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讨好)(第2/5页)

听惯了她叫自己大人,乍一听她直呼名讳,陆远的手指动了一下,好半晌才扭头看向她,当看到她身上的衣衫后,眼神猛地暗了下来:“……为何穿成这样?”

简轻语愣了愣:“不、不是你让我穿的吗?”

陆远沉默地看着她,无声反驳了她的话,简轻语顿时紧张:“难道另一套才是给我的?可那件是飞鱼服,我不敢穿……”说完顿了顿,有些犹豫地试探,“这套不好看吗?”

她是为了配合陆远‘变态’的爱好,才忍着羞穿了他的衣衫,若是不好看,岂不是败了他的兴致,让他们本就紧绷的关系雪上加霜?

一想到陆远会因此生厌,简轻语便愈发局促起来。

书房烛火昏黄,她一身过于松垮的衣衫站在灯下,暗色的锦袍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一双黑亮的眼眸如狐狸一般勾人。她的发髻因为换衣裳散了,此刻被她用一根簪子简单地挽在脑后,整个人慵懒又羞涩,像池子里被雨淋过还未盛开的荷花。

不好看吗?怎么会。

陆远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别过脸去,视线重新落在手中的公文上:“磨墨。”

简轻语怔愣一瞬,回过神后忙应了一声,挽起袖子到桌后站定,拿着墨石仔细地磨了起来,一边磨还一边在心里遗憾──

果然是不合他胃口,早知道方才就大胆一些,直接穿那套飞鱼服了,说不定他胃口大开,直接就不跟她计较了。

简轻语想着想着,忍不住叹了声气。陆远耳朵微动,唇角浮起一点不明显的弧度。

简轻语只顾着遗憾,并未注意到他的眉眼已经和缓,直到砚台里的墨都要溢出来了,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陆远似乎一次墨都没用过。

她心头一动,抬头看向他,只见他还维持方才的姿势,手里的公文还是她刚出来时翻的那页。

……上面统共就三十几个字,就算看得再慢,也该看完了吧?简轻语眼眸眯了眯,突然将墨石放下,用帕子净了净手后,试探地扶上了他的肩膀:“培之,太晚了,休息吧。”

陆远不语,却放下了手中公文。

简轻语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脸颊也飞起一抹淡淡的红,见陆远没了别的反应,便又开口说了句:“我为你宽衣,伺候你就寝吧。”

“你是谁?”陆远总算有了反应,只是看向她时眼神冷淡,像看一个陌生人。

简轻语被他的眼神惊得将手收了回来,一时间不敢轻易回答。

陆远见她不说话,眼神逐渐冷凝,面无表情地起身便要离开。

简轻语一惊,急忙抓住他的衣袖,半晌小声回答:“我是……喃喃,是、是你的女人。”

“想清楚了再答。”陆远垂眸看向她。

简轻语喉咙动了动,哑声开口:“培之,我知错了,以后一定会乖。”

说罢,她揽住陆远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浅淡的香味柔软地朝他袭来,陆远安静地站着,任由她挂在自己身上,将全部的重量都倚过来,不推开,也不配合。

“我真的错了,以为自己回了京,成了侯府的大小姐,便开始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竟连你也敢顶撞,培之,都是我的错,我已经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了代价,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和上次一样,她将重点歪向了别处,将她的背叛从蓄谋已久变成了一时冲动。

而陆远只是垂眸看着她,并未反驳她的华语。

简轻语费力地攀着他,小心翼翼地在他唇边辗转,却始终得不到想要的回应,于是眼底盈泪,楚楚可怜地对他示弱:“培之,你还在生气吗?”

陆远眼神晦暗,周身弥漫着危险的气息,明明已经情动,却还是只淡漠地看着她:“不该生气?”

“……该,”简轻语心里一虚,默默松开了抱他的手,“那现在怎么办,你要罚我吗?”

陆远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嘲讽:“诏狱八十七种刑罚,你觉得自己受得了哪种?”

简轻语脖子缩了缩,可怜地看着他:“哪一种都受不了,我膝盖还疼着呢,不能受刑了。”

陆远眉头微蹙:“南山寺受的伤?”

“嗯,还没好全,”简轻语说着,看到他眼底的不悦,顿时又扑进了他怀中,“好像又疼了,培之救我。”

说着又疼了,语调却比先前轻松得多,显然是装的。陆远冷笑一声:“没脸没皮。”

今日不把他哄好,明日就要被人踩在脚下,被陆远一人欺负,总好过被外头千万人欺负。简轻语想着,索性豁出去了,抱着他的腰一本正经地讨饶:“培之,我真的知错了。”

“是知错,还是走投无路,你心里清楚,对我是恨是爱,你心里也清楚。”陆远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向憩室走去。

简轻语被他看得周身一凉,咬着唇跟了进去,然后就注意到床边的桌柜中,似乎放着一套女子的衣裙。

她:“……”难怪陆远方才会问她为什么穿成这样。

简轻语顿时臊得脸红,匆匆别开脸假装没发现衣裙,小步跑着来到陆远面前。

见陆远没有赶她走,便鼓起勇气上前,温顺地为他宽衣。陆远安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叫人看不出情绪,简轻语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索性也不猜了,待他躺下后便去吹熄烛火,然后摸着黑回到憩室,在他身侧躺下。

憩室的床很窄,一个人用正好,多出一人后便显得拥挤了。简轻语却觉得很合适,躺下后直接钻进了他的怀中,察觉到他要推开自己忙小声道:“要掉下去了。”

陆远冷漠:“那又如何?”

简轻语撇了撇嘴,八爪鱼一般缠紧了他:“大人一个人睡会孤单的。”

陆远冷嗤一声,倒没有再推开她,沉稳均匀的呼吸仿佛已经睡着。

然而睡没睡着,简轻语比谁都清楚,毕竟贴得这样紧,什么反应能瞒得过她?

憩室里静悄悄的,连两个人呼吸交融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简轻语已经许久没有像这样离他这般近,不论是对他雪木一般凌冽的气息,还是对他温度过高的坚实怀抱,都十分地不适应。

但她很好地掩饰了这种不适应,在冷静片刻后,小手攀上了他的脖子。

陆远警告:“简喃喃。”

每次他生气,都会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自己,每次简轻语都会收敛许多,但这次非但没有,反而变得愈发胆大,竟敢直接将手伸进了被子,陆远猛地绷紧了身体。

“你越来越放肆。”陆远哑着嗓子警告。

黑暗中,简轻语偷偷扬起唇角,趁他不注意在他心口印上一吻:“喃喃只对陆大人放肆。”

她还从未在床上叫过他陆大人,就像是猎物对猎人不自量力的挑衅,下一瞬,憩室中响起布帛撕裂的声音,简轻语只觉身上一凉,接着手腕被扣在了床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