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5页)

张幼双在厨房里喊:“你把他抱起来走走!”

吴朋义与怀里这幼崽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天,试探性地跑起来走了一圈儿。

那长长的眼睫一颤,还挂着眼泪珠子,猫儿眼红通通的,却真的不哭了。

小崽子皮肤白,眼睛大,睫毛又长又翘,头发又黑又硬,发量惊人,颜值无可挑剔,妥妥的男神预备役。

就是都三岁多了还不会说话,张幼双和吴朋义都疑心他是个哑巴。

“别说,你这儿子长得还挺俊俏。”

“是吧?”张幼双在厨房里听见了,傻乎乎直乐。

吴朋义昂起下巴,趾高气扬地说:“就是没我好看。”

张幼双叉着腰:“和小孩比美你无不无耻?”

吴朋义逗弄了一会儿张衍,神情突然沉重了下来:“衍儿还不会说话吗?”

“没呢。”

吴朋义不可置信地问:“你就不急?”

张衍出生之后,这个二逼富二代似乎为自己空虚的精神生活找到了新的乐趣,日益沉迷于各色育儿宝典之中,其热情堪比在玩什么模拟人生之类的捏人小游戏。

这寻常人家的小孩儿四五个月就会咿咿呀呀了吧,张衍这都三岁多了怎么还没个动静?

张幼双把饭菜都端上了桌,顺手在围巾上擦了擦,接过了张衍抱到怀里。

“急什么。”张幼双没心没肺地表示,“生都生了难不成还丢了吗?”

吴朋义一阵无言,憋了良久,这才憋出来一句“我靠”!

和张幼双待久了,虽不知道这“我靠”和“你妹”还有“卧槽”究竟是何用意,但说起来竟然还莫名上瘾。

张幼双哄小屁孩儿似的,往吴朋义手上塞了一双筷子。

“吃饭了吃饭了。”

吴朋义眼角抽搐地看着张幼双舀了一勺炖鸡蛋,摁到了饭碗里,飞快搅了搅,让鸡蛋与饭米粒包裹成黏糊糊的一团,又快准狠地塞到了张衍嘴里。

张衍这回也不哭闹了,乖乖地吃起了饭,那双眼睛,眼白是鸭壳青,眼珠是棋子黑。

吴朋义一阵恶寒,收回视线,抱着自己的碗乖乖扒饭。

垂着眼睫一边夹菜,一边状似无意地问:“我说你这个月的稿子写好了没。”

张幼双一手抱孩子,一手抱碗,一脸警惕:“你果然是来催稿的!我们之间的友情呢!”

吴朋义一脸淡定:“被我大哥吃了。”

可能今天这菜还颇为对这位少爷的胃口,酒足饭饱之后,吴朋义大手一挥,哼了一声,十分傲娇地又宽限了她几天。

张幼双分外感动,亲自将这位小少爷送到了门边,用力挥手告别,结果一转头就和出来倒水的何夏兰撞了个正着。

何夏兰:……

四目相对之间,大眼瞪小眼,分外囧囧有神。

何夏兰嘴角一抽,望了眼走远的吴朋义,又看了眼张幼双。

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能说她已经习惯了么。

这张娘子人倒是挺好相处的,就是略不自爱了点儿。

回家里,何夏兰还有点儿耿耿于怀。

无他,主要是心疼孩子。

“唉,你说衍儿这多俊俏的孩子,怎么生下来就是个痴儿呢。”

“我听说这些姑娘年轻的时候吃那些药啊,吃坏了身子,否则这得多灵秀一个孩子。”

祝成业知她脾性,坐在院子里编箩筐,头也不抬:“你啊,你这张嘴还是少说两句吧,免得让人家听见了。”

“我劝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把精力多花在保儿身上。”

何夏兰心想也的确是这么个理,也不再多话,就是心里嘀咕,张幼双哪里是个当妈的样。

家里保儿吃的胡桃肉还剩下一点儿,盘算着哪天给送过去,让衍儿补补脑。

就是这事儿还不能直来直往,得挑个含蓄委婉,又不伤张幼双自尊的法子。

所以说自己在何夏兰眼里这风流渣女形象已经洗不清了么!

张幼双在门口偏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又果断蹭蹭蹭跑回了屋。

对着这一地狼藉和坐在狼藉中的某人类幼崽,斗志昂扬地攥紧了拳。

将幼崽崽抱起,张幼双眨眨眼,无不温柔耐心地说:

“崽啊,叫声娘听听?”

张衍那黑黝黝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好像的确不是太聪明的亚子

张幼双不厌其烦,循循善诱:“niang——娘。”

张衍继续眨巴眨巴眼睛。

张幼双……

靠!她还就不信了!

张幼双同学越挫越勇,小宇宙熊熊燃烧,势必要引导张衍同学开口讲话。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这一下午基本上就交代在了这上面,而进展为:0

张幼双垂头丧气,十分惆怅。

张衍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似乎不懂她为什么这么惆怅,想了想,果断拿起地上的拨浪鼓递给了她。

张幼双吃了一惊:“给、给我的?”

张衍把拨浪鼓往她手里一塞。

张幼双瞬间泪目,大为愧疚,果断一把扯过了张衍一顿凶残的狂吸猛亲。

张衍也不挣扎,乖乖地任由她揉捏。

这小崽子打小就乖巧,就是黏她,离了她就嗷嗷哭。其余时候都迷之冷静从容。

可能是有点儿嫌脏,张幼双刚把他放下,他自己拽着袖口擦了把脸上的口水印子,蹬蹬蹬自己跑去玩自己的。

张幼双叹了口气。

怎么别的小说女主带球跑画风都是什么“天才宝贝,总裁爹地,俏妈咪”,到她这儿就成了这个神奇的画风。

……总不会是当初吃打胎药真把脑子给吃坏了吧!!

没片刻,张衍又蹬蹬蹬跑回来了。

张衍出生的时候却缺斤少两的,身子骨偏弱,走的是纤细精致挂。

发量惊人,乌黑的头发被张幼双梳了个短款的妹妹头,齐刘海。

由于尚且稚嫩,眼型还是圆圆的猫眼儿,眼角微微向上翘起,颇有些沉稳凌厉的气势。

小孩儿皮肤雪一样的白,眼睛黑,睁着眼睛看着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张幼双:“要吐?”

张衍轻轻地“嗯”了一声。

张幼双立刻认命地去给他端痰盂。

张衍他身子虚,刚出生的时候像只猫儿似的,又瘦又小,肠胃不好不是拉就是吐。

张幼双她第一次带孩子又没经验,又没沈兰碧女士在身边儿帮衬,好在有何夏兰嘴硬心软地帮着指导,故而,虽然何夏兰女士对她的生活作风颇有微词,张幼双也全然当作不知道。

她其实真的算不上个多负责的妈,沈兰碧女士和张廷芳先生都是高知分子,张幼双她打小家庭就优渥,人也比较聪明,可以说从小就泡在蜜罐子里长大,二十好几了,还每天丢三落四,天天被沈兰碧女士戳着脑门儿数落。

有时候她坐在桌子前埋头写了一天的稿子,等想起来,张衍已经又拉又吐到一摇篮都是各种秽物,张幼双愧疚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颤巍巍得像拎猫儿似地把他拎起来,小崽子都拉虚脱了,提都提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