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3页)

两人又嘀嘀咕咕,唧唧歪歪了半天。

对于张幼双来说,要不是沈兰碧女士不乐意,她当初就走艺考了。对于画画她还是抱有十分浓烈的热忱的。有人讨论当然也很嗨皮。

其他人面面相觑,见张幼双和唐舜梅讨论得热烈,又不好意思上前打搅。

这个时候唐舜梅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咳咳……

颇有些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画纸是收了回来。

恨不得提起张幼双再抖三抖,抖落出点儿干货出来。

“好了。”唐舜梅一手虚虚握拳,抵在下巴上,环顾了一圈四周,“咳……我与这位……这位……”

“呃……张。”张幼双善意提醒。

“咳!我与这位张娘子相谈甚欢!今日就见这位张娘子了。”

还好唐触触还意识到“男女有别”这件事儿,目光一瞥,朝吴朋义招招手说,“那个,你,和张娘子一块儿的吧,也进来。”

他言语里的逐客之意已然十分明显,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好像在说:都识趣点儿,今天就不接客了。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什么反应,留宝晋堂的管事错愕地怔在原地,唐舜梅招招手,再次叫那两小童送客。

在众人瞩目的视线中,张幼双和吴朋义光荣至极地被奉为了座上宾,迎进了那间草庐内。

哗——

门帘扬起又落下。

张幼双、吴朋义、唐舜梅三个人团坐在桌前。

唐舜梅往椅子后面儿一靠,笑盈盈地扫了张幼双和吴朋义两眼。

“行了,人都走了,你俩可以说出你的要求了。”

这个时候,张幼双和吴朋义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齐齐站起身,躬身行礼:“我想请唐相公替我们书坊新出的话本画插画!”

……

一杯茶的功夫后,唐舜梅若有所思地看着张幼双和吴朋义。

“你是说,你和你家里人闹翻了,想出来单干?”

“你是想……干出一番事业?”

唐舜梅掀起眼皮:“我看你方才画的那副观音像,完全可以自己动手画插画,为何还要来找我?”

张幼双挠挠头:“……那能一样么。”

张幼双:……一位是知名聚聚,一位是不知名的小透明,流量那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啊。

唐舜梅摸了摸下巴:“嗯……你俩的意思是想借我的名气?”

“拿过来吧。”

“咦???”张幼双和吴朋义“刷”地齐齐抬眼,纯洁脸,茫然眼。

唐舜梅对天翻了个大白眼:“文稿。”

“给我点儿时间,我先看看你这文稿写得都是些什么。”

那两个小童将人打发走后,去而复返,又将张幼双和吴朋义请到了外间。

唐舜梅在屋里头翻看着文稿,没忘伸头喊了一句:“我看文稿的时候,你就把你知道的那些画技上的东西都写下来。”

张幼双囧囧有神,只觉得唐触触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你可能小赚,但我永远不亏。

合作嘛,就是你来我往,摆出双方的利用价值的。

张幼双叹了口气,认命地坐了下来,继续奋笔疾书。

吴朋义站在她旁边若有所思地看:“你别都写出来了。”

张幼双深有同感:“写一半留一半,方便日后合作么?”

虽然吴少年平常不着调了点儿,爱玩了点儿,但还是有点儿商业头脑的。

不知写了多久,张幼双抬头朝外面望了一眼,天色都暗了下来,天际霞光大盛,一轮红日西坠。

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又扭了扭脖子。

唐舜梅这才突然推开里屋的门,走了进来。

他脚步急促,手里拿着那叠文稿,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熠熠生辉。

目光定定地落在张幼双脸上,薄唇轻启。

“你写的?写得不错,这个活儿,我接了。”

吴朋义先是一喜,很快,联想到个残酷的现实,小脸又是微不可察地一白,忙整理神色,颇为正经唬人地又行了一礼:“唐相公见谅,唐相公的润笔费……”

唐触触“嗤”地笑了一声,直接打断了他,十分张狂的模样。

“我若想要钱,今日只管把那些人都放进来就是!”

瞬间,张幼双和吴朋义被唐触触这视金钱如粪土的高贵品格给震住了!

“又会画画,又会写话本。”唐舜梅望向张幼双,尾音微微翘起,“嗯~哪儿冒出来的?”

穿来的。

张幼双险些脱口而出。

想了想,摸出了袖子里那一直没用得上的玉佩,斟酌着说:“实不相瞒,其实是我认识的一位前辈推荐我过来的。”

“前辈?”唐舜梅接过玉佩,目光下意识地懒懒扫了一眼。

突然间,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腾”地坐直了,视线死死地盯住了手里的玉佩。

带得椅子哐当作响,张幼双和吴朋义二脸懵逼。

这玉佩有什么古怪么?

张幼双惊讶,她隐约猜到那位不知名的巨巨可能认识唐触触,可没想到唐舜梅的反应居然这么剧烈。

唐舜梅几乎是凑到了她面前,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面色十分古怪:“你的一位前辈??!”

这小妞的一位前辈……是俞峻??

言语几乎已经无法描述这小妞三番两次带给自己的震动了,看着张幼双视若寻常般地就把这块玉佩给掏出来了,唐舜梅嘴角一抽。

她真知道她手里拿的是什么吗?!

这块玉印是俞峻的私印,他经手过的,这块玉印所摁过的,俱都是能决定整个大梁国家机器运行的案牍公文。

张幼双惊愕中带着点儿迷茫,下意识地说:“不太熟……算么?”

唐舜梅眉心跳动了两下。

不太熟还能把这块私密的玉印给你?你知道这块玉印当初有多少人想要么?

……他才不承认他也想要呢!

那一瞬间,唐舜梅很想说什么,临到口又憋住了,憋得十分艰难,将那玉佩还给了她。

没听说俞危甫来了越县啊……这小妞和俞危甫究竟是个什么关系还值得探究……他还没看过这玉女什么时候和哪个姑娘走得近过。

唐舜梅他对俞峻的了解就是“孤峭”这两个字,踽踽独行,遗世独立。

就像剥橘子,剥开那层冷峻的“橘子皮”,下面是“平易近人几乎温和”的性子,克制守礼的“橘肉”,而再往下破开“橘肉”,却又沉而涩的内里,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孤僻了。

许是过去的经历使然,他没几个交心的朋友,似乎也不多交付信任与真心。

他既然没透露出半点儿风声,十有八九也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倒很合他性格。

唐舜梅翘着二郎腿,皱着眉摩挲了下巴。

这位是个标准的实干主义,总感觉……俞峻他隐姓埋名,是想要弄出点儿什么动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