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强闯 夫妻+司裕联手绝佳场面。……(第3/4页)

阿嫣抿唇,轻点了点头。

谢珽离开魏州前,她的身体已恢复了六七成,后来又调养许久,根底更胜从前。

这回的月事,想必不会疼了。

阿嫣原还为此担忧,这会儿有谢珽在身旁,就无需担忧了,只低声道:“明日寻个铺子,需准备点东西。”

“好。”谢珽点她眉心,“要买什么?”

阿嫣耳梢一红,没搭理他。

谢珽与她成婚这么久,自然猜得到,便只一笑道:“等回到陇右,可以休整两日,到时候好生沐浴睡觉,得给你补补身子。”而至于此刻,荒郊野外蛰伏藏身,他只想安静的抱着她,沉溺于这片刻温存。

哪怕只是拥抱,亦足以心生欢喜。

火光微摇,拉出两人的影子,阿嫣瞧他这几日忙着赶路未修仪容,下巴上冒出不短的轻轻胡茬,拿指腹去蹭。

谢珽任由她玩,还扎她掌心。

等徐曜打了足够几人充饥的野味回来,两人已经厮磨够了,将烤肉的柴火架子都准备齐全。

阿嫣招呼司裕来用晚饭,谢珽则先烤了两只,让徐曜拿去给望风的暗卫。

而后,边烤边吃。

这种事情,司裕是最为拿手的。

从前在外独行时,他几乎从不在客栈民宅投宿,夜里幕天席地,靠野物为食。彼时身在深渊心如死水,对食物也不甚讲究,不饿死就行。这次在剑南逛了数月,身上除了阿嫣赠的那柄弯刀,也藏了稍许烤肉用的料粉,撒上去味道极为鲜美,直令香气四溢。

阿嫣贪嘴,难免多吃一些。

谢珽也觉滋味甚好,不时讨要了洒在肉上,又问司裕接下来的打算。

少年认真烤肉,随口答他——

“送你们离开剑南,接着逛。”

“司公子倒真是闲云野鹤,自由自在。”徐曜原就觉得这少年身手出众,实为难得的人才,今日瞧见司裕诱敌时不顾一切的架势,打心眼里佩服。夸赞过后,又想起件事,“那些眼线都往陇右方向走,追兵也都跟过去了。殿下来了剑南,陆司马必定不放心,或许就在交界处。”

“那正好。”谢珽手里的肉串烤熟,随手递给阿嫣。

阿嫣接了细嚼慢咬。

谢珽另烤一串,又道:“过两日放风声出去,今日闯关的是我。”

此言一出,阿嫣和徐曜皆露诧色。

谢珽却早就想好了,“周家想拿王妃牵制河东,我们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周希远是长子,行事颇为自负,既擅自调兵,定是存了必胜之心。灰头土脸的回去,不好交代。若知道我就在剑南,必定会亲自过来。”

“殿下是想诱捕他,挟为人质?”

谢珽抬眉,“有何不可?”

“当然,当然可以!”徐曜先前只想着安然离开,没考虑太长远,听谢珽说要杀个回马枪,稍加思索后,立即笑了起来,“周希远是周守素的长子,对剑南的地势最清楚。周守素顾念长子,陇右便无后顾之忧,若不顾念,将他交到朱九手里,实在有用之极!”

说罢,跃跃欲试的道:“属下明日就递信安排!”

若还未出鹰愁关,徐曜绝不敢如此。

但如今,最难的关已经闯过来了。

再走两三日,偷摸过了下一处不算太险的关隘,便可临近剑南与陇右交界之处。

先前谢珽征伐郑獬时,剑南在旁策应助力,谢珽也让了交界处的几座城池,权当回礼。于谢珽而言,那几处城池并非咽喉要道,拿来换周家的助力不亏。于剑南而言,那算是关隘外的一道缓冲,不费兵卒便可得地得城,亦欣然接受。

那几座城池附近的山川地势,陇右自然绘得明白。

而交界之处,调派人手会方便许多。

谢珽要在那儿生事,勉强也可算地利人和,只要将周希远诱入彀中,其实颇有胜算。

商议既定,徐曜次日便让人先去安排。

谢珽则带了阿嫣,仍绕道潜藏,一路往陇右走去。

……

三日之后,众人已到了交界处的碧岭关。

这地方仍在剑南麾下,防守却颇严。

徐曜放消息时并未太刻意,而是借闯鹰愁关时的蛛丝马迹透露出去。为引周希远上钩,也没敢拖太晚。毕竟周希远也不是傻子,若等谢珽将阿嫣送回陇右后再回来布局,他稍算时日便知真假,不可能上钩。种种消息印证,与实际并无太大差别。

周希远推算之后不疑有他,因调了重兵仍未捉住阿嫣,心里恼怒之极,得知谢珽尚在剑南,立时早早过来布置。

谢珽则仍潜藏行迹。

这天晚上,众人仍宿在山中。

诸事俱已齐备,就等明日亮出锋芒较量。谢珽虽对此颇有把握,但尘埃落定之前,到底不能高枕无忧。

山洞里火光微弱,只够驱寒保暖。

阿嫣已经睡了,脑袋枕在谢珽腿上,除了拿自己的斗篷当被子,外头还盖了谢珽的半边披风,倒也不冷。

徐曜和暗卫在外巡查,时时警惕。

司裕则坐在洞口,沉默不语。

火光照在少年清隽的脸,他靠在石壁上阖了双眼,谢珽却知道他还没睡。

“司裕。”

安静的夜里,他先开口。

司裕“嗯”了一声,却没睁开眼睛。

谢珽续道:“周希远虽自负,却也不莽撞,不会轻易入彀。明日,我得亲自去,将他引入埋伏。”

“嗯。”司裕依旧没多说。

谢珽顿了下,才道:“阿嫣得有人照应,旁人我不放心。”

司裕终于睁开眼,看向了他。

渐而昏暗的火光里,两人静静看着彼此。即使不曾开口,许多事也心照不宣,譬如司裕对阿嫣异乎寻常的忠心与照顾,譬如谢珽从前故意在少年跟前表露夫妻之恩爱。都是男人,也有着同样的傲气,其实都知道对方。

司裕难免觉得诧异。

毕竟,以谢珽的性情,不可能轻易将阿嫣交到他的手里,除非有必须如此的理由。

司裕稍加思索,道:“周家没见过你,看身手罢了,我去诱敌。”

“不行!”谢珽断然拒绝。

司裕觑他,“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过他。

司裕的能耐,翻遍整个河东都未必能找到几个敌手,谢珽自问也有所不及。只不过,毕竟是在周家的地盘上闹事,哪怕他调了陆恪过来,哪怕有眼线悄然潜入协助,这事仍是极凶险的——这世间本就没有唾手可得的好事,挟持周希远有多大的好处,办事时就有多大的危险。

而这好处与危险,都归于河东。

谢珽从不盲目,清楚这招回马枪使出去,他也是火中取栗,险中求存。

他愿意为此放手一搏,哪怕可能重伤。

但凭什么把司裕扯进去呢?

谢珽摇了摇头,也不掩饰心思,只沉声道:“你已帮了大忙,不该再为河东的事赴险。我诱走周希远后,会有人接应阿嫣,你护她过关即可。倘有变故,以你之力,定能保她安然。”说话间,指腹不自觉摩挲阿嫣脸颊,不无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