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Chap.68

毫无悬念的,纪峣这一次的爬床计划,仍旧以失败而告终。他对此颇为不忿——因为他是看到温霖的眼泪之后,感到莫名难过,一时心软主动放弃的。怏怏回到卧室,温霖还睡得正香,直到第二天一早,温霖连泪水都早就干透,就更没有半点踪迹了。

纪峣想到昨晚自己灰溜溜回房睡觉,放着温霖一个大活人没用,反倒让按摩棒搞了自己一晚上,就觉得很气。

他故意问对方:“你昨晚梦到什么了?居然笑得那么开心。”

“是么?”温霖摸了摸脸,困惑道,“我只记得,那是一个让我很难过,又很欢喜的梦。”

纪峣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他们中午去吃了一家闻名遐迩的德国餐厅,纪峣点完菜后仍旧是满脸的我是谁我在哪:“我们为什么要特地来美国,去吃一家德国菜?”

德国人的餐桌上难道不是只有土豆、香肠和啤酒么?

温霖对这肤浅的评论不予置评,他笑眯眯地加了一道菜后,才对纪峣解释:“因为一个特色菜。”

纪峣怀疑地看着他,然后妥协了:“好吧,相信你的品味——一会儿我尝尝。”

温霖欣然点头。

这家餐厅确实风味独特,对纪峣来说不算很好吃,但足够新鲜,算是换了个口味。等到那道特色菜上来以后,温霖挥退了准备替他们服务的服务生,很殷切地亲自切了几片熏肉,沾了沾配在一旁的特色酱汁,喂给了纪峣。

纪峣毫无防备地张嘴,他十分信任温霖,就这么将肉片全部送入口中。

然后。

“……呕!!!!!!”

他发出惊天动地的呛咳,引得整个餐厅的食客纷纷侧目。温霖秒换焦急脸,一边替纪峣拍背一边对周围道歉。

食客们耸了耸肩,回头继续聊天进食。

纪峣瞪着温霖,一边咳嗽一边压低声音问:“这特么……咳咳咳……是什么酱!怎么……咳……那么难吃!?他妈……又苦又辣!”

温霖眼睛一弯:“德国一个少数民族的特色菜,酱汁是什么我不知道,但肉是什么我倒是晓得。”

纪峣:“……”

他默默看着温霖的笑脸,没吭声,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温霖声音轻快地说:“是畜类的内脏——至于是哪个部分,为了让你有一个好心情,我还是不说了吧。”

纪峣:“!!!!”

他冲到洗手间,哇地吐出来了。

纪峣从小就挑食,等长大以后好了不少,可唯独内脏仍旧不吃不吃,死也不吃,尤其是特定动物特定部位的内脏,他沾一点就想吐。这点不止纪、张两家知道,凡是跟他吃过饭的人,几乎都知道。

温霖那厮就是故意的!

成功整到纪峣,温霖浑身上下都是一个大写的神清气爽。他笑眯眯地喝了口啤酒。

……纪峣真的比想象中,还要相信自己呢。

纪峣这么信任、依赖他,他自己知道么?这个人……明白自己对他几乎毫无防备么?

温霖不由叹息。

当然,作为代价,整整一个下午,温霖都在为哄纪峣开心而费尽心机,直到最后无奈妥协,答应他一起去gay吧玩,纪峣才肯露出一个笑脸来。

……温霖是真的颇为无奈。

一方面,他作为一个“还有着封建糟粕情结的前直男”,有点不大乐意让纪峣去那种乱七八糟,充满雄性荷尔蒙的地方;另一方面,温霖虽然被纪峣掰弯了,可他也只对纪峣弯,让他看一堆大老爷们——还是欧美钙片口的大老爷们凑在一起猎艳,他有点接受不来。

可是纪峣喜欢——好吧,那就去吧。

他们去的是一家当地非常有名的gay吧,由于时间还早,酒吧尚未开业,门口却已经排起了长队,都是等着开门进去玩乐的男人——呃,大部分都是男人,女人不多,星星点点,都是几个几个一起过来的。

这些男人款式也很多,有兄贵型的,有化了妆的,有穿着皮衣皮裤的,有穿着高跟鞋的……当然,大多数还是穿着打扮比较正常,看起来跟异性恋没什么区别的普通男人。

温霖觉得简直辣眼睛,干脆闭上眼,不想再看。纪峣倒是接受良好,颇为新奇地四处观望,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有不少人等得无聊,已经跟前后看顺眼的人聊起来了。站在纪峣前面的是个留了点胡子,香水味很浓的男人,他回头瞥了眼纪峣,打了个招呼:“外地人?”

纪峣还没来得及回答,温霖立马睁眼,淡淡扫了下他,眼神隐含警惕。

“原来是一对儿。”男人接收到温霖不善的目光,耸耸肩,将头转回去了。

纪峣有点尴尬,他拽了拽温霖的衣袖,小声说:“……你真的有点护食诶。”

温霖皮笑肉不笑:“亲爱的,你才发现?”

他们现在的相处越来越暧昧,除了没有确定关系和真正滚上床,已经和别的情侣差不了什么了——就在下午时,纪峣死活都不理温霖,温霖急了,一把拽着纪峣绕到一棵枫树背后,将他按在树上,给了他一个恼羞成怒的长吻,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才将人放开(去gay吧玩这个丧权辱国的条约也是这时候签订的)。

纪峣嘿嘿一笑:“要不是你来了,我还打算去看脱衣舞男的。”

温霖呵呵:“然后再打个炮?”

“对啊。”纪峣故意道,“我还没跟白种人上过床呢——黑人也是,嗯……听说他们屌很大,但是太大了的话好像会有点吓人……”

说着,还扫了眼温霖的下半身,眼神意味深长。

温霖:“……”

他一把揽住纪峣的肩膀,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纪峣,激将法不错,不过要小心到时候你屁股开花。”

纪峣微笑:“有用就好——有本事你现在就来把我操到肛漏。”

“……”温霖觉得有点手痒,他现在大概懂了,为什么张鹤总是动不动就给纪峣一个爆栗。

沉思了一会儿,温霖和纪峣打商量:“这样吧,今晚你答应我,不跟别人调情,不喝别人送你的酒,晚上回去,我就给你甜头。”

纪峣眼睛一亮:“什么甜头?”

“我今晚裸睡,全、裸。”

他一向矜持,主动在纪峣面前全、裸,其实他是有点害羞的。事实上,温霖虽然渴求纪峣的肉体,但更渴求的,是对方的灵魂。

不少人都断定,男同志之间是不可能存在柏拉图的,因为男人对性的垂涎是刻入骨髓的本能。

可温霖一直在思考,如果那样的话,不能控制身体里的兽性和本能,那么人和动物的区别又在哪里呢?

或许是他太天真、太肤浅、太不知世事,甚至有点冥顽不灵的完美主义情结作祟,然而比起勾勾手指就上床,他还是更渴望灵肉合一的身体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