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鸠占鹊巢(第4/5页)

  少爷也知道具体的做法,但他哪里有那胆子横跨入棺材内,更不用说是坐在广川王刘去的尸体身上了。所以,他努力了几次,都没有能够将那金缕衣给剥下来。更要命的是好好的绳子,原本套在尸身的脖子上,居然“啪”的一声,断成两断。

  我看着断裂的绳子,心中不禁一惊。那绳子切口平整得很,似乎是被利器所断。可是,广川王刘去的尸体上,哪来的什么利器?若是南爬子碰到这种情况,自然是不敢再做什么,而是恭恭敬敬地给盖上棺盖,磕头退出。

  可我不是南爬子,我只是一个古董商人,面对金缕衣,焉有放过的道理?所以,我重新将绳子打了个活扣,让少爷让开。

  我将绳子一头套在了尸骸的脖子上,另一头拴在我的腰上。看了看广川王刘去胸口一上一下起伏着,我心中事实上也没有底,可丫头与少爷都在看着,那金光闪闪的金缕衣更是在向我招手,我想也没有想,抬脚就向棺材内跨去。

  就在这时候,猛然,一个黑影对着我迎面扑了过来。我本能地“啊”了一声,在丫头的手电筒照耀下,我清楚地看到那尖尖的嘴巴、鲜红而妖异的眸子、银白色的毛皮,不正是那白色妖狐?

  由于我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棺材内,怎么都来不及躲闪,无奈之下,唯有举剑迎了上去。哪知道原本行动如风、动作敏捷而诡异的妖狐,这一次居然不躲也不闪避,硬生生地对着我手中的青铜古剑迎了上来,那鲜红如血的眸子里,闪现出诡异的得意。

  我一惊,这畜生想要干什么?但人在危机之中,脑子似乎也异常的灵活,我在一瞬间已经明白这妖狐的目的,慌忙回剑。

  哪知道那妖狐眼见我撤剑,居然对着青铜棺椁撞了上去。我心中大怒,这该死的畜生,想死也不找个时候,这不是添乱吗?虽然我不敢保证什么,但我心中却明白,广川王刘去的尸体接触到血液,会有什么要命的变故?

  我冒不起这个险,但想要阻止那妖狐自杀,已经来不及。更糟糕的是,少爷眼见白色妖狐袭击我,居然张弓搭箭,竹箭对着妖狐直射了过来。

  “砰”的一声响,白色妖狐重重地撞在了青铜棺椁上,顿时脑浆崩裂。而少爷的竹箭,也同时刺穿了它的身体,鲜红的血迹,四散飞溅。

  不!我慌忙对着棺材内趴了下去,企图挡住妖狐的血迹溅到广川王刘去的尸体上,也顾不上那丑陋妖异的尸体有没有尸毒。但我的速度还是慢了一点点,妖狐殷红的血迹,还是有着几滴落在了广川王刘去的尸体上,甚至他的头上。

  原本广川王刘去的头部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一片惨白。如今沾染上鲜红的血迹后,分外刺目。更让我震惊的是,妖狐的血迹,并没有遵循物理原则,向下滑落,好像是落在了海绵上,直接被吸了进去。

  我没有眼花,就在这么一瞬间,广川王刘去光光的脑袋,居然轻轻地扭动了一下,如同是睡着不舒服,想要摆个舒服的姿态。

  我心中已经完全明白,该死的妖狐,它的目的非常明确,在它无法保住广川王刘去的尸身的时候,它居然采用了自杀的法子。不知道使用是什么秘法,但我却知道,这个尸骸就要复活了。

  就在我略一迟疑的瞬间,广川王刘去这个老变态,居然用力地扭动了一下脖子。然后,我猛然感觉脚下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我心中大惊,我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棺材内,如今被什么东西抓住,不用说,那正是刘去的手。

  活人的脚被死人的手抓住,这绝对不是一件好过的事情。我用力地动了动,想要挣扎。可我却忘了,我刚才将绳子套在了尸骸的脖子上,我一动,自然也连带着广川王刘去也跟着坐了起来。

  躺在棺材内的尸体猛然坐起来,那是什么概念?我称不上是什么特别大胆的人,可我也不是胆小的人,绕是如此,我还是禁不住大叫出声。

  在一瞬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而已经坐了起来的广川王刘去,伸出两只惨白惨白的手,用力地掐向我的脖子。

  我的耳边只听得少爷与丫头的惊呼声,余下的,似乎是一片黑暗,死神正在向我招手。

  我心中寒气直冒,恶却向胆边生。青铜古剑寒光一闪之间,我用力地对着广川王刘去的心脏部位刺了下去。

  不管你是人还是鬼。是人,我杀了你!是鬼,老子我再杀了你一次。

  人怕凶,鬼怕恶,而人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更是爆发出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力量。我手中的青铜古剑毫无阻碍地刺向了广川王刘去尸体的心脏部位。但出乎我的意料,连坚硬的铁链与青铜铜扣,都可以被我毫不费力地砍断,如今面对着一具尸体,我的青铜古剑居然刺不进去。

  我大惊,难道说,广川王刘去的尸体修炼千年之久,竟然成精了?刀枪不入?

  不对,就算是广川王刘去的尸身僵化,也绝对不会坚硬如斯。这一定是另有缘故,难道说是那金缕衣?

  这金缕衣的外表,与普通是汉装没什么区别。宽长的袖子,对襟的一根金色的丝线连在一起。没有时间给我考虑,这双惨白惨白的手还死死地掐在我的脖子上。如果不是有青铜古剑死死地抵住,拉长了距离,我只怕已经被它活活掐死。

  猛然,我回剑对着那金色的丝线挑了过去,没想到那一根细细的丝线,韧性十足。我费了好大的劲,方才将丝线挑断。丝线一断,我手中的青铜古剑就顺着金缕衣的衣襟,刺进广川王刘去的身体内。

  这一次青铜古剑再也没有丝毫的阻碍,直接将广川王刘去的尸体刺了个对穿。同时,我拔剑对着连着我们俩的绳子砍了过去。绳子一断,广川王刘去的尸体“砰”的一声,再次倒在了棺材内。

  我犹不放心,对着他的胸口再次补了一剑。

  “嗷……”好像是来自我自己的心底,我听得一声凄凉的惨叫。而后,广川王刘去的尸体,双脚居然不停地蹬着,但仅仅是蹬了两三下子,终于不动了。我摸了摸脖子,长长地喘了口气,心中念叨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同时不禁将少爷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他妈的,居然见死不救?

  事实上,事后我才知道,我错怪了少爷。他见我有危险,对着广川王刘去的尸体就是几竹箭。可他一怕误伤了我,二怕广川王刘去的尸体,三还要护着丫头,而且,几支竹箭射中了尸体,却是丝毫作用都没有,他也没辙。

  经过这么一翻折腾,我犹自放不下那身金缕衣,索性就爬进棺材内,低头准备剥衣服。突然,在金缕衣宽大的衣袖中,一样物什掉了出来,我一惊,以为又是什么恐怖变态的的玩意,哪知道,却是一方古印,看其表面的花纹,隐隐有些眼熟,似乎就是镇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