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宫变一 娘娘,我们上当了

太子遇刺,尚在昏迷。正阳宫中却是爆出太子妃怀有身孕。正阳宫奴才们来禀,宣各府大臣女眷于正阳宫。

名曰为太子妃贺喜,又为太子殿下祈福。

合欢殿中,素嬷嬷亲自上前,将传话的奴才给送出去。

转身回来之后,才委婉道:“皇后娘娘之前一直说生病,殿下受伤都这么长时间了,竟是一次都没来看过。”

这事本就稀奇,只要是长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段时日很是不太平。素嬷嬷拖到如今才问,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平日里,皇后娘娘与太子之间的关系一直还算是不错。虽没传的母慈子孝,但外人说起来,殿下也是一向孝顺。

毕竟,这皇后娘娘就殿下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在乎的紧。

但这次,实在是有些暗潮汹涌。

太子殿下在东宫,却是莫名其妙的遭遇刺杀。回想那日在书房中的场景,如今想起来,太子就像是提前知道一样,疑点太多。

正阳宫也是整日里闭门不开,唯独就派了个秦嬷嬷来瞧了一回。殿下遇刺,病重这么长时日,皇后娘娘竟是连个脸面都不做。

“皇后就算是病得再重,亲生儿子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爬也要爬起来看一眼才是。”三七见玉笙不说话,嘀咕了一声。

玉笙下垂着的眉心拧了拧,她心中虽也觉得皇后娘娘此举过于的绝情。但嘴上还是道:“别乱说。”不管她想得如何,皇后娘娘终归不是她们能够编排的。

“殿下可真是可怜。”三七胆子大,见玉笙不说话,又嘀咕了一句。

“奴才只是觉得殿下有些惨罢了,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说,这么长时日来竟是还没醒……”三七在一边唠唠叨叨,玉笙却是走了神。

她垂下头,发呆似地看着自己的手。

袖口下,右手手腕上似乎还隐隐的发烫。如白玉似的手腕处,隐约察觉到那股酥酥麻麻感。

如同那日里,太子殿下掐住她手腕时一样。

太子是装病,且不告诉外人所知。整个东宫知道这点的,除了王全之外,只怕也是极少有人知道。但却偏生,让她知晓了。

玉笙想到那日里,太子殿下的模样,猩红着一双眼睛,发狂的样子。

至今想起来,都是令人害怕的。

她咬紧牙,浑身颤了颤。另一只手却悄无声息的放在了自己心口处的位置。那儿的伤口已经快好了,如今再按下去只有细微的疼痛。

可每瞧见这伤口,玉笙脑子里就想到太子殿下那日的神情。

他掐住自己下巴的样子,他那满是血色猩红的双眼,还有那嘴里咬牙切齿的话。

直接间接,意思都是说,她心里有他。

帝王之家,最是无情。玉笙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如同太子所说。

她心中有太子殿下。

她有多大的胆子,敢去喜欢?

喜欢就有贪念,贪念就会产生私心。起了私心之后,那一切都将会不同了。至少,她是不会像平日里那样,笑脸盈盈的任由太子殿下,看他去别的女人屋子里,还无动于衷。

她不喜欢太子,更不能喜欢。

玉笙闭上眼睛,微微战栗的身子渐渐平静。搭在心口处的那只手也放了下来。

“主子。”

三七见玉笙许久不说话,上前一步,问:“明日,皇后娘娘要给太子妃举办宴席,主子您去吗?”三七边说着,眼神边往玉笙的肚子上看。

分明她们主子也一样怀了殿下的孩子,可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不公平。太子妃娘娘风风光光的在大摆宴席,可她们主子却连怀着身孕都无人知道。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不公,所有的好事都被太子妃占去了。

三七眼神看着自己,玉笙抬起手,也情不自禁地往自己肚子上抚了抚:“不去。”她摇着头,回道。

她总觉得,皇后与太子殿下之间存在着什么阴谋。

太子殿下分明是清醒的,可却又无故的装病。太子妃肚子里孩子最多也才两个月,正是不稳的时候。

这个点,皇后却是爆出太子妃有孕,又让大臣们的女眷们进宫。往里猜测一下,这里面的阴谋诡计令人害怕。

她拧了拧眉心,将手从肚子上放了下来:“这两日,让院子里的奴才们都小心谨慎,安分守己不要惹事。”

皇后与太子之间总归是有什么事的,玉笙只盼着,明日不管发生什么,她能平安度过。

——

“姑母……”

正阳宫中,太子妃挥开挡在她面前的人,往前冲:“姑母,让我见姑母一面。”自从搬到这正阳宫之后,姑母名为担心她,实则上已经将她给软禁了。

每日,都有人在边上守着。一举一动都在人眼皮子底下。

太子妃一想到这里,浑身就有些发颤。更害怕的是,皇后为了看住她,居然不让她出去。

“太子妃。”请嬷嬷站在她面前,那张枯老的一张脸上,神情不变:“娘娘让您好好养着,您肚子里还有孩子,应当小心才是。”

“狗奴才。”那不咸不淡的模样,气的太子妃死死咬着牙。她转过身,狠狠地瞪了秦嬷嬷一眼:“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过来对我指手画脚。”

殿下被刺客刺杀,病重在床榻之上。她只那一日去见过一眼,这么长时间来,连正阳宫的门都没出过。

“奴才是皇后娘娘的奴才。”秦嬷嬷被骂,面上的神情却是丝毫不变,她挥手让身后的宫女上前:“这是皇后娘娘让人给您做的衣裳,太子妃试试看合不合身,晚上为祝贺娘娘有孕是要穿的。”

大红色的太子妃吉服,上面绣着雍容华贵的牡丹。放在红漆托盘之中,优雅又透着一股贵气。

太子妃瞧着,却是红了眼睛。

她大步冲出去,伸出手拼命的撕扯着裙子:“什么东西,本宫不会过去。”太子在病中生死不明,姑母这个时候却将她囚禁于此。

姑母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太子妃低头,看着裙摆上的牡丹花,整个人浑身上下开始发颤。这牡丹,是前太子喜爱的,当年,那人一袭白衣,打马在长街之上,虽是个男儿身,却犹如牡丹一般雍容华贵。

整个京都,无人不称赞太子殿下。

可八年前,太子私自下扬州,后脚,在东宫之中发现了做好的龙袍。陛下大怒,下令绞杀,这样一个犹如神仙下凡的人物这才就此陨落。

从此以后,正阳宫中再也无人敢提起牡丹二字。而她,因存着私心,在院子里年年都种上一些,但却又从不敢穿戴在身上。

这点微妙的心思,她与姑母之间心照不宣。可如今……太子妃抬起头,一双眼神之中满是惊慌害怕:“姑母到底是在筹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