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19

于思远家的玄关和厨房只有一墙之隔,还好死不死,因为他偏好西餐的缘故,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没有门。

正在接吻的两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扭头,就看到一个女人正站在门口,满脸错愕地看着他们。这时候于思远的手还托着纪峣的屁股,纪峣的腿还环在于思远的腰上。

于思远:“……”

纪峣:“……”

女人:“……”

这特么——

纪峣忙不迭想要跳下来,然而女人的动作却更快,她打了个哈哈,举起了双手:“我是这家的保姆,有东西忘拿了而已,没事不要紧,下次一样的,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她边说边往后退,直到门口,然后转身,“砰”地合上了大门,逃之夭夭了。

纪峣已经从于思远身上下来了,他按了按太阳穴,有点头疼地问:“那个阿姨是谁?你妈?”

于思远嘴角一抽:“比那个更惨,那是我表哥的妈,我大姨。咱们完了。”

纪峣脸色陡变:“你那个你表哥十六岁尿床打电话给全家人知道的大姨?”

于思远捏着眉心:“对,就她。”

纪峣眼前一黑。

提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个典故。

之前于思远给纪峣提过,他有一个关系好到不得了的表哥,叫什么铜的,那人小时候嘴特贱,平时又爱端着,就喜欢冷不丁刺你一句,偏偏从小各方面碾压于思远,把他烦得够呛。

结果他表哥长到十六,终于被趁着大年夜,让一家子看不惯他臭德行的老老少少联合起来灌了顿酒,平生第一次醉倒。

醉了就醉了,他表哥酒品好,醉了就睡了。结果好死不死,他姨妈第二天叫儿子起床时,发现人家尿床了。

他姨妈登时喜出望外,见他表哥还在熟睡,门一关头一扭,对着醉倒在客厅餐桌睡得横七竖八的一众熊蛋扯了一嗓子:“我儿子尿床了!”

——所以全家人都知道了。

经过这件事,他表哥那张面皮算是被揭下来踩了又踩,再也没办法在家里端着那副让人恨得牙痒的装逼样了。

纪峣当时听得笑得脸都裂了,问你表哥是多欠揍啊他妈都看不惯要整他,于思远听了深沉脸,然后问了他一个问题:“知道世界上哪两种人最欠揍么?”

纪峣笑着摇头。

于思远比了两根手指头:“第一种是嘴贱的,比如你发小;第二种是装逼的,比如我表哥。”

纪峣叹服。

再说回现在,纪峣被于思远一提醒,又想起了这位姨母的赫赫功绩,顿时有点不淡定了,他下意识拽住了于思远的衣角,难得有点慌张:“你要不要给她打电话,求她帮你瞒着你爸妈?”

他这时候乱了心神,压根没想起来,于思远那姨妈,撞见他们俩的好事以后,说自己是保姆让他们继续这事儿。

于思远扶额,他有点头疼。事实上他很早之前就出柜了,跟纪峣稳定下来以后,也一直考虑带纪峣回家见家长,可他试探过纪峣几回,发现纪峣对出柜这件事很抵触,也就没敢跟他说,打算徐徐图之。

这次纪峣过来,他都打算趁着气氛好的时候,把人带回去了,结果他姨妈来这么一出,纪峣肯定被吓着不干了。

啧,头疼。

这边先不提,倒说于思远他姨妈一出门,当机立断地给自家妹子——也就是于思远他娘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她清了清嗓子,第一句话就是:“思远的那个谁来了!”

“那个谁”,于思远的男朋友,全家人心照不宣的you know who,你懂的。

于思远是个浪荡货,出柜这么多年一直都在酒吧里混,全家提心吊胆,担心他哪天得了艾滋。后来还是因为蒋秋桐和他关系好,透出了一点消息,于思远正儿八经地谈了一个对象,然而他藏的很好,到现在也只知道人家还是个学生。

纪峣来到H市这事,让于思远家里的微信群,炸了。一众叔伯姑婶讨论得热烈过头,于思远的手机一直在震,屏幕亮个不停,都是他家长辈在群里讨论这事,还时不时圈他一下,让他把纪峣拉进去。

不怪他们反应热烈,实在是于思远作风魔幻,把全家人都吓着了。

“……”纪峣看着于思远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那玩意从刚开始就响个不停,神情微妙。

刚才于思远安抚了半天,终于把险些炸了毛的纪峣给哄好,不过就算于思远再三保证家人很亲切,纪峣仍然不干。

开玩笑自己压根儿就没打算跟于思远处多久,去见家长那不是吃饱了撑着么!

更何况对于出柜这件事,他是真的非常忌讳。

于思远虽然做好了会被拒绝的准备,但还是有点失望,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笑着弹了下纪峣的脑袋,让纪峣不用担心,自己已经把这群烦人的长辈都拒了。

他表面上没有显露什么,但是纪峣仍旧察觉了那一丝被藏起来的失落。

纪峣啧了一声,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于思远面前,在对方双膝处跪了下去。

他这人一向条理分明,人情债,用感情还不了,就只能肉偿了。

于思远靠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正在给自己口的纪峣。大多男同志或多或少有点对这玩意儿的崇拜,以前他浪的没边那会,捧着他的东西一脸痴迷地找操的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然而纪峣不,纪峣不爱这样,尤其是跪着。

其实对于纪峣,于思远一直觉得他很矛盾。刚在一起时没觉得什么,然而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就算聚少离多,他也察觉到纪峣这人简直堪称诡异的好说话。

是个人都有习惯偏好,两个人在一起无论多投缘,总会有口味冲突的时候,而纪峣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退一步;如果遇到不能退的,比如说这次这种情况,纪峣肯定会在别的地方给他补偿。

有求必应,予取予求。

他曾开玩笑对纪峣说我们是剖成两半的玉珏,正好天生一对的。这话说的于思远自己都差点信了,然而人和玉到底不同,哪来那么多严丝合缝?

纪峣埋着头,正专心致志,因此错过了于思远脸上,那隐隐带着点自嘲的神色。

他认真注视着纪峣微微皱起的眉头,最终还是将对方一把拉起,压倒在了沙发上。

纪峣很久都没开荤,几乎浑身上下都发着痒,于思远这结结实实地一顿肉,几乎让他的骨头都轻了。

完事后,纪峣枕着于思远的腹肌,把玩对方的手指。于思远低低笑了笑,反手搔了下他的手心。老司机的开车本领简直不用说,哪怕不摸方向盘不踩油门,也能发动引擎挂个档。

纪峣不敢再玩,怕又被撩出火,开玩笑今天才放假的第一天,他可不想一直呆在床上。于是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我一直没敢问,你身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