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还要隐瞒?...)(第2/3页)

简轻语松了一口气,同他走了一段后便转身回房了。

如陆远所说,这一晚他没有再来。

这还是她回京之后,第一个没见到陆远的夜,一时的不适应、以及沉甸甸的肚子,都让她难以入眠。简轻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不断闪过自己与陆远这段日子的点滴,越想心情便越沉重。

就这么辗转到天亮,她便立刻起床了。

半个时辰后,简震坐着侯府的马车,大摇大摆地出了侯府。马车做贼心虚一般,马不停蹄地往前跑,一直跑到离侯府极远的地方,才逐渐慢了下来。

马车里,简震看着撬装之后的简轻语,低声问:“大姐,我们现在去哪?”

“先去一趟锦衣卫的府衙。”简轻语缓声道。

简震点了点头,吩咐车夫往前走,二人不一会儿便到了府衙。

简轻语掀开车帘往外看,只看到昔日森严的府衙牌匾,此刻蒙上了一层灰,值守的锦衣卫也神色恹恹,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不一会儿,季阳从里头出来,简轻语赶紧将车帘放下来点,本以为又要像之前一样被发现了,结果季阳只是在门口张望一圈,似乎在等什么人,没等到便木着脸回去了。

她心中微沉,放下车帘后示意马车离开。

马车继续往前走,简震这才开口:“大姐,昨晚我们见面之后,我又出门了一趟,特意叫来我那些朋友打听,发现跟父亲说的不太一样。”

简轻语抬眸:“什么不太一样?”

“父亲不是说圣上依然重用锦衣卫么,可我那几个朋友却说,圣上如今真正重视的是东厂,锦衣卫的很多差事都交给东厂了,”简震说完直皱眉头,“我最近一直被母亲逼着读书,所以没怎么出去,这么大的事不知道也正常,可父亲日日上朝,怎么也不知道?”

简轻语扯了一下唇角:“大约是猜到我会找你打听吧。”

简震不解地看向她,半晌回过味来,脸色都变了:“所、所以他是因为怕你伤心……大姐,你没事吧?孩子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是他们将我想得太脆弱了,”简轻语皱起眉头,“行了,走吧。”

“去哪?”简震紧张。

简轻语冷笑一声:“还能去哪,找季阳。”

陆远说今日去办差,别管是真是假,这个时候去陆府想来是找不到他的,就只能去找还在府衙的季阳了。

简震连忙点头答应。

一刻钟后,马车重新回到了府衙,只是这一次没有像先前一样躲在角落,而是停在了正门口。

季阳听说简震来找自己时先是一懵,接着赶紧跑出去,一看到马车前的简震,当即抓住了他的领子:“突然跑来干嘛?是不是简轻语出什么事了?!”

“没没有,”简震对锦衣卫还是有阴影,吓得赶紧指了指马车,“是我大姐找你。”

季阳一愣:“谁?”

“我大姐。”简震认真回答。

季阳迟钝半晌,默默扭头就走,刚走出几步,马车里传出简轻语幽幽的声音:“你若再往前一步,我就从马车上跳下去。”

“……马车又不高,跳也不会怎么样。”季阳嘟囔一句,却老老实实地停下了。

“上车。”简轻语淡淡开口,简震当即将车帘掀开。

季阳嘴角抽了抽,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了。

等他坐稳之后,马车便再次跑了起来,一路上简轻语一句话都不说,季阳几次与她寒暄都失败了,最后只能找简震说话,简震还有些怕他,见状直接假装睡着,季阳无奈,只能心虚地坐着。

好在没坐太久,马车便停下了,他赶紧下马车转了一圈,这才回到车前:“这里是河边,没什么人影,有什么事下来说吧,别总在马车里闷着。”

说罢,讨好地伸出手去扶。

简轻语扫了他一眼,扶着他的胳膊下了马车,简震跟在她后面正要下来,就听到她缓声开口:“突然想吃糖炒栗子,这个季节也不知有没有。”

简震愣了一下,急忙点头:“有的有的,城北有家铺子每日都炒,我现在去给你买?”

“多谢震儿。”简轻语对他温柔一笑。

简震当即高兴起来,无视季阳求救的眼神,直接叫车夫带自己离开了。

简震一走,河边就只剩下季阳和简轻语两个人了,简轻语依然不说话,最后还是季阳受不了了,木着脸主动开口:“你既然都找到府衙来了,想必很多事都知道了吧。”

简轻语扫了他一眼:“所以锦衣卫当真要被东厂代替了?”

“东厂?”季阳嘁了一声,“一群阉人,宫里斗一斗还算可以,出了宫门办事,与锦衣卫可差远了,想代替我们还没那么容易。”

“怎么说?”简轻语又问。

季阳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简轻语眯起眼眸:“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瞒我?”

季阳面露挣扎,半晌咬了咬牙直说了:“这几日我们给东厂使了些绊子,要么提前将他们的差事办完,要么是将他们的差事暗中搅黄,相信圣上已然知道,他东厂的能力有多差了。”

简轻语愣了一下,眉头猛地皱起:“这是谁想出的主意。”

“大人,”季阳说完停顿一瞬,“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怕此行败露……”

“圣上又不是傻子,东厂连连失利,你们锦衣卫又处处抢功,司马昭之心都摆在了脸上,圣上怎么可能不知道!”简轻语不悦,“陆远是锦衣卫之首,圣上若是因此怪罪,恐怕也只会降罪于他!”

季阳第一次见她这么严肃,不由得瑟缩一瞬,才梗着脖子继续道,“我知道,大人也料到了,所以此事他全程没有参与,是锦衣卫全体去做,圣上即便想罚他,也找不到理由,最后刑罚还是落在所有锦衣卫身上,”

说罢,他停了一瞬,“但是大人说了,法不责众,尤其是在圣上发现、这个‘众’是一把无法舍弃的刀时,更不会同我们较真,最后只能高高举起低低放下,然后接着重用锦衣卫。”

他之前也担心过圣上会对大人不利,但听完大人的分析之后,很快就被说服了。

“大人说大人说,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圣上想罚谁,还需要理由?”简轻语气得直哆嗦,“没错,你们证明了自己是最锋利的刀,可你们在证明的同时,也在违抗圣上的旨意,你们说陆远没有参与,也要看圣上信不信,若他信了,只会觉得陆远无用,连你们都管不住,若是不信,便会认定陆远欺君抗旨,你说陆远最终会是什么下场?”

无论信与不信,陆远都注定是被牺牲的那个。他分明是想用自己的命,换锦衣卫所有人未来几十年的荣宠与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