞赛、花样冰嬉以及冰上乐器演奏了，其中，又以花样冰嬉最为精彩。

宜妃建议夏眠到时找个有经验的老嬷嬷给她讲解讲解，她就知道那些花样都叫什么，有什么特殊之处了。

夏眠听了，心中了然，其实这跟现代的花样溜冰差不多吧，就是不知道清朝的花样到底有多花。可别低估了古人的智慧，就像那些精巧的金银器，现代人都不一定做出来，可是古代人却做的精巧至极。

还有，她对那个什么冰上乐器演奏还挺感兴趣的，听着就新鲜。

怀着这种心情，她期盼的等着冰嬉大会那天。

大家都差不多这么心情，所以朝里朝外难得的宁静，就连京中的百姓都在津津乐道。

可就在离冰嬉大会还有两天的时候，一匹快马飞驰入京，打破了京中的祥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