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完结章上(激动的不止林晚照一人,可)

激动的不止林晚照一人, 可多人都可激动了,开幕式结束,大家的话题也都是围绕着开幕式来的。

低调内敛的林晨阳和不擅言辞的林晚照兄妹就是在心里激动, 脸上稍稍露出些骄傲昂扬的神色。

如有意识调节自己性格的林特就是摸着自己胸口啾啾,“姥姥,我可太激动了!唉哟,姥姥,这场面,我觉着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这心, 怦怦怦的!在场内的时候,我都哭了!”

方红深有同感,“我也是我也是!你说我平时也不这样,就是见着那场面就觉着,特别感动!哎, 真不容易啊!咱们国家可太不容易了!”

林特很自然就跟大舅姥姥聊了起来,“是啊,这场面!真宏大!”

大舅姥姥方红,“可不是么!你看那表演……”

俩人一直谈论到家门口儿, 然后,林特回家还跟姥姥叨叨半宿, 她简直太激动了。

接下来一个月,祖孙俩就都把时间投入到看比赛的日程中去了。买到票的赛事就去看现场, 买不到票的, 林特就在家里炸一大盘子炸鸡,准备很多零食, 和姥姥一起在空调屋里看直播。

有时,林特觉着像做梦一样。

小时候她还曾经馋过那些吃得起肯德基的孩子, 觉着炸鸡可高贵了,那是有钱的小孩儿、受重视的小孩儿才能吃的东西。她从未想过能过现在的日子。

这么安心随意的坐沙发上,想靠就靠,想歪就歪,坐得累了,她跟姥姥,还一人一个长沙发躺一躺。

茶几上有炸鸡腿、炸鸡翅、冰冰的柠檬水、薯片、瓜子、各种零嘴儿。

梦里都没有的好日子。

其实,林晚照跟林特都是对运动很一般的人,但是,真的看一场奥运就能明白什么是运动的魅力。

以前也有别的国家的奥运会,林晚照也在电视上看过直播,但就是没有家门口奥运会的这种感觉。

不只是林家,也不只是一家两家,似乎整座城,整个国家都因为这场运动会而有一种微微的兴奋感。

这是林晚照第一次对国家这个概念产生清晰的认知。

以往都是闷头过自己日子,她生命的绝大部分时间就是在老家在A市,哪怕曾经出国旅游,哪怕每天都会看新闻联播,林晚照关注的依旧是某个新闻某个事件,最多感慨一下国外的不太平,而不是国家如何如何……

国家是一个太过巨大的层面,像是人生活在地球,反不会对地球这个词产生深刻的思考。

但现在不一样,她忽然就从心里升起一种,国家是真的好了啊。这样的感想。

林晚照这一代是历经苦难的一代,其实,像林家这样四个孩子有三个读了大家的家庭,放在当年,是极为稀少的。

从那贫困饥饿的年代,一直到现在……

一直到现在,林晚照环顾着屋内漂亮考究的装潢,落日余晖洒入落地窗,露台上一簇簇绣球花正挨挨挤挤开的灿烂。

八月底,假期结束,林特就回学校继续读书去了。

现在交通特别方便,林晚照有空还会坐飞机去看林特。林特也常回来,时间久了,林晚照觉着,留学也没觉着太远。

朵朵也找好工作,开始就职。

十月初的时候,暑期的炎热彻底散去,林晚照刚从锅里盛出营养汤,就听到门铃响。她把汤放到餐桌上,过去开门。

门禁视频那里看到是老三,林晚照有些意外,因为老三过来一般会提前打电话。

打开门才看到,老三的神态有些不好。

眉头紧紧锁着,有些晦暗的焦急。

“妈。”老三在门口换了拖鞋,走到客厅才后知后觉的说了句,“您吃饭呢。”他思维有些不集中,顿了顿才说,“怎么这会儿才吃啊?”

“一直不太饿。”林晚照问,“你吃没?”

“我不饿。”老三说。

这就是没吃。

老三说,“妈,我想跟您借点钱。”

这话题有些突兀,因为即便借钱,凭老三的性格也能说的更圆滑,处理的更轻松。林晚照看向老三,老三眉心不自觉的皱起竖纹,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

林晚照发现,老三瘦了,整个人都失去了以往神采飞扬的精气神儿。

林晚照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汤匙搅搅营养汤的热气,“为什么要借钱?”

老三拉出椅子坐在母亲身畔,长长叹了口气,“我家连襟儿,就是阳阳妈的姐夫,跳楼自杀了。”

林晚照吓一跳,忙问,“什么事啊!怎么这么想不开!人怎么样了?”

老三又叹了口气,“他是搞金融的,期货崩盘,一时想不开。好在跳下来时叫楼下的遮雨棚给拦了一下子,人活着,还在ICU,费用不够了。我岳父岳母那边儿说要抵押房子,他们上年纪,这抵押也得有办理的时间。医院一天不交钱就要停机器了,我那边也一堆头疼的事,妈,我想先跟您借点。”

要搁上辈子,林晚照估计只能听懂老三连襟跳楼这件事,其他崩盘、抵押什么的,她不明白。

但现在,林晚照想到的更多。

老三一向日子好过,因为在银行工作,老三还是个中层小领导,平时收入不低。阳阳妈也是职业女性,再加上双方老人身体都不错,还有从家里拆迁分到手的家产,老三虽有些个装模作样的爱好,可其实是个心里有数的人,日子一向宽敞。

不至于匆匆到她这里借医药费的地步。

林晚照问,“你怎么样?”阳阳妈的姐夫出事,老三这神色也不对。老三是有些像林爹的,别看平时对谁都挺不错,其实老三是有些冷的性子。别说是阳阳妈的姐夫,拐着弯的亲戚,就是亲哥老二破产,老三也没这样儿过。

老三说,“我一时贪心,也都赔进去了。刚处理完债务。我岳父岳母多年积蓄,也都赔进去了。”

林晚照心里已经隐隐猜到,她问,“你去年不是说,已经退出来了么?”

老三长声一叹,揉了揉眉心,“都是贪欲作祟。原本股市赚了不少,我刚退出没多久,股市就开始雪崩,我心里挺得意的。我连襟儿夫妻都是做金融的,股市全身而退后,他们开始跟人联手做期货。”

“股市赚钱太快太爽,钱在股市里好像不是钱,就是一堆数字。”老三道,“打去年经济形势就不太好,但我觉着,他们技术不错,我了懂经济,就贪了心。”

现在说责备的话无用。

林晚照也不想责备老三,事情就是这事情。

林晚照问,“你赔多少?”

“全都赔进去了。房子、存款,我把在银行买的国债也都出手了。”老三也没瞒着母亲。

“那现在住哪儿呢?”

“暂时住我岳父那里。”老三道,“原本想这事料理好再跟您说,不然也是让您跟着操心,没想到又出我连襟儿这事。”