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生不行(第2/3页)

“我都说了,我代替我哥来鏖兀玩嘛,鏖兀好玩。”阮久一口吃下一个点心,“我哥可是你的得意门生,你舍得让他过来?”

能言善辩、文思泉涌的刘老先生吵不过他,最后小孩子似的拍着桌子道:“你……你不许进我的房子!”

“好嘛。”阮久拍拍手上的点心屑,站起来,招呼乌兰和格图鲁,“走,我们出去玩。”

他离开之后,赫连诛才问:“老师,您之前……”

刘老先生拍拍他的肩,叹气摇头:“唉,娶了个‘小恶魔’,你可怎么办啊?”

赫连诛露出两颗犬牙:“我觉得很可爱呀。”

刘老先生哽住,小书童会意,连忙顺着他的意思,问道:“先生,这位‘小恶魔’对您,造成的是身体伤害,还是精神伤害?”

“都有!”刘老先生摸了摸自己头顶稀疏的白发,“看到这个没有,这就是他给我带来的后遗症。有一天中午,我好好地午睡着呢,他倒好,跑过来,把我的胡子全给剔了。”

赫连诛道:“可是老师的胡子并没有变少。”

“这件事情影响到我的头发了,我的头发都不敢长出来了。”刘老先生万分笃定。

“啊?”赫连诛表示不解。

小书童连忙又问:“先生,那精神伤害呢?”

“你能想象——”刘老先生随手从案上拿起一本书,翻开一页,“就这句话,‘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他能有五百个问题问我。”

刘老先生开始模仿小时候的阮久:“‘老师,鲲是什么呀?’”

“我说:‘往下读就知道了’。”

“‘老师,鲲到底有多大呀?几千里是几千里?一千里和九千里差得很多呢,书上怎么不讲清楚啊?’”

“‘老师,鲲好吃吗?’”

“这是我一个破教书的能够回答的问题吗?我答不出,他就跟阮老爷说我教的不好。” 刘老先生抱头,“有一阵子,我这耳朵旁边就嗡嗡嗡地响啊,他一刻不停地问我这些问题,我连做梦都梦见他在问问题啊。”

小书童很配合地倒吸一口凉气:“好可怕啊!”

赫连诛却没有他这样大的反应:“好可爱啊!”

*

这时阮久也正和乌兰他们讲小时候的求学经历。

他趴在马背上:“我不就是问题多了一点嘛,他就特别不高兴,有问题本来就应该问先生的,对吧?”

乌兰牵着马,在草地上走,点了点头:“王后说的对!”

格图鲁如往常一般附和:“对!”

“他之前的胡子有这么长,站起来的时候,胡子还老是弄到我的脸,很难受的,我就找了一个中午把他的胡子剃掉了。而且我都问过他了。”

“王后是怎么问的?”

“我说:‘老师,我要把你的胡子剃掉,如果你不同意,你就摇一下头。’他没有摇头,我就动手了呀。而且我给他剃胡子的时候,他还舒服得睡着了。”

“王后做的对!”

“对!”

阮久瘪了瘪嘴:“我也觉得我做的没错。但是因为胡子的事情,我还被我爹打了一顿,丢去跪书房。”

涉及阮老爷,乌兰就不敢肆意评判了。

“等我再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我的老师就看上我哥了。”阮久捏紧拳头,“我知道我哥比我聪明,但是他也不能这样对我吧?要不是我哥要带着我听讲,他肯定早就不想教我了。”

“太过分了!”

“过分!”

阮久从马背上跳下来,坐在草地上。

不远处那个不知道姓名的男人正在放羊,他看不见,便把手搭在羊身上,跟着羊走。

阮久看着觉得有意思,笑了一下,起身就要回去:“我帮他放另一只羊。”

*

等刘老先生发现的时候,阮久已经打开羊圈,把他的羊给牵走了。

“乖乖,跟我走。”

刘老先生趴在窗台上怒吼:“你给我回来!”

阮久已经赶着羊跑了。

他追着羊,乌兰和格图鲁追着他。

那只羊撒开蹄子就跑到自己同伴的身边,男人看了羊一眼,又看了阮久一眼。

阮久大声对他说:“你放这只,我放这只。”

男人只是点了点头。

和男人放羊不同,阮久热衷于“替羊做主”。

“这里的草好吃,你过来吃这里的。”

乌兰小心提醒道:“王后,羊自己知道的。”

“它不知道。”阮久走过去,踩了踩自己看中的那片草地,“看这些草,多么肥美……”

阮久忽然觉得自己踩中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抬起脚,哽住了。

“为什么这里会有牛屎啊?”

阮久嚎了一嗓子,保持着原有动作不敢动。

他捂着鼻子,气得要吐,喊了一声:“乌兰!”

乌兰抿着唇,只能藏起脸上的笑意:“王后回去洗洗吧。”

阮久一伸手:“拿刀来,我要把我的脚砍了。”

“这可不行。”

“那我就不走了。”阮久耍赖,“我不要拖着这个东西走。”

乌兰叹了口气,只能和格图鲁一起,把他抬起来:“那只好这样了。”

阮久被抬回去的时候,刘老先生的笑声几乎要把屋顶给掀翻。

“你也有今天。”

阮久坐在院子里的水缸边,捏起自己刚脱下来的鞋袜,就要甩过去。

他丢开鞋袜,气得要哭:“臭死了!”

一院子的人都忍着笑哄他。

“没关系的,已经洗得很干净了。”

“就是,王后,咱们都没闻到味道了。”

“不会跟别人说的。”

只有赫连诛看起来有一点儿真诚。

“软啾,我回去给你摘雪莲花泡脚。”

却不想阮久并不是很领情。

“那你是觉得我的脚臭了?”

“没有啊。”

“我要先回去了。”阮久拖着“受伤”的脚走出院子,乌兰和格图鲁正劝他,不用跛着脚走。

赫连诛看看他,再看看刘老先生,最后道:“老师,那学生先行告退。”

刘老先生有些无语:“今天就到这里了?”

“嗯,明日加倍补上。”赫连诛道,“我回去把书看完。”

赫连诛再行了个礼,转身就要走,才走到门前,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又回来了。

“学生还有一件事情请教。”

“你说。”刘老先生淡淡道。

“学生想问,软啾到底什么时候能有小孩子啊?”

刘老先生表情呆滞:“什么?”

原来喜欢问烂七八糟的问题的症状是会传染的。

他引以为傲的少年学生,只是去成了个亲,就被阮久给传染了。

赫连诛一本正经地把问题详细说完,刘老先生的脸已经不能看了。

“你……”刘老先生十分愤怒,“你现在应当以学业为重,怎么能够沉湎于这种事情?况且,阮久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