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诱饵 你不是洛长安(第2/3页)

那捂着唇咳嗽的人动作僵硬住了。

贺文轩趴在床榻边抬起头,却是笑了:“殿下不会的。”他说的是肯定句,恒亲王不是这样的人,他若是是非黑白不分,视人命为草芥的话,昨日那拳头落在的不是桌面上,而是他身上了。

连怒急之下都能控制住自己,这样的人又如何会恃强凌弱?

“你到是聪慧。”那垂下眼神的人轻笑了一下,遮住的眼帘却叫人看不出悲喜之色:“你说这画像有问题?”

贺文轩一时不知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他如今只有这一个理由能够搪塞过去。点完头之后,他又试着去探寻恒亲王的目光。

但那双眼睛却是遮住了,让人瞧不出悲喜来。

“既然这画像有问题,那你是不是该重新画?” 他指腹在画像上怜惜地摩挲了两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起来:“当初本王可是答应了你的条件,你诓我一次我可没与你计较。”

他像是相信了。

贺文轩完全松了一口气,抿了抿唇:“那……那我给殿下重新画?”能拖几日是几日,恒亲王如今看似势在必得。

这玉笙若是在旁人手中那也就罢了,依照恒亲王的势力他半点都不担心。

哪怕是强取豪夺,只怕没人敢跟恒亲王争。

可对方偏生是太子,玉笙如今身处东宫,丁点的风吹草动都是要命的,若是太子知道自己的亲弟弟惦记着自己的妃子。

他会舍得让亲弟弟死?

到时候还不是怪红颜祸水,玉笙如何会有好下场?

再……再说了,他又如何舍得她身处如此的险境?当初允诺她及笄之后就将她接出来,他没做到。发誓要娶她,却又成了别人的新郎官。

他在她面前是罪无可赦,是无法原谅,是只想弥补。

又……如何舍得她有一丝丝的风险?

咳嗽了几声,贺文轩神色剧变,站在门口一直观察他的陈珩眼中神色一闪而过。

“好!”他点头,手中的鞭子来回晃荡了几下:“那我三日后来取……”

“三……三日太短。”才三日,他压根儿就没有法子去通知玉笙,让他远离这个男人,让她躲远一些,或者,让她离开。

谎言永远遮盖不住真相。

都是在宫中,早晚有一日若是两人碰上,到时候该如何自处?

“那就七日。”挥着马鞭的手收紧,陈珩喘出一口气,放长线,钓大鱼,七日已经是他最后的容忍度了。

眼看着他的神情,贺文轩自知自己再也推辞不了。

惨白的唇色点了点头:“那就七日。”

“好,那七日后本王来拿画。” 陈珩点了点头,半分没有为难他,大步往门口走去。

他带来的一众亲兵也瞬间收队,马蹄声响渐渐地远离,直到消失不见。

玉箫早就被这阵仗吓得动都不敢动,等人彻底都走了后,才风风火火地闯入屋子里:“刚……刚刚那是谁啊……”

余下的话还未说完,却见贺文轩趴在床榻上,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门口。

“你在瞧什么呢?”寻着他的目光又张望了一眼,玉箫半点东西都没看见,好奇的问过去,却见贺文轩飞快的摇了摇头。

“没。”既然恒亲王信了那画像是假的,那又为何还要拿回去呢?

将门口的目光收了回来,他摇了摇头,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

“你还没说那贵人是谁呢。”玉箫眼中带着笑意,一边说,一边捧起茶盏沏了杯茶。

“恒亲王。”苍白的唇色微微轻启。

‘咚’的一声,玉箫手中的茶盏落在地上碎了:“你说寻玉笙的那位贵人,是……是权势滔天的恒亲王?”

饶是玉箫如今有了贺文轩,可一想到那位是恒亲王还是忍不住的酸。

“玉笙只要还活着,这一年哪怕是吃了再大的苦,日后被恒亲王寻到只怕也是吃喝不愁,荣华富贵享用一生了。”

玉箫没控制住,语气有些酸酸的。

贺文轩想了想,到底还是没将玉笙在东宫的事告诉她。

承徽,正四品,哪怕不用恒亲王,她自己走的也是一道荣华之路。

出了福祥胡同,前方就是闹市。亲兵侍卫们上前清出一条道出来。

恒亲王坐在马上,手中的鞭子时不时的晃荡几下,随着马蹄慢悠悠的走,却也不跑。

庄牧知道,殿下这是怕当街跑马伤了人,他寻思了一会儿,驾着马靠上前:“主子,您还信他?”庄牧的眼神落在那画卷上。

他都怀疑主子是不是找人找出魔怔来了,那贺文轩骗了主子一次,主子怎么还相信他第二次?

“不信。”

从宫中出来,他的手指就再也没从这幅画上挪开过。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都是冷意。

“主子您不信,还要他继续画干嘛?”

画画是假,寻人是真。

昨日贺文轩一番话说得突然,不惜露出了马脚也要拦住他光明正大的寻人。只能说明他要么他自己寻到了人,要么顾及对方的身份他不愿意告知。

昨日太子宴会,来了不少的女眷,只怕就在其中。

贺文轩如此不愿意他寻到人,自然会想法子联系她。

到时候只需顺藤摸瓜,一切就都水落石出。

“派人跟紧了贺文轩,他那院子里事无巨细都要向我汇报。”咬着牙,陈珩的语气里都是冷意:“我倒是要看看,这京都还有谁能跟本王抢人。”

庄牧垂下眼帘,知道殿下这是势在必得了。

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刚点头,前方一阵马蹄响。恒亲王府的侍卫跑了过来:“殿下。”马蹄停住,侍卫立马跪在了地上。

“大小姐说有喜事来禀,要您赶紧回去。”

庄牧一瞬间,几乎是立刻抬头看向他家殿下的。

从宫中出来,再到这福祥胡同,殿下从昨日开始便没回去过。这画像上的人既然才是洛小姐,那这……这府中的大小姐。

殿下在西北照顾了她七年。

衣食住行,事无巨细。极致的奢华,还有……这么多年的包容、宠爱、疼惜。

都是给错了人。

殿下如何受得住?

从出宫到现在,每每想到这里,庄牧的眼睛就是一酸。相处七年,他都尚且如此,更别说是切身经历的殿下了。

“殿……殿下……”庄牧咬着牙开口,想劝他。要不不去了吧。

等日后冷静一些,能面对了再去。

身侧的马鞭扬起,抽打声一响,马蹄瞬间飞速而去扬起一片的尘土。庄牧叹了口气,跟着追了上去。

恒亲王门口

洛长安坐在椅子上着急地等着,宣旨的太监就要来了,陛下要晋封了她为乡君。

这是她来京城最快乐的一天。

她想让珩哥哥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