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十里红妆 他已经娶了他的新娘(第2/3页)

何必呢?也太自私了。

“去。”

可庄牧想的明白,陈珩却是不。他从椅子上直起身,这番一个身高七尺的男人,起来的时候脚步却是都有些发颤。

庄牧立即要上去扶,陈珩却是又给推开了。

“去一队人,将她连人带花轿都给我带到恒亲王府来。”

“殿下……”庄牧立即跪下:“殿下三思啊,这大喜的日子……”何必要惹了玉小主不喜呢?再说了,人弄来了又如何,玉小主是去嫁给太子殿下的。

就算人弄来了,她就能情愿跟着殿下过了?

“为了玉小主好,殿下还是不要……”

书案边,一只狼毫毛笔当即折断,陈珩低着头看向窗外,语气里满是冰冷:“让你去,你就去。”

庄牧劝不动,摇头听着越来越近的锣鼓声,到底还是听话地出门吩咐了。

敲锣打鼓的喜乐越来越大,陈珩出神的听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转头。

朝着门外吩咐了一句:“去给本王拿一件红衣来。”

恒亲王府就在皇城的脚下,玉笙的轿撵出了宫门,没一会儿就到了恒亲王府附近。她这儿是一队内务府的小太监,恒亲王府的亲兵出来的时候,简直没有半点的抵抗力。

“玉小主不要惊慌。”

庄牧一直跟在身侧,诚惶诚恐,说话做事也是小心翼翼:“奴才们不会伤害玉小主,玉小主莫要担心。”

话虽是这番说,但无缘无故被掳到这儿来,是个人心中都是忐忑。庄牧看着坐在花轿中的玉笙,心中可谓是叫苦不迭。

殿下此番,也不怕惹了玉小主心中伤心。

花轿一直抬到恒亲王府内才停下,玉笙坐在花轿之中,掐紧了双手。知道是恒亲王府的人之后,她倒是不担心。

但避免不了的,却是有些忐忑。

往日里种种,恒亲王为她做的这些事一五一十的浮现在脑海之中。如今,在她大喜之日,入东宫之时却是又将她带到这恒亲王府来。

这位恒亲王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那陛下呢?陛下对她这样好,刚在乾清宫中的那一句‘像极了’又说的是谁?脑海中的热度稍微消退了一些。

玉笙放下手,弯腰从花轿之中走了出来。

“殿下一定不会伤害玉小主的,玉小主您放心……”庄牧啰里啰嗦的,直到瞧见玉笙从花轿中出来,这才闭上了嘴。

“你们殿下呢?”

玉笙一身嫣红色的嫁衣,掀开盖头的一角看向庄牧。本就绝顶漂亮的一张脸,又是精心打扮过的,一举一动更是惹得人挪不开眼睛。

庄牧及时回过神,垂下脑袋再也不敢乱看,手往前指着道:“在书房。”

玉笙从恒亲王府的大门,跟着庄牧一直往书房走去。

这是她第一次到恒亲王府中来,不出意外,只怕也会是最后一次。

从大门一直往里走,恒亲王府内种满了梅花,开春的天,梅花开的最后一茬,姹紫嫣红的漂亮。玉笙穿着嫁衣,从这梅花树之间一直往下走去。

大门、台阶、梅林、游廊、影壁。玉笙穿过整个恒亲王府,一直走到书房门口才停下。

“殿下,玉小主到了。”

书房的大门紧紧的关闭着,庄牧往门口站了没多久,门才被人从里面拉开。

里面的人像是一直在等着,打开门的时候眼神直接看向的玉笙。恒亲王依旧如往常一样,身着玄色的常服,但整个人对比广阳宫那次,却是消瘦了不少。

“上次匆匆一别,玉笙还未谢过殿下。”

玉笙低下头,恭恭敬敬的给他行了个礼。随着膝盖往下弯,额间的坠子微微晃荡。她此时,身穿着红衣,头戴着凤冠,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像是即将要嫁给他的新娘。

陈珩眼神恍惚了一会:“刚一路过来,瞧见了什么?”

玉笙拿着帕子的手紧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她正视着恒亲王:“瞧见了满院子的梅花。”

陈珩低头笑了笑,他往前跨出一步,从书房之中走了出来。腰间坠着的墨玉微微晃荡,他下垂着双眼,从阴暗之处走了出来。

“整个恒亲王府的梅花,都是为了一人种的。”徐徐的嗓音从他口中说出,恒亲王低垂着眉眼,温和的语气像是在怀念。

这很难不令人心动。

特别是,他做的那些事加起来,是个人都会为之动容。

但……玉笙除外。

她抬起头,眼神清明:“除了梅花之外,玉笙还瞧见了旁的。”对上恒亲王的双眼,她说出的这些话,格外的大胆。

“从恒亲王府的大门口开始,一直到书房门口,只要是有台阶与门槛的地方,都有斜坡。”用汉白玉铺的,恒亲王府都处处可见。

甚至于,面前的书房门口,都有。

“寻常人等用不着这些,这些东西是给做轮椅的人准备的”玉笙不愿意这番无理,可是,她今日既要再入东宫。

与恒亲王这些事,桩桩件件,一点一滴都是不能再继续了。

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玉笙既是太子之人,既入了东宫,就一辈子都是太子之人。”她话说的毫不留情,也堵住了陈珩接下来的话:“今日之事,玉笙就当做不知道,殿下若是想放玉笙一命,还请将玉笙放了。”

“本也没打算动你。”恒亲王低头,看着她那犹如刺猬的模样,低低的笑了一声。他这模样看似认真,但除了他却是无人知道,他这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走吧。”

拳头握紧,他看向玉笙的眼许久许久,才道:“本王送你。”

玉笙的花轿从皇宫之中出来,又从恒亲王府出去。

恒亲王骑着高头大马在前方送亲,他府中的亲兵跟在后面,大红色的箱笼从恒亲王府中陆陆续续地抬出,敲锣打鼓的声响越发地浩大。

此时玉笙坐在轿撵之中,还不知晓。

她这一去恒亲王府,带走了整个恒亲王府大半个身家。富可敌国的恒亲王,将他所有的,最好的,都给了她。

庄牧站在恒亲王府的匾额之下。看着那些从恒亲王府中抬出来的东西,久久没有说话。

这些东西,是殿下一点一滴攒下来的。在西北,七年拼下来的东西,只怕是九成都在这儿了。

殿下洁身自好,从不骄奢。但却奇异地拼了命的也要攒下这些金银来。

之前他们这些贴身奴才们不止一次的打趣儿过,殿下此举定然是为了讨未来王妃的欢心。当时殿下只摇头,并未多言。

一次醉酒之后,他才坦言:“这些,都是本王的聘礼。”他此生只要一人,这些东西也只攒一次。

如今,连着一颗不敢说的真心,全部给了她。

箱笼从恒亲王府中一箱箱的抬出去,庄牧抬起头,往殿下那看了一眼,瞳孔一缩,瞬间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