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3/5页)

总而言之,羊妃是个极其宠爱儿子的母亲,伏传从她的身上,了解到有母亲的孩子多幸福。

这让伏传偶尔也会想,如果刘娘子没有死,他的人生该是怎样?

这天回来天已经黑透了。

伏传还是去羊妃那里看了一眼,羊妃也还没有休息,正在监工宫女们给伏莳做绣件。

她自己是不肯动手的,就喜欢站在宫女们身边指指点点,但凡有一针走得不对,马上就要训斥。

伏传觉得她好讨厌。

然后他就坐在门口,看着羊妃骂了半个时辰。

直到谢青鹤出来唤他:“做晚课了。”

“哦。”伏传赶忙掉头出来。

伏传进屋内做晚课,谢青鹤翻身上了屋顶,躺在龙脊之上,望着无月的星空。

这几日他俩都保持着这样的距离。若非必要,不会走得太近。一开始是伏传避开了谢青鹤,谢青鹤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两人就保持着谁也不要太近谁的距离。

谢青鹤自然会有些失落。

他一辈子光明磊落从不负人,暠县客栈却栽在了幻毒之上。

与小师弟生出了这样的隔阂,他当时也已经道歉赔罪了,事情过去这么久,小师弟突然后知后觉品出味儿来,他连低头说句“对不起,能不能宽恕我”的机会都没有。

他更担心伏传。

伏传与师父相处得不好,一心一意把“大师兄”当作偶像膜拜。

如今伏传突然懂了人事,发现自己的大师兄竟如此不堪,他心中还能有支撑么?他已经成长到了孤身一人就能撑得住整个人生和天下的地步了么?如果没有,连心中的偶像也坍塌了,他怎么办?

谢青鹤闭上眼。

屋里伏传已经做完了晚课,上床睡去了。

伏传侧身躺在床上,闭眼前,先念了三遍守心经。

念守心经文的时候,他眼前就浮现出伏传踉跄走向太液池的身影,脚下点点的血迹。

……是那样的啊。

男子之间,逆天而行,也是很惨烈的一件事了。

伏传在床上翻来翻去,把脸摁在枕头上碾了一遍又一遍。

他不想睡着。

今天才目睹了伏蒙欺负伏蔚的画面,又看见了伏蔚的惨状。

他觉得自己完全收束不了心神,一旦睡着了,肯定会出事!梦里说不得就有更奇葩的事出现。

又是这张床。

还是这个枕头。

伏传多躺一会儿,既然无心睡眠,难免又偷偷地想起了数日前的那场春梦。

他其实很想彻底忘记。

忘光了,就不会这么心猿意马了。

可守心的功夫练得太差,越是想要忘了,记得越是频繁牢固。

有时候竟然还有一点见不得光的羞耻与刺激。就如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屋子里不能点灯,大师兄也不知道躺在哪个屋顶上晒星星,他独自窝在被窝里,就可以偷偷地想一想那个梦……

梦不知所起,一开始就很奇怪。

梦里的伏传就跟羊妃一样,翘着腿歪在床上,压在他身上的也是个老头儿。

伏传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他吓得魂飞魄散,心想,乾元帝可是我血亲的祖父,这可万万不行啊!就在极力想要反抗的时候,那老头儿把住他的肩膀,把脸挪到他眼前,说:“看看我是谁?”

伏传定睛一看,竟松了口气。

——不是乾元帝。

压着自己的老头儿很眼熟,可不就是师叔么?

伏传整个人都似松软了下来,嘴里还喃喃,师叔好,师叔可以,祖父不可以。

师叔跟乾元帝咬羊妃一样,低头把他脸蛋咬了两口。

伏传突然又惊醒过来:“大师兄?”师叔就是大师兄啊!

那老头儿瞬间又换了副模样,玉容清俊,长发乌黑。那一头乌莹莹的长发从伏传身上披散下来,将他整个笼罩在黑发织成的帐幕之中。居高临下俯视着伏传的那张脸,就是伏传看着画像和记忆,美化而成的大师兄的模样。

可,对着师叔没那么心慌,看着大师兄骑在自己身上,伏传就心慌得不行,觉得特别羞耻。

大师兄低头咬他的脸颊,他觉得有点刺痛,呆呆地看着大师兄。

大师兄说:“乖乖让师哥咬。”

伏传满脑子懵逼。咬就能生小孩么?哦,这个……也不都是为了生小孩。

但是,大师兄为什么要咬我啊?咬我很舒服么?饮食男女四个字,居然真的是同一个意思?

大师兄就露出了乾元帝那样色眯眯的表情,伏传心里竟然想,大师兄色起来可比乾元帝顺眼多了呀。若是大师兄要我给他咬几下,嗯,他就是咬我的脖子,我也让他咬……

直到大师兄伸手到被子底下,要脱他的裤子,他才大惊失色:“我没有那个……”

乾元帝和羊妃可以敦伦,因为羊妃是女人。

他是个男人,除了让大师兄咬几下,接下来怎么办?办不了了!

然后,大师兄摸了他一下,说:“可以办。你是小师妹。”

伏传大吃一惊,爬起来看自己腿间,愕然发现自己的小唧唧不见了,变成平平的一片。

他一边惊叹原来女人就是这样啊,就跟男子小腹一模一样么,只是没有唧唧……一边又心慌地发现:“原来我是小师妹吗?”

大师兄解释说:“你本就是个女儿身,为了让你顺利拜入师门,替刘娘子和扈水宫报仇,我与你母亲约定将你女扮男装,假托是个男孩。你本该是我的小师妹。”

伏传心中失落极了:“我怎么会是小师妹呢。我明明是小师弟啊。”

大师兄垂下的黑发撩在伏传肩头脸上,弄得伏传有些痒痒,又觉得浑身上下都很热。

“你不愿与我敦伦么?”大师兄问。

伏传楞了一下,看着大师兄的脸,羞涩地点点头:“那我……就当小师妹吧。”

……

我可真是蠢死的吧!

伏传那被子捂住自己的脸,想起自己那个荒诞滑稽的春梦,都恨不得搓死自己。

关键是他明明对那事半懂不懂的,梦里居然也能理直气壮地圆了过去。

他就成了自己脑补的“小师妹”,跟大师兄在床上滚来滚去,被大师兄咬得眼泪汪汪,还不住点头说我可以的,没事儿,你随便咬我!他还搂着大师兄的脖子,说要给大师兄生孩子。

……梦里的他,坚信自己跟大师兄睡在一起,马上就会生个孩子出来了。

现在他弄明白了。

男人之间,就是那样做的。

想起大师兄垂下的长发,火热的胸膛,伏传忍不住掐自己的虎口。

伏传,你是疯了吗?!

……

谢青鹤一直都听着屋内的动静。

白天才看了伏蒙对伏蔚做的丑事,怕伏传想入非非,谢青鹤今夜由其守得紧。

明知道伏传应该还没有睡着,可他这样翻来翻去,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谢青鹤犹豫片刻,还是从宫室龙脊上翻了下来,轻轻推门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