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心头血 承认吧,你这颗心有我(第2/3页)

秦嬷嬷的身影刚消失,假山后却是传来一道巨大的动静。那瘦弱矮小的人刚走到假山后,却是立即就被一柄剑给抵住了。

沈少卿站在假山后,他身侧围着十来个侍卫,背后,皇后派来人已经全部死掉了,空中弥着一股血腥味,尸体却是消失的干净。

他站在一群侍卫中央,眉眼透着柔和。

“带走。”他轻垂下眼,往来人身上瞄了一眼。就是这刹那一瞬,活像看的不是个人,而是个死物。

神医被这一眼,瞧的浑身哆嗦,他本就瘦小,弯下来之后只有一团,光从外貌来看,着实与神医二字沾染不上半点边。

“你……你是谁,绑我做……做什么。”那人抱着身,试图出逃。正面前,那高高在上的人忽而弯腰低下头。

那温和的眼神之中,眸子里却是一片冰冷。修长如竹的指尖探出,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阵摸索。

紧接着,耳后一掀,一块薄如蝉翼的易容面具就从他脸上剥了下来。

“鬼煞门的易容术……”沈少卿的语气轻轻地,指腹翻转着面具,语气中透着漫不经心:“三十年前,替陆家研制出假孕之药,让当时才刚入宫的皇后因为有孕,迅速坐上皇后宝座的人,是你吧。”

面具之下,浮出一个老者的脸,络腮胡子,满脸沟壑。矮小的身姿一点点直起,站直之后,比刚刚高了足足一个头。

沈少卿像是早就知晓,面上半分惊讶都无。

那洁白似玉的手一转,将面具替给身后的侍卫:“带下去吧,殿下要活的。”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着刀压着神医往轿子里走。

知晓大势已去,无人救他,神医也不再挣扎。

只他被侍卫们压着,眼神却是一直盯着沈少卿的脸,喉咙翻滚着,像是喝醉了似的,咯咯的笑,十分瘆人:

“看你这面相,是大限将至,无力回天。”他眼神直凌凌的,对着沈少卿的脸上下翻看着:“一年前就该死的人,倒却又活了,与其每日苟且偷生,生不如死的折磨,倒是不如入土为安……”

侍卫们都是贴身跟着的,听了这些一个个都回过头。

沈少卿就站在原地,眼神半分不变。他对着众人的目光,掀了掀眼帘。手背朝外挥了挥,浑身透着一股上位者不容拒绝的气质:“带走。”

墨绿色的衣袍在微风中晃荡。

旁人的命由天定,他沈少卿的命,是生是死,也要由他自己。

——

太子殿下昏迷不醒,御医们束手无策。玉笙这段时日不敢离开太子殿下半步。

可饶是她整日里都看着,太子殿下还是不醒。

宫中,太子殿下将死的消息背地里传的是沸沸扬扬。甚至于,拥护恒亲王上位的消息,越来越热。

可去了恒亲王府才知晓,恒亲王不在京都。

“恒亲王去了一趟江南,说是要看梅花。”回话之人跪在地上,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忐忑。他说完这话之后,又抬起头往玉笙那儿看了一眼,道:

“庄牧也不在,殿下走之前派他去了一趟西北。”洛乡君的尸体运出宫之后,恒亲王府的人就带了回去。

如今,恒亲王身侧的庄牧去了西北,稍微一想,便知,只怕是送那位‘洛乡君’回去的。

玉笙闭了闭眼。

不管究竟她是洛长安,还是死掉的那个才是洛长安。但毕竟在西北七年的人是她,死掉之后,回归西北,也算是落叶归根。

恒亲王看似再狠,到底还是念着一丝旧的。如今,人已经死了,又送回了西北,到底不枉相识一场。

再大的情恨,都该放下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那人是个眼生的,玉笙见人消失在她眼前,松了口气。

“主子,您怎么了?”三七绞了帕子来,给玉笙擦了把脸。

“殿下一日不醒,这马上就要三日之期到了。”玉笙扔了帕子,又转头去寻医书。她这几日不知看了多少本,却是毫无头绪。

脑子里,心口上,一想到殿下要死,那胀胀的感觉就逼的她喘不过气儿来。

“殿下吉人天相,定然会无事的。”三七不知如何劝,这几日,主子担心,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更是担心。

主子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

太子妃娘娘倒是好,她去正阳宫安心躲着,养胎。唯独就是苦了主子,怀着身孕还为殿下忙上忙下。

菩萨啊,您显显灵快点让殿下醒过来吧。

三七就差对着天跪下来了。

“主子,您别看了,这些医书我们不懂,看了也无用。”眼看着玉笙又在翻,三七急的立马上前:“是太医无用,开的那些药半点用没有。”

“这么多天殿下还不醒,定然是开的那些药无用,连个药引都没有!”

“药引?”玉笙放下手中的医书,一点一点抬起头:“我想到了。”

她掀开眼帘,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深吸了口气:

“我想到救殿下的法子了。”

晚上,玉笙送药过去。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王全在一旁守着,瞧见玉笙,掀开的眼帘颤了颤,又低头继续打盹儿去了。

能留在内殿的,都是自己人。这旁人他不信,可对这玉主子,半点都不敢防备。

王全靠在屏风上,抱着身子又要睡着了。

玉笙今日脸色有些白,她打开手中的食盒,拿起药碗坐下来的时候,身子还晃了晃。

“殿下,喝药了。”饶是殿下如今昏迷不醒,她还是会习惯性地说一声。低头,拿起勺子对着太子紧闭着的唇,小心翼翼的喂了一勺药进去。

勺子不好喂,玉笙格外的小心。刚喂下去一勺,屋子里就升起一股血腥味。

床榻上,太子的眉心飞速的拧了拧。

下一勺凑上前,躺在床榻上的人忽而伸出手。那如玉般的掌心,一把掐住了玉笙的手腕。床榻上,那紧闭着眼眸的人,眼帘缓缓地睁开。

他单手撑着手,从床榻上起身。对着玉笙那张惊讶的无法言语的脸。

“你给孤喝的是什么?”

太子单手伸出去,两指捏住玉笙手中的青花瓷碗。

“殿……殿下,殿下您醒了?”玉笙表情微僵,呆呆地坐在那儿像个木头人。她看着太子殿下的眼神,几乎都不敢相信。

执着碗凑到鼻间闻了闻,再抬起头,太子殿下的脸阴沉,漆黑一片,整张脸黑的能滴出水来。

王全守在一侧,听见这边的动静赶紧上前。他还没说话,就见太子一手掐着玉良娣的手腕:“孤问你,这里面是什么?”

他眼皮一跳,立马跪了下去。

太子那张暴怒的脸就在面前,灼热的气息犹如火焰,烫的人不敢直视。玉笙却是笑了,她笑着笑着,眼角的泪却往下掉:“殿下,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