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又是一个。

褚朝安还记得上一回,解锁和烈云的羁绊时,他说过就算再来一个、也不会感到震惊了。

而褚朝安现在也确实不震惊。

他是在好奇。

又来一个,会是谁?

褚朝安将视线投向正在与自己说话的禹水身上。

是他?

被褚朝安忽然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注视,禹水下意识打量一下自己的着装是否有哪里不妥。

第二次在‘郁卿’这看到除冰冷以外的神情,他脸上鼠须一抖,好奇这是怎么了。

对上禹水那双无时不刻都在闪着精光的眼睛,褚朝安缓慢挪开了眸子,随即意念转动,在系统界面上显示出来的‘√’上一点。

很快系统面板开始刷新,先是跳出一条提示。

【羁绊建立完成。】

待他再看去时,却并没有看到‘禹水’的名字。

而系统上显示的是……

【妖君赤雀】

居然会是赤雀,褚朝安反复看了几眼列表,确实是他。

确认过后,褚朝安看向赤雀名字后面的进度条上,稍有些诧异的抬眉。

进度条还挺高,绿色的‘25%’瞩目。

……

在看完整个‘气运收集’的列表后,褚朝安依次掠过其上的八个目标人物,扯了下唇,表情辨不出什么。

在把禹水叫走后,他牵出了个冷笑,“说吧,到底几个人?”

八个。

一个身份连接两个人。

“呵……”褚朝安冷笑连连。

系统一阵沉默,不知是没有上线,还是又在装死。

褚朝安不给他装死的机会,继续逼问,“你实话说了,是不是还有第九个和第十个?”

除去‘陆昀’、‘郁卿’、‘凌寒’和‘璇离’。

外加一个现在不能使用的原书褚氏大公子,‘褚朝安’的脸。

褚朝安便还剩一张脸,那就是他自己的。

是他在另一个世界用了将近二十年的容貌。

然而这一次,系统很快就答了。

【系统:无。】

简单的一‘字’一‘句’,出其的言简意赅,像是恢复了出厂设置后、初见时的系统。

褚朝安轻轻嗤了一声。

系统没有跟他贫,继续沉默下去。

左右事情已成定局,也无从追究,褚朝安索性接受现状。

他还当这最后一个会是禹水,没承想竟会是赤雀。

接连两人,慕容焕和烈云都是面对面解锁的羁绊,以至于褚朝安都忘了。

第一个解锁的听诩和赤雀的情况一样。

俱是分开不久后才弹出系统提示。

……

褚朝安没再想下去,重新入了鸿城后,他回了城主府。

到时已是深夜。

虽说修真人士不讲究这些,甚至无需睡眠,但一般这种时候,也不会有人出来。

但待褚朝安行至晨曦院时,却看到一人侍立在他房门外。

乃是白日同他于城主府分开的东方信。

·

听见外面传来褚朝安走动时发出的动静,后者倏然朝他看来。

“你回来了!”东方信压着嗓子小声喊他,对他挥了下手,动作亦是放得很轻。

褚朝安不做停留,上前跟着低声问:“你怎么在这?”

说着,他把门推开。

东方信进门才大大松了口气,“我在这等了半天,你才回来。”

“等我?”褚朝安一边说,又给他倒了杯水。

接过他的水,东方信猛地仰头一饮而尽,“我是瞒着三哥过来的。”

难怪会如此偷偷摸摸,褚朝安点头。

应该是为了东方闵白日过来一事。

不出所料,就见东方信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他。

前者英气的面上显出几分赧然神情,顿了顿才慢声开口道:“不好意思啊,三哥一问,我就全招了。”

从小到大他谁也不怕,就是爷爷给他下了禁酒令,他也敢偷偷摸摸易容跑出府去喝。可一旦面对的人是他三哥,这就完全没辙了,只能乖乖认怂。

褚朝安露出了然的表情,道:“无妨。”

见他这般的善解人意,东方信险些为自己竟然交了这么个好脾气的朋友热泪盈眶,“陆兄!”

东方信蓦地拔高音量,褚朝安一滞,看他。

“你这个朋友……”东方信想了下措辞,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憋了半天只道了一句:“实在是太好了!”

褚朝安笑了一声,“你也很好。”

很好忽悠。

哪知听褚朝安居然也对他评价如此之高,东方信的眼眸明亮,“真的!”

他说着,从位置上站起,显然很是激动。

停顿半秒,褚朝安点头,“嗯。”

……

东方信可能是第一次被朋友这么‘夸’,紧接着,褚朝安就见其从乾坤戒中取出一个形状奇特的瓶子。

“这是?”褚朝安抬目望着他。

“酒,”东方信回答得果断,“我们一起喝。”

褚朝安没想到他要同自己喝酒,他皱了下眉,“你会醉。”

岂料他刚说完,东方信爽朗一摆手,豪气道:“醉有何妨!”

说罢,不等褚朝安再说,他就已自己拿起了两个杯子,倒了一杯后推置褚朝安那边,又为自己也倒了杯,“喝!”

听到东方信的后一句回话,褚朝安便知,前者是真心想和他相交,且是看得很重的那种。

明知自己喝了酒后藏不住事,却在他面前毫无保留。

清楚这一点,褚朝安回视东方信。

他的眼底晕开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唇角弧度扩了扩,笑意愈发深。执起东方信推来的杯子便仰头饮尽,末了执杯的手一转,杯口朝下。

见他如此爽快,东方信眼神更亮,似含着灿灿星光。

正映了东方世家那枚冷月图腾。

两人一道饮起了酒,东方信拿出的那个盛着酒液的瓶子似乎是个灵器,源源不断的倒出酒来,从头到尾未见过底。

褚朝安很少沾酒,除非必要不会碰,碰了也只是轻呡几口。

因此他也不知晓自己的酒量。

二人你一杯我一杯,通常都是一杯倒满后闷头就是一口喝光,也不知是什么酒。前调带着点微凉,入口后有种清甜之感,咽入喉中才冒出阵阵淡淡涩味,不似苦,含着一股酒液的香气。

“倒是好喝。”

又一杯下肚,褚朝安未觉出有什么不对,喃喃着说了一句。

反观东方信,听褚朝安这么说,也回道:“是、是吧,好、好喝吧。”

舌头好似打了结。

“噗。”褚朝安倏地就听笑了。

见他笑,东方信也跟着傻笑。

房间中一时被笑声盈满。

……

半晌,对面笑音戛然而止。

褚朝安半眯着眼看过去,就见东方信正襟危坐,理了理衣摆坐正,看起来十分严肃,眼神呆滞一瞬后好似恢复了清明。

见他这样,褚朝安忽然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