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玉昭训 好好给她院子里立立规矩

夜色深深,乌云漆黑一片。

长信宫的西偏殿中,那熄灭了许久的灯骤然亮起。紧接着整个东偏殿中上上下下忙成了一片。奴才们都在床榻上睡着了,又爬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这殿下会来啊!

玉笙更是不知道,一身寝衣外面罩着件外衣,看似乖乖巧巧地坐在软塌上,实则内心上下慌得要死。

她仰头往前瞧了一眼,殿下微垂着眼睛,一对上她的目光立马就察觉到了,玉笙吓了一跳,赶紧垂下头。

前方传来一声嗤笑,像是在讽刺。

太子抬手,揉了揉眼角,深沉地叹了口气。眼神转了转,往屋子里打量了一番。

这儿他之前也来过几次。但那都是黑夜,偷偷摸摸像是在偷情,别说是瞧,这屋子里有些什么他都不知道。

这番光明正大的打量,还算是头一回。

屋子里布置得倒还算是雅致,简简单单却是不乏脱俗,只是……一双手颤巍巍地捧着个茶盏送到他面前,连着茶盏都在哆嗦着。

太子叹了口气,掀开茶盏看了一眼,却是没喝。

茶盏原封不动的放下,他举手揉了揉眉心,无奈的问:“你这屋子里,就那么两个奴才。”软塌上,玉笙抬起头瞧了一眼。

她是奉仪,规定身侧只有四个宫女,两个太监。

三七是她从宫外带过来的,情谊自然与旁人不一样,贴身伺候着她平日用度,内务府派来的四个宫女都在外面伺候着,很少能入室内。

她往四周张望了一圈,宫女们早就吓得跪在了地上。

手指纠在一起,她支吾着道:“还有两个小太监。”只是她不爱使唤他们,后来时候一长,两个小太监知道她不受宠,便整日的跑得没影寻不着人差事也糊弄。

瞧着她这心虚的模样,太子还有什么不知晓的?

难怪平日里只瞧见她身侧只有那个叫三七的宫女在蹦跶。合着是入东宫这么长时间,她连个下人都没管住。

他今日分明说了要来长信宫,各处的灯火都亮着,就连刘奉仪都在门口堵他,唯独她在里面睡得像头猪。

太子深吸一口气,放下捏着眉心的手,平日里瞧着她在自己面前倒是机灵,哪里晓得也是个蠢的。掀开眼帘往前方看了一眼,玉笙正坐在软塌上。

瞧见她的目光赶紧从床榻上起身,站在身侧咬着唇,许是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只好将手边的茶盏往他面前推了推。

“殿……殿下喝茶。”

又将那新端上来的核桃酥往他那儿推了推:“殿下尝尝糕点。”

殿下一点都不想吃糕点……太子攥紧她的手,放在手中里揉了揉,他是来吃人的。

眼睛却是看向身后,冲着王全道:“就寝吧……”

玉笙在偏房中,身子陷在了浴桶里,不比刘奉仪府中上下都知道她今日要侍寝,今日晌午内务府还派了嬷嬷来,专教刘奉仪侍寝规矩。

她这儿殿下来得忽然,又是半夜,身侧伺候的除了那几个宫女外,依旧是三七。

“主子,今晚非要侍寝不成。”这话说出来没规矩,也就三七敢问。她出门的时候,瞧见刘奉仪还站在廊檐下。

“这下是彻底得罪了刘奉仪了。”

浴桶里面满是花瓣,玉笙整个人陷入里面白皙的肌肤上满是玫瑰香,她听闻之后笑了笑,整个人陷入浴桶中,粉红的花瓣在水面上微微晃荡,摇曳出一片波澜来。

“比起得罪刘奉仪,我更怕得罪殿下。”

今日殿下已经来了她屋子里,那她自然也不会将殿下往外推。无论她现在做什么,殿下在她这儿究竟有没有与她一起缠绵,在刘奉仪那终究是一根刺。

权衡利弊,她自然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刘奉仪去推开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三七点了点头,拿了玫瑰香露出来,玉笙从浴桶中站起,肌肤如雪,窄腰,丰臀,她一站起来,就连身后的宫女都看痴了。

玫瑰香露涂抹在身上,玉笙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我们院子里那两个小太监,不知殿下来了?”

三七手中揉搓着玫瑰香露,听见之后眯着眼睛摇了摇头:“应该是不知。”

“奴婢刚过去叫了,那两个小太监说今日殿下去的是刘奉仪那儿……”咬着唇,三七想到这里还是一脸的愤愤然:“说……说奴婢是白日做梦。”

玉笙坐在梳妆镜前,面上已经冷了下来。

她入东宫这么久,并不是不知道府中上下不团心。只是她顾虑,奴才们虽然都是内务府派下来的,但并不代表就没有异心。

再来就是那时候她经常要出去寻殿下,有三七一个在还算是瞒得住,人多口杂越多人知晓反倒是越不安全。

故而因为这两点,玉笙便将管理院子的事暂且放了下来。

但不管,却不代表她能容忍人爬到她头上来。

“不用派人去叫他们两个。”小太监既然有了异心,那也没有必要留着。玉笙站起来,刚擦得半干的头发挽了个发簪。

她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对着镜子里面淡淡道:“明日殿下起来,要出门的时候你再派人去跟那两太监说,殿下来了。”

三七眼神闪了闪,点了点头:“是,奴婢一定办好。”

屏风后,水响已经渐渐停了。

玉笙收拾好之后去的床榻上,太子殿下正屈着腿躺在床榻上,手中正翻着一本书,褪去了外面华丽的外衣,光着寝衣躺在那儿的殿下似乎格外的雅致。

平日里那股拒人为千里之外的气势都退散了,眉眼之间也算是带着几分温和。

听见声响,太子抬起头,瞧见刚洗漱完的玉笙,眉眼微微往上一扬。

刚洗漱完的玉笙,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几个词来形容最为恰当。俏生生的,如出水的芙蕖,格外地水灵。

漆黑的眼帘一瞬间亮起,他面上浮现出几分笑意,手中的书一合,太子对着她招了招手:“过来。”

玉笙笑着将手凑上前,被他一把拉入了怀中。

怀中一片玫瑰香,太子低头往她脖子处闻了闻,再抬起眼中的笑意溢了出来,开口儒雅又温和:“玫瑰?”

玫瑰香露,是从扬州带回来的好东西,月楼虽然是调教瘦马的地方,玉笙的家世后盾也什么都拿不出手。

但对于这些好东西,特别是滋养肌肤,伺候男人的方面,倒是有不少。

刚开始任凭是谁学这些,都觉得羞耻,如今看来倒是多亏了这些。

咬了咬唇,玉笙点了点头,她唇瓣凑在殿下的脖子处,问的忐忑却又娇滴滴的:“殿下喜欢么?”

她眼中含着忐忑,羞涩又期待。

两人之间什么没做过?但唯独这次却是又让人察觉不同,太子低笑了一声, 眉眼之间越发的清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