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第2/2页)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你是南方人吧?”

叶阳点了点头。

他问:“南方哪里?”

叶阳道:“江苏。”

他道:“怪不得,南方女孩说话都好听。”

叶阳道:“你说话更好听,字正腔圆,像学过似的。”

他笑:“我父亲是话剧演员,话剧嘛,声台形表,声音和台词最重要,怎么也在他腔调下活了二十年,多少受了点影响。”

叶阳对戏剧没研究,不太懂他说得声台形表是什么意思,只是听说他父亲是话剧演员,便想到了《雷雨》、《茶馆》、《哈姆雷特》那一类的东西,他父亲一定是那种温文儒雅的老艺术家,她也点点头:“怪不得。”

一时之间又无话,过了一会儿,他道:“香山红叶节又快到了,之前去看过么?”

叶阳摇摇头,垂眸道:“头一年来的时候,想去来着,不过听说山下全是车,山上全是人,比红叶还多,乌压压的,没什么看头。”

他点点头:“香山的红叶,现在应该已经开始红了,半红半青,也挺有看头,周六日人多,平时人少。”

叶阳点了点头,但没说要去看。

他也没再接着问。

吃过饭后,两人没多待,很快就从食堂出来了。叶阳说下午还有课,要回去了,他说去找朋友。回去的路上,叶阳在太阳下慢腾腾的走着,只觉得时间似乎被拉长了,一切都慢了下来,她觉得像走在一场白日梦里似的。

叶阳后来常想,倘若她当时没有勇气,没有去明德湖,她和张虔是否会就此打住,她的人生是否会因此产生巨变。就如同陶杰在《杀死鹌鹑的少女》中写得那样:“当你老了,回顾一生,就会发觉,什么时候出国读书,什么时候决定做第一份职业,何时选定了对象而恋爱,什么时候结婚,其实都是命运的巨变。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眼见风云千樯,你做出选择的那一日,在日记上,相当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普通的一天。”

任家安很快就点完了,他将菜单还给服务员,服务员重复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便走了。任家安见叶阳还在发愣,敲了敲桌子:“你怎么又发起呆来了,至于吗,别跟我说,是他甩你啊?”

叶阳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茫然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任家安很无奈:“我问,是不是他甩你?”

叶阳没吭声。

任家安当她默认了,啊了一声:“那是挺尴尬,怎么样,要不要我冒充你男朋友,向他耀武扬威一番,表示你没他过得更好?”

叶阳笑得不甚在意:“我没男朋友过得也挺好,干嘛要你冒充?”

任家安道:“那你干吗让嘉鱼把我叫过来?”

叶阳长叹口气:“没男朋友不代表过得不好,但一个人吃饭怎么说都有些寒碜,我可不想叫他觉得我可怜,换你呢,你行吗?”

任家安摸着下巴琢磨:“分手男女再见,比得不就是谁离开谁之后过得更好了么,要是我,我得找人激吻......”

叶阳:“……”

张虔和女友离开前也没忘了过来打招呼,等张虔和程柠一出门,任家安一脸不可置信:“姐姐,富二代?”

叶阳摇摇头:“就普通的X京人。”

任家安诧异了:“X京普通人的标准是除了比我们有房有户口外,其余没差别的人吧?他手上带一块几十万的腕表,这不是普通人标准吧。”

叶阳顿了一下,道:“那估计是他自己的能力。”

任家安听她情绪低落,就没接着说了,安慰道:“真的,叶阳,这没什么大不了,谁还没个把前任啊,嘉鱼跟她前任分手后,见面互骂爹娘,你们见面打招呼,体面多了。”

叶阳看着面前那碗芝麻酱,几乎没怎么动,她道:“我知道。”

张虔和程柠离开后没多久,任家安和叶阳也离开了。

叶阳住在街对面的小区里,她同任家安分手后,过了天桥,就到了。

小区坐落在一大圈商务楼后面。

与前面灯红酒绿的繁华不同,小区是幽静的,里头种满四季花木,虽是六月,可还不觉得燥热。晚上九点多,有人在跑步,有人在遛狗,有人在遛孩子。

叶阳进了电梯,按了楼层,靠在扶手上。这狭小的一方天地,连空气都不流通,安静的如同末日来临,她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似的,疲累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