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4页)

感慨一番后又颇为奇怪道:“不过三妹从前是知府千金,怎么还会做菜?难不成是知府家待你不好吗?”

他微微蹙眉,露出一副兄长关怀的模样。

阮妤却知道他这是起了疑心来打探她了,她也不惧,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二哥不知道我们女儿家的不容易,我们啊又得管家记账,又得学各种技艺,别说做菜了,什么琴棋书画,针线绣活,哪样不得学,我又是个要强的,不肯落后于人,自然每样都要学个拔尖。”

“二哥也差不多年纪要娶妻了,日后嫂嫂进门,你可得多体恤些!”她好似真把阮卓白当成自己的哥哥,“不然我这做妹妹的可是要同你生气的!”

她一副少女娇憨的模样,却让阮卓白无话可说。

正好阮父说完话出来,瞧见他们兄妹站在那,笑着走过来,“在聊什么?”

“爹!”

阮妤转头,看着阮父睁眼说瞎话,“在说二哥的婚事呢。”

“哦?”阮父有些惊讶,又看了一眼阮卓白,笑着捋起胡须,“说起来卓白也是到年纪娶妻生子了。”他说话的时候,瞧见阮宏远拎着鸟笼过来,不比面对晚辈时的温和,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他立刻竖起眉,冷声道:“阮宏远,你每天除了你那几只鸟,还能做点正事吗?你儿子都到年纪该娶妻了,你这个做爹的能不能像点样子!”

莫名其妙被阮父骂了一通的阮宏远一脸呆怔。

阮父看着他这副模样更是摇头叹气,“罢了,回头我让你伯母帮你看着些。”

阮卓白脸色也有些僵硬,勉强笑道:“大伯,我还不想娶妻。”

可阮父只当他年少皮薄,大手一挥手,发了话,“好了,我会让你大伯母好好帮你相看的。”他说完就侧头和阮妤说,“走吧,你娘还在等着我们。”

阮妤自然应好,走得时候还弯着眼睛和两人打招呼,“二叔,二哥再见。”

阮宏远愣愣应声,目送父女俩走后才凑到阮卓白身边,小声问,“卓白,你想娶媳妇了?”话音刚落就被人狠狠一瞪,他被吓得倒退了一步,瞧见阮卓白拂袖离开的身影,他摸了摸鼻子,小声哼道:“想女人冲我撒什么火。”然后又事不关己拎着他的鸟笼哼着歌走了。

……

从祠堂离开后。

阮父去书斋,阮妤也准备去金香楼了,她娘不放心,叫来马车还问她“要不要和她一道去”,阮妤也不知怎得,突然想起阮靖驰最初去上学,徐氏不放心要陪着人去的情形,她自己是没这个体验的,她最开始上学的时候,徐氏根本不管她,后来徐氏有这个意思了,她也早就习惯独自一人做那些事了。

不同于阮靖驰从小被徐氏悉心照料着长大,样样都由徐氏操持。

祖母虽然疼爱她,但祖母年纪大,夜里觉轻,身边是不能有人打扰的,所以阮妤从记事起就是自己一个人睡,她那会大概也知道自己不得父母喜欢,就特别怕麻烦人,生怕会被人赶走,每天丫鬟婆子进门伺候的时候,她就已经穿好衣服穿好鞋子坐在床上等她们了。

浓密的长睫轻轻扇动了一下,阮妤笑着眨了下眼,看着目露担忧的妇人,无奈笑道:“阿娘,我是去做事,再说有屠爷爷看着呢,不会有事的。”

“那你别太忙,有事交给他们去做,早点回来。”阮母没办法,只好嘱咐道。

阮妤自是应了,又和她娘说了几句,这才动身,半个时辰后,马车在金香楼门前停下,不比昨日荒凉,今天还没到饭点,金香楼已经有客人了,有几个是昨日来过的,认得她,见她进来就笑着和她打招呼,“阮老板来了。”又问她,“今天有蟹煲吗?昨天就吃了点,我今天特地早早过来,想着回头给我家人也带一份,让他们尝尝鲜。”

阮妤笑着和人问了好,喊来昨天给她和霍青行送茶的那位名叫阿福的小二,“今天有蟹吗?”

阿福十分机灵,忙答道:“有!屠师傅特地让人买了不少。”

阮妤点点头,和问话的男人说,“既然有,回头我让人做几份,不过这蟹煲得热的时候才好吃,回头还是带家人过来吃比较好。”

男人浓眉大眼,长得十分魁梧,这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道:“这不是我家夫人不信我说的,我就想着先带回去让她尝尝看。”他说着又叹了口气,“她现在刚有身子,胃口差得很,吃什么都吐,人都瘦了一圈,我最近每天出门,就是来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给她带一些。”

阮妤见他长得一脸凶相,说起妻子的时候却眉眼含笑,连语气都柔和了不少,心里也不禁有些软,笑着说了一句“恭喜”又和人说,“贵夫人怀孕的话还是别吃蟹了,这东西比较寒,回头我给你做一道酸汤鱼,你带回去让夫人尝尝看?”

“好啊,要是我家夫人肯吃,阮老板就是我们家的活菩萨,以后我日日叫人来光顾!”

阮妤笑笑,未说别的,让阿福好好招待就去了后厨。

后厨人不少,除了屠荣、郑松,张平之外,还有三四个年纪不等的厨师,看到她进来,除了屠荣和张平,纷纷喊她,“东家。”

昨天阮妤那一手让金香楼赚了不少,也让他们彻底心服口服。

尤其是郑松,他昨天被阮妤亲自教导做橘子茶,也不怕她了,这会笑着和她说话,“东家可来了,今天都有好几拨人来问咱们的蟹煲了。”

阮妤笑着点点头,“我刚瞧见了。”

她说着从一旁扯来一块干净的布,一边围在腰上,一边和郑松说,“帮我去洗一盆蟹。”本来是想找屠师傅先说酒楼的事,但如今有人点菜,自然还是客人比较重要。

屠荣见她要做菜,吩咐其余人,“你们都出去。”

除了还在洗大闸蟹的郑松,其余人都没有异议往外走,就连张平也没反对,阮妤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倒也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了,现在的厨师分不少流派,除去对磕过头敬过茶的徒弟,其余人那边那边都是藏着私的,生怕旁人偷了自己的家学去。

就跟她们成亲嫁人一样,有时候陪嫁几个菜谱单子都跟宝贝似的藏在压箱底。

金香楼这边的厨师也是各有分工,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拿手的菜,客人点单的时候,他们也都会按照擅长的做。

昨天她和张平虽说是当众比赛,但控制的量和火候都是有讲究的,而且对金香楼的人而言,蟹煲这道菜就是她的独创,她若不开口,就算有人瞧见了会做也不敢做。

不过对阮妤而言,却没那么多讲究。

她和老头也没拜师也没敬茶,老头照样倾囊相授,而且阮妤一直觉得就算是一样的菜,不同的厨师做出来也是不一样的,要不然前世为什么他们会被一席家常菜吸引?再说金香楼是她家的酒楼,谁做不都一样?她自己虽说管着酒楼,但不可能什么菜都自己做,要真这样,她还不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