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养尸宝地(第4/4页)

  黄牙顿时就急了,身子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道,“两位爷爷、奶奶,我可没有害你们,怨有头,债有主,你们去找船老大,可别找我,我也是没有法子啊……你们赶紧收了真身,我这就去买纸钱烧给你们。”

  我一听,顿时不禁哭笑不得,感情这老小子居然将我们当成了冤死鬼。常常听人说,一个人不能做亏心事,做了亏心事,就会老在心里念叨着。也许这个黄牙虽然将我们骗来想要祭祀河神,但心里还是一直惶恐不安,所以一见到我们,就吓得屁滚尿流。

  我说,你看清楚了,我们是鬼吗?你见过鬼在大白天出现的?赶紧给我们弄点吃的,准备热水,给这位奶奶洗澡换衣服。

  黄牙被我这么一说,总算是回过神来。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半天才道,“你们没有死?”

  我肯定地点头,原来,船老大虽然跑了,可是回来之后,却没有敢说我们没死,直接吹牛说我沉江了,难怪导致了黄牙见到我们,吓得连脸色都变了。我也懒得与他多说什么,直接背着丫头反客为主地走了进去。

  丫头病得着实不轻,刚才在古墓中的时候,她还强撑着,如今脱离危险,趴在我的身上,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黄牙看了看丫头,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少爷怒吼道,“看什么看,家里有生姜红糖吗?赶紧给我烧个姜汤来。”

  在我与少爷的强势压力下,黄牙手忙脚乱地烧开水,煮姜汤,找出女儿的衣服给丫头换上。丫头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干衣服,又喝了一碗热热的姜汤,神色好了很多,就在黄牙女儿的床上睡下了。我和少爷却没有这么好命,虽然也洗了个澡,将一声恶臭洗去不少,可黄牙的衣服,少爷倒可以将就着穿下,我却怎么都撑不下。无奈,黄牙还好心地跑邻居家给我借了一身旧衣服。

  他又找了些干净的干稻草,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少爷倒在稻草铺上,满意打了一个哈欠,说这是他这辈子睡着最最舒服的床。

  可还没有给我们躺下休息的时间,黄牙垫着屁股,又走了进来,苦着脸说,“两位爷爷,你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这老小子大概是担心我们在这里白吃白住着赖着不走。我看了看外面,日已西斜,当即含笑道,“你不用怕,你晚上给我们准备一点吃的,明天一早我们就走。而且,我们也不会白吃你的,所有费用一定奉上。”

  “这个……”黄牙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少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咱家可不是好惹的。哼!而且你自己干的勾当,你自己心里清楚,坑害外地人祭祀河神,一旦我们报告上去,可是死罪。

  少爷的话还没有说完,黄牙就吓得变了脸色。他并不是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只是山区风俗如此,而且历来也没有出过事情。他亲眼见着我们这等狼狈的样子,心中恐慌,更怕冤魂索命,当即缩着脑袋,连连告饶,转身走了出去。

  傍晚,黄牙大概是被少爷吓怕了,煮了一大锅米饭,还宰了一只鸡,弄了几个小菜,开了一瓶老白酒招呼我们。丫头睡了一会子,似乎已经好多了,喝了点鸡汤,吃了点饭,就再次回房继续补充睡眠。

  我与少爷两个分了一瓶老白酒。当天晚上,我就枕着那把青铜古剑倒在稻草铺上睡下了。一夜之间,噩梦不断。

  一会儿是教授带着狰狞诡异的笑,对着我恶狠狠地扑了过来;一会儿是我手持青铜古剑,一剑对着广川王刘去那已经变异的尸体刺了过去,广川王刘去已经死了几千年的尸体,偏偏还在剑下死命地蹬着腿挣扎着;一会儿老卞那双已经腐烂了的手,恶狠狠地抓着丫头,大叫着,“留下来陪我……留下来陪我……我好寂寞……水下好冷啊……”

  恍惚之间,我似乎又看到王全胜那老头,坐在黄河边买着青铜器。我在黄河对岸,滚滚的黄河水将我们俩隔开。我清楚地看到,他所卖的古董,就是一尊尊的青铜人佣,有着人面蛇身的,但无一例外,都是面上带蒙狰狞恐怖的笑意。

  场景猛然一换,依然是黄河边,所不同的是我竟然被层层叠叠的黑色铁链锁着。无数的人,不,是人面鬼物将我摁进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内,似乎就是棺材。然后棺材盖“砰”的一声盖上了。我张口想要大叫,偏偏却是一个字都叫不出来。我想要反抗,可是全身都被铁链锁着。

  棺材似乎埋入了地下,我感觉无比的气闷,肺部涨得要爆炸,鼻子里闻到的,尽是腐烂了的黄沙臭味,中间隐隐还夹着腐烂的尸体味。

  不!我没有死,我不能被埋入棺材内。我死命地挣扎着,一惊之下,不禁醒了过来。抬头一看,窗口隐隐已经透出一丝亮光,天要亮了。

  不对啊,我明明已经醒了,可是,为什么我的胸口上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压着,好不难受。而且,鼻子里依然闻到一股的臭味,好臭。

  借着窗口那一丝亮光,我低头看了下去,不禁哭笑不得。原来,少爷的一只大脚丫子正好压在我的胸口,那股的臭味,不用说,就是少爷的脚臭。我小时候曾经听老人说起过,睡觉的时候,不能将手压在胸口,否则,晚上就会做恶梦。

  如今,少爷将一只臭脚丫子压在我的胸口上,难怪我一夜噩梦不断。

  既然已经醒了,我披衣坐了起来。将少爷的脚推开,从枕边将那柄青铜古剑摸了出来。轻轻地将青铜古剑抽了出来,一抹寒光,映在我的脸上,寒气森森,剑身上,都是精美至极的雷纹与鸟尊,可我却一个字都不认识。

  反手看了看剑柄处,似乎是龙型的花纹,纠缠在一起。不对,不管什么样的龙的图形,都有双角,可是,这柄剑上的龙型花纹,却只有一只角。

  啊!我猛然想起,被我一剑砍下石树的化蛇,那怪物,不是只有一只角吗?难道说,这上面的花纹,不是龙,而是那丑陋的化蛇?一念至此,眼前似乎再次浮起化蛇掉下去的时候,黑色的撩牙狰狞毕露,面上却是恐怖的笑。

  那绝对不是我的错觉,那畜生,确实是在笑!得意地笑!

  在古墓中的时候,我一直都没有时间好好思索这个问题,如今总算是重见天日,虽然还没有破除黄河龙棺的诅咒,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活着。

  所以,我也暂时放下心来,回忆起在古墓中的情景。丫头说,那怪蛇乃是化蛇,生九尾。

  我摇头苦笑,古代人的思维,真是难以理解。如果正如丫头所说,古墓中的丑陋黑色怪蛇就是化蛇,那么,它为什么被人砍成了两段,尾巴连在了青铜人佣身上,而头部却成了支撑巨大石树的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