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心大白(第2/4页)

“你在北齐,遇见厉寒生了?”

许不令把宁清夜的脸颊转过来,面向自己,认真道:

“是啊。我离开前,给厉寒生和祝六写了封信,让他们随着使臣队伍北上,阴北齐一把,才有了马鬃岭的事儿。”

宁清夜没直视许不令的目光,垂下眼帘,脸颊上带着几分纠结和落寞:

“你……你为了办大事,做这些我不介意。但厉寒生那个人,当年我娘便是因为他而死,为了功名连妻女都能不顾,我觉得你不该太依仗他。”

许不令知道清夜童年的遭遇,恨厉寒生是必然的。他斟酌了下,轻声道:

“其实吧,你和厉寒生,应该当面交流一下。我也不是给他说好话,但在马鬃岭的时候,我被左清秋设局埋伏,厉寒生眼见逃脱无望,没有丝毫迟疑的自己留下殿后,让我逃离。如果不是我武艺过人,他真就死在马鬃岭了。”

宁清夜皱了皱眉,抬眼望向许不令:

“还有这事儿?”

“我骗你作甚?宗师过招变数极多,满枝她们站在旁边都看不清,但我却是清清楚楚。所以说厉寒生无情无义,我肯定是不信。我觉得吧,应该是厉寒生年轻的时候,读了一辈子圣贤书,想考取功名走‘正路’,不想混江湖。后来出了事儿,心里悔恨,才一直没去见你,心里只想着灭宋氏给你娘报仇……”

宁清夜对这个说法,并不认同:

“人都死了,再悔恨有什么用?他当年老老实实留在山寨,我娘岂会遭狼卫毒手?错本来就在他,难不成他现在知错了,我就得体谅他?那谁去体谅我娘?我娘当年不嫌弃他穷苦,暗中救济他,嫁给他,带着他走江湖混口饭吃,教他武艺,还给他生了个女儿,到头来惨死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还想着朝廷的一官半职;他现在即便把宋氏杀绝,和我娘又有什么关系?我娘泉下有知,还能感谢他替自己报仇?”

宁清夜说着说着,情绪便有点激动,毕竟这些心里话,也只能当着自己男人的面说。

许不令抬手轻伏清夜的后背,柔声安慰:

“我也不是厉寒生,这问题肯定答不出来。马上就要去江南,还会和厉寒生遇上。到时候我当中间人,让你和他当面聊聊,他的回答要是没让你满意,你使个眼色,我当场把厉寒生大卸八块!”

许不令脸色严肃,大有‘只要能给媳妇出气,神仙都杀给你看’的霸气。

?!

宁清夜一愣,抬手就是一下,拍在许不令肩膀上:

“胡说,他再怎么着,也是我生父,岂能让你打杀了?”

许不令微微摊开手:

“那怎么办?”

宁清夜思索了下:“到时候再说吧。若他没有半点悔意,你把他打残废,给我娘守墓去。如果他真知错了,我……我以后就不找他麻烦了。”

许不令勾起嘴角笑了下:“那就这么定了,下江南的时候再说。”

“嗯。”

宁清夜说完了心里话,稍显心不在焉,想起身出去,只是腰上的手没松,没能站起来。

宁清夜望向许不令,有点疑惑。

许不令挑了挑眉毛,抬手在清夜紧绷绷的裙摆上拍了下:

“天都黑了,别走了吧?陪我多聊会儿。”

宁清夜身体一紧,哪能不知道许不令想做什么,她冷声道:

“许不令,你不要太过分了。我还没嫁给你,你听楚楚的混话,把我那什么就算了,岂能一直得寸进尺?要这样的话,你还不如直接和我圆房,至少正常些。”

“好啊。”

许不令眼前一亮,连忙把清夜摁倒,捏了捏冷冰冰的脸颊:

“等你这句话好久了,其他事都做了,就差这一步,说起来我也怪怪的。”

??

宁清夜被压着,心里顿时慌了,抬手轻推着,脸色逐渐转红:

“我随口一说,答应好了和满枝同进同退,岂能提前和你……”

“那还是?”

“你……你真不累?”

“真不累,乖,推来推去的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唉……”

……

……

微风吹拂着灯笼,临湖的廊道里莺声燕语不停。

三个姑娘喝着小酒,聊起天南地北的江湖事,缺了闷葫芦小宁,倒也没影响到气氛。

不过祝满枝自幼社交天赋拉满,虽然看起来憨憨的,心思却十分细腻,能照顾到每个朋友的感受。

见宁清夜离开叫人,半天没有回来,祝满枝觉得是方才说到了伤心处,清夜独自散心解闷去了。

作为义结金兰的好姐妹,祝满枝自认不能冷落清夜,和陈思凝、楚楚打了个招呼后,便跳下围栏,准备去把宁清夜找回来。

天色其实刚黑没多久,外面下着下雨,丫鬟都在各自屋里歇息,楼船里静悄悄的。

祝满枝蹦蹦跳跳走过楼船里的过道,直接来到了最后面的房间,侧耳倾听了下,里面没动静,便又来到了清夜的房间,推开门打量了一眼,空空如也。

“咦?去哪儿了……”

祝满枝环视一周,发觉许不令的房间里还亮着烛火,便快步跑到了房门前,抬手轻敲了两下:

“许公子,你睡了吗?”

房间里很快传来了回应:

“没呢。”

“那我进来啦!”

祝满枝嘻嘻笑了下,便准备推门进去,被男朋友宠宠,哪想到还没把门推开,里面就传来了清夜焦急窘迫的呼喊:

“满枝,你先别进来,我……我在和许不令商量事,马上就过来……”

?!

商量事儿?

祝满枝小眉毛一皱,本来进不进去都行,听见小宁这古怪声音,那不进去也得进去了。

吱呀——

房门打开。

祝满枝嘟着嘴进入房间,把门关上,侧目看向里屋。

果不其然,幔帐刚刚放下,还有只白胳膊把裙子捡了回去。

“小宁?你在哪儿商量事呢?”

祝满枝眼中醋海翻波,闷闷不乐走到床榻旁,把幔帐掀开瞄了眼。

宁清夜急急忙忙往被褥里钻,脸色涨红,又满怀愧疚,急声道:

“满枝,我……他非要亲我,我也没办法。”

“没义气。”

祝满枝脸蛋儿也红了,不太敢看旁边的许不令,只是瞪着宁清夜:

“当年说好的同进同退,你怎么能背地里偷我男人?说吧,背叛我多久了?”

宁清夜也不敢说给了许不令一部分,只能弱弱的道:

“我……我真没食言。就只是亲了两口,没做别的。”

“你满脸都写着我在撒谎,当本枝傻?”

祝满枝眸子里满是醋味,瞄了许不令一眼,也在旁边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