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傍晚时分，天色昏暗下来，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地往回赶，不敢在路上多加停留。

哥谭的夜晚有多么危险，居住在这座城市的居民最为清楚。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卷入黑帮的火拼，要是遇上哪个阿卡姆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罪犯，那可真是倒了大霉。

至于蝙蝠侠？现在还有好些人把他的存在当作都市传说呢，就算是少数知道的人，也只以为他是那群罪犯中的一员，毕竟曾经有报纸这样报道过不是吗。

蝙蝠侠从未费神纠正过这一点，他以恐惧震慑罪犯，他是黑夜里的未知恐惧。可以说，这正是他所想要的。

中原中也也曾听说过蝙蝠侠的存在，但大多是些模棱两可的传言，充满了荒谬与不真实。

他相信一定是有这样的存在出现过，才会有这么多流言。

但所谓的蝙蝠侠究竟是怎样的人，没有人知道。甚至于，他们连他是不是「人类」都还存有争议。

中原中也现在正走在回去「羊」基地的路上，他走路的速度并不快，像是在闲庭信步。

街边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投射在路面上，拉长了好大一截。

中原中也偶然一低头，看到了自己身下的影子，心情莫名就愉快起来。

哼哼，他以后长得肯定比现在这个影子还要高，他可是一直有在为此努力的！

走过了装有路灯的区域，周围骤然昏暗下来，但对于中原中也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踏着夜色，轻车熟路地绕过弯曲的小路，以及不时成堆出现的垃圾，往他的目的地走去。

头顶露出的狭小天空已经完全被墨色浸染，连最后一丝灰蓝也被其吞噬殆尽，夜幕降临，没有一颗星子，更不要说月光这样的存在了。

在这种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中原中也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甚至绕开了蜷缩在路边的流浪汉，在有人冲过来找茬的时候一脚把他踢开。

明明像太阳一样耀眼的存在，待在黑暗里时也丝毫不违和。

中原中也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羊」的基地。

在最开始的时候，少年们把基地定在了郊外的一栋废弃楼房里。

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很弱小，也还需要磨合，等过了那段时间，他们又将基地转移到了贫民窟里。

少年们不是不想去别的地方，但别的地方根本容不下他们这样的一个小团体。

而且，经过多次讨论之后，他们也一致同意，不到必要时刻，绝不暴露出中原中也的特殊能力。

对于变种人的处境，在贫民窟生活已久的少年们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他们并不想让中原中也遭遇那样的事情。

少年们找到了合适的地方来作为组织的基地，并把这个地方的内部翻新维修过，可以供人居住。

而发展到现在，过去一年的时间后，如今的「羊」组织，已经和以前大为不同了。

身为「羊」组织的成员，必须遵守内部制定出来的规章制度，肆意违反规定的人就会被驱逐出去，而且不会再受组织庇护。

现在「羊」组织大约有三十几名正式成员，他们会系着一条蓝色的带子标明身份，顺带一提，这个方法还是中原中也某日无意间提出来的，然后就被迅速运用起来了。

在几次与黑帮的对抗中，因为中原中也的存在，他们都获得了胜利，所得的战利品便用作充实组织的后备资源。

因为布莱恩等人的坚持，中原中也全灭掉了见过他使用能力的人，而这也是他能安然无恙外出的原因之一。

除了组织内部的成员，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变种人的身份。

对了，现在还要加上一个韦恩的养子，迪克格雷森。

中原中也这样想着，踏进了基地的大门。

“老大回来了！”第一个注意到中原中也进门身影的人喊了一声，正在房间里的几个人纷纷围了过来。

“老大，今天回来得这么晚，是遇上什么事了吗？”几人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遇见了一个难缠的小鬼，送他回家绕了点路。”

中原中也含糊地说道，他并没有说出迪克的名字，而是代指过去了。

毕竟对方那样的身份，可不能随意说出去。

这附近的房子都被「羊」包下来了，少年们住在不同的地方，而只有最开始成立「羊」的那批人才有机会跟中原中也住在同一个房屋下。

布莱恩自然是其中之一。

他听到中原中也这话，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不久前对方找他要新的带子时说的话，所以说，今天是那个「难缠的小鬼」又来了？

布莱恩若有所思。

但他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将这个疑惑埋在了心底。

“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中原中也跟他们聊过之后，就这么说道。

虽然这里没有钟表显示时间，但根据长久以来的经验，中原中也也能判断出现在差不多九点左右，该是睡觉的时候了。

他说：“今天晚上我先来守夜，其他人都去休息好了。”

「羊」的少年们专门准备了一个房间来存放组织的物资，每晚都有安排两人以上轮流守夜。

而中原中也其实很少做这件事，平时大家都不会拿这种小事来麻烦他，久而久之中原中也自己也习惯了。

但也许是今天他跟外面的人见了面，却瞒着组织里的人，中原中也心里总有种微妙的感觉，于是他就顺势提出了守夜的提议。

听到中原中也这么说，少年们虽然有点惊讶，但也不会反驳对方，他们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最后只留下中原中也一个人。

不多时，周围便安静下来，外面细微的嘈杂声音在这里就显得格外刺耳。

特别是枪声和爆炸声，无论隔多远都能传到这里来。

不过这都是正常情况，中原中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来到二楼，需要看护的房间里，开始守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中原中也稍微有些困意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猫叫，那声音近在耳边，把中原中也给吓了一跳。

这里什么时候有猫了？

他心里疑惑，外面的猫咪还在一声接一声地叫着，声音越来越微弱，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中原中也踩着板凳打开了上方的窗户，他往下看去，昏暗的夜色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闪着幽绿色的光芒，就像两个挂在路边的小灯。

中原中也与那双眼睛对视着，猫咪的叫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