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牡丹花 双更合一

屋子外面传来一道声响,闷哼一声,像是有人摔倒在地。

玉笙却来不及去细想,就被拉入了一团漩涡之中。

殿下这次极为的心狠,任凭她如何求饶都是无动于衷。最后哭得嗓子都哑了,脸上眼尾红成了一片,才算是堪堪绕了她这一回。

门外的声响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他当真听不到?不知道门外的人是谁?只不过顺着她胡闹而已,她既然主动送上来,他自然也没有推开的道理。

何况,他自是喜欢她这模样,后院的女子之中也唯有她一人有这番胆大。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番放肆。”

相对于她的狼狈,太子却是好了太多,只下摆乱了一些,可再若仔细一看,就能察觉眼尾泛着一抹绯红。

太子身子往后靠着,一手捏着眉心,余下那只修长如玉的手指垂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指尖微微颤动着。

清高桀骜的殿下,宛若拉下了神坛。

玉笙红着脸,不敢往他那儿看,她自己更是一塌糊涂,顺势躺在他身侧的软塌上,拉起身侧的毛毯盖住了身子。

薄毯下的双腿还在微微发着颤,连带着薄毯都在哆嗦。

玉笙怕殿下看见,抬手去按,她想按住腿不去颤抖,但却是没办法,手按在上面停一会儿,可若是拿下来就继续发着颤。

她又气又急,索性将毯子给蹬开了。裙子还黏在身上,揉成了一团皱巴巴的。

“又在耍什么脾气?”

前方,太子放下揉着眉心的手看了过来,清隽的眉眼带着一丝无奈,温润如玉的脸上俊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难怪人人都说,男人这个时候最是好说话。

玉笙撅了撅嘴,红着脸,说不出口。

太子的衣裳完整,起身的时候只衣裳的下摆被揉成了一团,他活像是看不见,心情颇好地走上前:“怎么了?”

瞧见她那颤抖的腿,这才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这可是你自作自受的。”修长如竹的身子弯下腰,他眉眼之间神色温和,却比寻常往日里平添了两分宠溺。

玉笙按住腿的手停了下来。

他起身,宽大的掌心按在她的手背上,玉笙尽量不去细想他如玉般的手指。

那修长如竹的手指在她腿上按摩着。

咬着唇,忍受了许久那酸涩无比的颤抖才算是一点一点缓了下来,前方,他坐在她身侧,低垂着眉眼替她继续按着腿。

“刚刚分明是自个儿要的,如今看样子又在怪罪孤。”他薄唇紧抿着,语气之中含着笑,分明在做让人难以直视的事,放在他身上却少了那抹色气,眉眼之间浑然都是那抹认真。

玉笙撇过头,不敢再看了。直到好一会儿,他才停了手,起身的时候起了坏心思,刻意将手指抹了抹她的脸上。

她红着眼尾,顶着狼狈的一张脸,泪眼汪汪的。

“你先睡一会,孤还有公务要处理。”屋子里这副模样也不好叫人了,太子起身亲自从里屋拿了个小薄被来盖在了她身上。

“可是……”被褥里,她双腿伸了伸,垂着眼帘故意道:“疼…走不了。”

左右这宫中是看殿下的宠爱过日子,她既无家世也无背景,那殿下的宠爱就是她的家世与背景。

既然要夺恩宠,那这后院里她便要先稳住脚。

何况……被褥里的脚趾蜷在一起,她隐约是知道,殿下对她的态度与对待旁人是不同的。

无论是平日里,还是在……床榻上,她总是容易看见寻常人看不见的那面。

这算是危险,却也算是恩惠。

凭着这点丁点的独特,殿下给她恩宠她便受着,周承徽不将她们当人看,那谁能夺得恩宠就各凭本事。

“孤处理一下公务,亲自送你回去。”太子倒是不在意这些,或者是知晓她心中的那些弯弯绕绕,但却是没多大在意。

玉笙小心思达到,心满意足乖巧的点头。

暮色西沉,等再次醒来已经接近黄昏了。玉笙起身,发现前方殿下还书案边,屋内的灯火燃了起来,他垂眸在书案上,像是在作画。

玉笙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画画,他眉眼间的神色比她任何时候瞧见的还要认真,可眉色却是紧拧着,让人瞧不出她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下意识地觉得这个话题她不该问,殿下的心思一向是难猜。

声音放低了下来,脚还没落地,前面太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玉笙捧着茶盏,乖乖巧巧的喝了两杯茶,前方太子才放下了毛笔,王全将画收起来的时候,玉笙瞥了一眼。

上面姹紫嫣红的,画的是牡丹。

玉笙是坐着太子的步撵回去的,殿下的步辇为银顶黄盖红帷,外为黄花梨木,内嵌玉石玛瑙等奢华之物。

相对于外面,里侧更是豪华,软塌迎枕,黄花梨木的小矮几上放着温好的茶水,内壁里面没点烛火,却通体透亮,里面置放着一颗成人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玉笙这是头一次坐太子的轿撵。

她本还没觉得有什么,可刚刚王全扶着她上轿撵的时候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活像是见了鬼一样,搅得玉笙都觉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好好坐。”

太子斜躺在她身侧,手指修长如竹将手中的书往后翻了一页:“再这样孤得派个嬷嬷来给你教教规矩。”

玉笙知晓他的喜好后,倒也没之前那么怕他了,听闻之后居然敢小声地犟嘴:“殿下才不舍得呢。”

后院的女子都是一样有什么意思?何况,她撒娇的时候,殿下分明也是喜欢的紧。

玉笙往旁边挪了挪,大着胆子挨到殿下的身侧。月白色的华服上染着一股迦南香。

手指伸出去,勾了勾殿下的掌心:“我院子那宫女的事,一直没感谢殿下。”在书房门口,周承徽动静闹的那样大,殿下又不聋自然是听见了。

虽不知道殿下后来为何由着她胡闹,但殿下不说,不代表她能不提。

果然,一开口,太子的眼睛就从书上挪了下来,眼睛落在她的唇瓣上,他拧着眉心,面色复杂:“莫非你只会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毁八百的法子?”

他没说透,但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的都是愚蠢。

玉笙被这话说的愣住了,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神好一会儿,着了魔一样,忽而问:“那……那若是殿下该如何?”

周承徽仗势欺人是真,她地位低小也是真。若是硬碰硬自然是她吃亏。

今日殿下居然纵着她在书房故意刺激周承徽,如今又亲送着她回长信宫,那便是站在她一头的意思了,虽不明显,但细枝末节是这般。

她脑中一片糊涂,总觉得有什么抓不住,还没来得及细想,那句话就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